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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載指戰員的火車,在兩個火車頭的牽引下,朝著東面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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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物,快速地朝後面移動著,波利提克盯著窗外看了一陣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著索科夫問道︰“索科夫中校,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忘記問你了。”
“什麼事情?”
“我們師經過這幾個月的戰斗,傷亡非常慘重,今天隨著我們一起撤退的,還有好幾百名傷員。”波利提克表情痛苦地說︰“一些原本傷勢不重的傷員,由于我們缺醫少藥,導致他們的傷勢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而犧牲。不知您能否搞到藥品,為剩余的傷員進行治療?”
“上校同志,這一點您不用擔心。”索科夫搞清楚波利提克心里擔心的事情後,安慰他說︰“雖然我的部隊只是旅級建制,但卻有一個野戰醫院。醫護人員的人數可能少了點,但藥品的數量卻相當豐富,足以救治大量的傷員。”
“那真是太好了。”波利提克感激涕零地說︰“如此一來,就能挽救更多傷員的生命。”
“上校同志,你們師至少應該有三位團長吧?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就只見過巴蘭丘克中校一位團長,另外兩位團長呢?”索科夫試探地問︰“不會因為負傷,而一直和傷員們待在一起吧?”
“你猜得沒錯。”波利提克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另外兩名團長都在戰斗中負傷,傷勢都比較嚴重。等部隊回到我軍的防區之後,我希望能盡快將他們送往後方的軍醫院進行治療,否則他們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件事我可以做主。”索科夫向波利提克保證說︰“等我們進入防區後,我會立即安排人,把他們送往後方的軍醫院。”
波利提克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感激地說︰“索科夫中校,我代表我的那兩位老戰友,向您表示感謝!”
按照現有的車速,四個小時之後,火車就能到達目的地。
誰知剛行駛了一個小時,火車卻停了下來。
波利提克抬起車窗,探頭出去朝前方張望,同時嘴里吩咐哈蘭丘克︰“哈蘭丘克,給前面打個電話,問問出了什麼情況,火車為什麼停下來了。”
由于這列火車掛了三十多節車皮,波利提克所在的車廂在火車的最後面,他除了看清楚火車已經進入了一個車站,站台上有德國兵的蹤影外,什麼都看不清。因此只能通過火車上的電話,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接電話的人,是索科夫安排在前面的朱科文。
他听到打電話的人是哈蘭丘克,連忙回答說︰“中校同志,我們進入了一個小車站。站台有人給我們發信號,讓我們停車!”
哈蘭丘克一听,精神頓時緊張了起來︰“少尉同志,你知道為什麼要讓我們停車嗎?”
“對不起,中校同志,我不太清楚。”朱科文說道︰“我看到有兩名德國人朝我走過來,我要先去應付他們,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向您匯報。”
波利提克關上了車窗,轉身問哈蘭丘克︰“前面怎麼說?”
“我們的火車已經進入車站,是站台上有人發信號,讓我們停車的。”哈蘭丘克報告說︰“停車的具體原因暫時不清楚,朱科文少尉說,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會立即向我們報告的。”
索科夫得知是德國人發信號命令火車停下的,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擔心朱科文無法應付突發事件,便對波利提克說︰“上校同志,你們留在這里,做好戰斗的準備,我帶人過去瞧瞧吧。”
波利提克遲疑了片刻,還是同意了索科夫的想法,還特意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
“放心吧,上校同志,我會注意安全的。我離開之後,你們注意隱蔽,千萬別暴露了目標。”索科夫交代完之後,用手朝祖布中士和丘爾辛一指,說道︰“你們兩人,跟我去應付德國人。”
就這樣,索科夫下車後,帶著兩名戰士朝火車頭的方向走去。
下車後,索科夫才看清楚不但車站里有德國兵,甚至在個別地段的鐵軌兩側,也有德國兵站崗。而站台上,物資堆得像假山一般,似乎數量還不少。
沿途雖然有德國兵上來試圖阻攔,但看清楚索科夫穿的軍服之後,立即退回原處,並立正敬禮。
來到車頭的位置,索科夫看清楚朱科文站在第一節車廂的旁邊,與一名德軍軍官正在說話。他擔心對方言多必失,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同時大聲地問︰“少尉,這里出什麼事情了?”
正在與朱科文說話的德軍軍官,心里如釋重負地松口氣,隨即對德軍官說︰“上尉先生,我們的指揮官到了。如果您有什麼問題,可以當面詢問他。”
“少校先生。”德軍軍官看清楚走過來的索科夫之後,立即原地立正,並抬手向他敬禮︰“請問您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嗎?”
“是的,我是最高指揮官。”索科夫借助站台上的燈光,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德軍上尉,便故意板著臉問道︰“上尉,你有什麼事情嗎?”
“少校先生,你們是哪部分的?目的地又是什麼地方?”
“我們是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區的增援部隊。”索科夫望著德軍上尉問道︰“上尉,具體是什麼任務,這涉及到軍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好在德軍上尉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客氣地問︰“少校先生,如果你們要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那真是太好了。”
索科夫听對方這麼說,心里不禁一驚,暗說德國兵不會想搭便車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躲在悶罐車廂里的指戰員,就有暴露的危險。他強作鎮定地問德軍上尉︰“上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德軍上尉用手朝站台上堆積如山的物資一指,說道︰“這些都是運往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彈藥和物資。原定運輸物資的車輛,遲遲沒有到來,不知你們有沒有多余的車廂,可以運送這些物資。”
得知德軍上尉打算讓自己幫他運輸一批物資,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索科夫的心里暗松一口氣,原來敵人詢問自己的身份,並不是發現了什麼破綻,而是想借用車皮,運送彈藥和物資運往沃洛科拉姆斯克。
“當然可以。”索科夫想到由于調動的車皮比較多,部隊全部登車之後,還剩下了三節空車廂,連忙用手指著空車廂的位置,對德軍上尉說道︰“你們可以把彈藥和物資,都搬上那幾節車皮。”
德軍上尉得到了索科夫的允許之後,頓時喜笑顏開,連忙說道︰“少校先生,您稍等片刻,我立即安排人手,把站台上的彈藥和物資,都搬上車去。”
等德軍上尉一走開,索科夫就低聲對丘爾辛說道︰“丘爾辛,你回去告訴波利提克上校,就說德軍打算讓我們幫他們運送一批武器和武器,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區。我已經答應了德國人的請求,讓他們把東西搬上空著的三節車廂。”
丘爾辛答應一聲,掉頭快步朝火車的尾部走去,準備把這個情報及時地報告給波利提克,免得他提心吊膽。
索科夫下車去與德軍進行交涉時,坐在後面車廂里的波利提克等人也沒有閑著,他們密切地觀察著站內的情況,並做好了戰斗準備。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勁,他們就會立即朝站台上的德軍開火,然後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站在窗邊的哈蘭丘克,見到丘爾辛快步走過來,立即扭頭向波利提克報告說︰“師長同志,那位叫丘爾辛的戰士,正朝著我們走過來,看樣子是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要向我們匯報。”
見到丘爾辛來到近前,哈蘭丘克連忙打開車門,讓他上了車。
等丘爾辛一進入車廂,波利提克就上前急切地問︰“丘爾辛同志,前面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上校同志。”丘爾辛向波利提克報告說︰“德國人截停我們的火車,是因為他們有批武器和物資,要立即運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區。由于負責運輸的車輛遲遲未到,為了不耽誤時間,德軍指揮官希望我們這列火車,能幫他們運輸彈藥和物資。旅長同志已經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讓他們將彈藥和物資,都搬上那三節空著的車廂。”
听完丘爾辛的報告,波利提克和哈蘭丘克兩人的臉上都是復雜的表情。
讓德國人把彈藥和物資搬上車,就能將其據為己有。但同時也存在一個問題,如果德國人派人押車,等列車到達目的地時,可能會發生小規模的戰斗。聲音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傳得都非常遠,波利提克擔心若是真的與押車的敵人發生沖突,槍聲沒準會驚動附近的敵人,從而導致計劃失敗。
“師長同志,”哈蘭丘克心里的想法和波利提克一樣,他低聲問道︰“如果敵人派兵押車,等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有可能會發生小規模的戰斗。到時說不定會驚動附近的敵人,讓我們返回友軍防區的行動出現變數。”
波利提克想了想,隨後嘆口氣說︰“哈蘭丘克中校,我想索科夫答應德國人把彈藥和物資運上車,肯定有他的考慮。沒準他已經有了詳盡的計劃,我看我們還是別瞎擔心了。”
听自己的師長這麼說,哈蘭丘克也不好再發表什麼反對意見,只能點點頭,苦笑著說︰“希望如此吧。”
德軍在空車廂的門口搭上跳板,然後開始搬運彈藥和物資。由于征召了不少當地的搬運工,因此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站台上的彈藥和物資,都搬進了車廂里。
見到東西都搬上了車,索科夫不動聲色地問德軍上尉︰“上尉,你讓押車的人,都上車吧。”
上尉不疑有他,連忙招呼三十多名德國兵,分別上了三節車廂。
索科夫等押車的德國兵都上車之後,又對上尉說道︰“上尉,沿途可能會遭遇游擊隊,為了安全起見,把車門從外面鎖上,等到了目的地,再打開放他們出來。”
听索科夫這麼說,德軍上尉深以為然,連忙命令身邊的部下,把裝滿彈藥和物資的車廂門關上,並在外面鎖住。
見敵人如此配合,索科夫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對德軍上尉說︰“好了,上尉,我們該出發了!”
站台上發出了可以開車的信號,火車開始緩慢啟動。
索科夫並沒有立即趕往車尾的車廂,而是站在原地和德軍上尉聊天,準備等那節車廂從自己面前經過時,自己再跳上火車也不遲。
很快,最後一節車廂就經過了索科夫的身邊。
索科夫向德軍上尉揮了揮手,隨後招呼祖布中士和自己一起跳上了車。
而站在站台上的德軍上尉,還用感激的目光望著索科夫,朝他不停地揮著手。
索科夫剛回到車廂,哈蘭丘克立即上前給他來了一個擁抱,嘴里說道︰“索科夫中校,你真是太棒了,居然如此輕松就把德國人敷衍過去了。甚至到我們離開時,德國人還以為我們是他們的自己人呢。”
站在旁邊的波利提克也呵呵地笑著說︰“是啊,索科夫中校,你的確很棒。不但成功地欺騙了德國人,甚至還從他們手里搞到了一批武器和物資。如此一來,我們彈藥不足的情況,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緩解。”
索科夫和波利提克擁抱之後,開口說道︰“上校同志,我需要立即給我的旅部發個電報,讓他們前來接應時,多派一些卡車過來。不但可以搭載傷員,同時還能將這些德國人送給我們的武器和物資,都運回我們的防區。”
“沒錯沒錯,應該立即發報。”波利提克迫切地說︰“這麼多的物資,如果沒有足夠的車輛,我們的戰士可沒法全部帶回我軍的防區,就只能白白地便宜了德國人。”
索科夫招呼莫羅佐娃在電台前坐下,吩咐對方說︰“莫羅佐娃,你立即給旅部發電報,說我們車上攜帶有大量的武器和物資,前來接應我們的部隊,需要配備更多數量的卡車,才能將東西運回防區。”
趁著莫羅佐娃發電報的工夫,哈蘭丘克笑著對波利提克說道︰“師長同志,假如德國人知道,幫他們運輸彈藥和物資的人,是我們而不是他們自己人時,他們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敵人什麼樣的表情,我猜不到。”索科夫站直身體,對哈蘭丘克說道︰“但站台上和我說話的那名德軍上尉,肯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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