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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柔︰“……”有種一切秘密都被洞悉，無所遁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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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夢話了，說這輩子不做傻子，要跟吳業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我跟吳業都听到了。”
殷東不太走心的忽悠了幾句，又認真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勸你大度，而吳業這個累贅你不要，他在河神廟也能活得很好。”
吳柔並沒有覺得心里輕松了，反而更沉重了。
可殷東也沒再說什麼，越過呆立在原地的吳柔，拐進了前面的小巷子，一時興起，還哼起了歌。
“……我的夢想賣了三兩三，換來了灶台上的一日三餐。熬一鍋時間，嚼一口從前，我忽然想念自己曾經發光的少年……”
是吳柔從未听過的調子，歌詞也讓她覺得怪怪的，但莫名的喜歡，有一種別樣的輕松感覺涌上心頭。
反正言而總之……
總而言之。
她這會確實沒太多獨自謀生的沖動了，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迎合的殷東的步伐，跟著一起往前走。
殷東心里有數，但不出聲。
天更亮了。
還有雨絲飄了下來，一如吳柔惡夢中所見……在詭異降臨時代開啟前的最後一場正經雨了，是以後再不會有的和風細雨！
往後的每一場雨，都會伴著血雨腥風。
真的的血雨，來自詭異世界的穢血，散發著燻人欲嘔的腥臭味，鋪天蓋地的潑灑下來，接天連地。
一場血雨，二場涼……無數普通人淋了雨，就涼了，化為詭異！
那時候，她帶著臭弟弟，躲在城外的地下安全點，啃干玉米、紅薯干、枯黃豆之類的，苦苦的熬到雨停。
又像偷油的耗子一樣，跟著其他人一起，到地表搜尋生活物資。
她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獄里，走在看不到希望的懸崖下。
算了，想遠了，她還是想一點現實的吧。
下一秒，吳柔看到殷東揀了一把風吹來的大傘，脫口提醒道︰“東子叔，這個雨淋了沒事的。”
“不淋，你淋濕了回家也沒人擔心你，我淋濕了要感冒的，回頭你嬸子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擔心我。”
听了這話，給吳柔整不會了。
她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如何回應。
給她秀一臉。
吳柔上下打量了殷東一番，忽然氣笑了。
就不說她惡夢中過的那悲慘一生了，即便是現在的她，也沒比殷東小多少，喊他叔都算是捏著鼻子認的。
殷東現在這一具身體，是小暮光的，剛成年，還是個生瓜蛋子，有著惡夢全部記憶的吳柔眼毒心細到夸張，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有媳婦兒嗎？”吳柔忍不住懟了一句。
“有啊，我還有四個孩子呢！”殷東坦蕩蕩的說，也不管她信不信。
吳柔想反駁，可又無從反駁，總不能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說當誰看不出你還是一個童子雞吧？！！
原本心里的深濃陰霾，都被殷東給氣得，逐漸拔開了霧霾，
快到殷東店鋪外時，吳柔遠遠的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鋪子大門上，正在朝里面偷窺。
吳柔的眼神兒好，一眼就認出那人，揚聲喊了一嗓子︰“啞嬸！！”
冷不丁的這一聲吼，不僅打破了這條街的寧靜，還讓啞嬸嚇了一跳，猛地抬頭，不想讓額頭撞在門環上。
啞嬸的額頭撞得生疼，氣得不想答理吳柔。
小姐弟的父母已經死翹翹了，成了沒有靠山的孤兒，她才懶得伺候。過來看一眼，不過是確定他們有沒死掉。
這條街上有好幾家，已經有一個或幾個人詭異的死掉了。
啞嬸覺得吳柔跟吳業也該死了，吳家的房子也就理所應當的歸她所有，已經托人帶信給兒子，先把送兩個孫子過來。
卻不料，吳柔這個掃帚星命硬，竟然還沒死？
正常孩子看到一直照顧自己的老僕，對自己這麼個無禮的態度，多少會有些失落，或者是氣憤的。
但吳柔不是個正常孩子，絕不內耗。
“啞嬸！”
“我在叫你啊，啞嬸，你听不到嗎？”
“啞嬸啊，你不答理我，是決定要背主了嗎？”
……
長街上，吳柔的喊聲傳開，一聲比一聲高，讓四鄰五舍的人紛紛開門出來，一是看熱鬧，二來也是想打探情況。
啞嬸也被吳柔的這一波騷操作，給刺激到了，打了一個激靈，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果然是壞種的崽子！
也是一個壞種！
一時火大，啞嬸罵道︰“你家都要死絕了，還敢跟老娘擺主子的譜？”
吳柔臉剎那巨變，震驚的看著額頭上長角的啞嬸，這麼好看的嘴，是怎麼說出吃絕戶這麼冷酷的話？
不對，啞嬸不是一個啞巴嗎？
進入她家多年，吳柔還真沒看出啞嬸是個假啞巴，所以，這個老女人從一開始進吳家就是居心叵測的。
吳柔一邊在心里罵著引狼入室的父親，一邊裝可憐的對殷東說︰“叔，惡僕要背主，我怎麼辦？”
明知道這小姑娘拿自己當槍使，殷東故意說︰“要不……你給你家惡僕端茶賠罪，從此一笑泯恩仇？”
吳柔翻了一個白眼，鼓了鼓腮幫子，說︰“泯不了一點的，叔，我們可是說好的，我家的宅子給你，你要庇護我和弟弟的。”
這話讓啞嬸听了還得了，就差對吳柔紅刀子進白刀子出了。
“壞種，你還有沒有良心，老娘侍候你們吃喝拉撒這麼久，你敢把宅子送給別人，老娘答應了嗎？”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也是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大家看啞嬸，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完全沒想到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啞僕，竟然是偽裝的。
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潛伏在吳家，是要干什麼？
還有一些貪心的鄰居，琢磨是不是可以干掉啞嬸，拿下吳家的宅子，一個個眼中的野心與貪婪都要溢散出來了。
天色又亮了幾分，吳柔的眼力也好，看了一圈眾人的神色，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呵，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現在就原形畢露！
這時，殷東失笑道︰“小柔兒，你家宅子明顯要被惡僕霸佔了，我接手你們姐弟兩個燙手山芋，圖什麼？就圖吃不到羊肉，還要惹一身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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