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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醉花阴的规矩,风无尘沉默片刻,却又释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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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而言,只要沈红衣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彼此相爱,这世间便没有任何阻碍。
若是有,他手中之剑自会将之变成没有。
于是说道:“那又如何?醉花阴有何规矩是她们的事,但师姐的转世之身我必须带走,至于要打要杀,她们若真有这个本事,冲我来便是!”
“可是……”含烟却神情凝重,语重心长:“那醉花阴在乱世之际,收留了大量女子,算是有功!你乃世人心目中的英雄,所有剑修的偶像,那醉花阴或许并非你的对手,但她们若赌上一切代价杀你,你又当如何?为了一己私欲,灭了醉花阴?你若如此做了,世人又将如何看你?”
得问,风无尘嘴角微扬,倒是并未含烟想象中的进退两难。
其语气不轻不重:“若是万年之前,我或许的确会犹豫,会不知所措,但现在,我不会了!师姐是我的女人,我将她带回我的身边,天经地义,谁也阻止不了我,至于那醉花阴,我本不愿与之为敌,但她们非要墨守成规,却也休想让我妥协!万年之前,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三个女人,失去了拿命护我的二哥,甚至连自己也险些搭了进去,的确换得了一个好名声,但除了一个好名声,我还有什么?这一次……宁可我去负尽天下人,也休让天下人来负我!”
“……”
听罢此言,含烟双眼发直,一时愣在了原地。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
她一时不敢相信,这等言语,竟是从风无尘这个万年前的救世主,人人敬仰的剑神口中说出来的。
她几度启唇,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只因她明白,这一切错不在风无尘。
是如今这个世界,让他失望,让他寒心了……
这时,风无尘又道:“不过你且放心,那醉花阴终究是对师姐有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含烟心知劝不住风无尘,只面露苦涩,说道:“这毕竟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有数便好,当然,作为朋友,我并不希望你身上徒增业障,作为炎帝城主母,我也不希望昆仑再起烽烟……”
风无尘沉吟片刻,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自己也该清楚,许多时候,这两者并非你我二人足以决定的。”
“……”
阔别了炎帝城,风无尘又以最快的速度朝醉花阴所在赶去。
醉花阴坐落于昆仑以南。
此境倒是与西域有着天差地别,只见连绵十万里间,皆是一片生机盎然,其间更是百花盛开,好一处人间仙境。
这一带在万年之前,自然不是这般模样,据说,乃是醉花阴于此开山立派之后,以门中秘法日夜浇灌,日复一日,方才改变了这十万里间的生态结构,有了今日规模。
而醉花阴山门坐落,便是在十万里花海最深处的万花谷中。
却也不过片刻功夫,几人便至万花谷外。
这万花谷倒是名不虚传,其间花团锦簇,五色缤纷,一望无际。
人一落地,便顿时被淹没其中。
而在这花谷中央,则有一条一丈宽的小道。
循着小道一路走去,四周的雾气渐浓,空气也冷了下来,虽然鲜花依旧,但却多少添了几分阴森。
走至某处。
“那里……好像有个人!”忽然,苏云月脚步微顿,指着前方惊呼一声。
循着女子指向瞧去,才见在他们前方约莫百尺,只见一人影正双膝跪地,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风无尘以神念一扫,眉头微皱:“不是活人!”
但几人上前一瞧,才见跪在那里的乃是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子,在其眉心与后脑勺,皆有一个针孔大小的小洞。
显然,此人乃是被某种法器亦或者是神通穿透了识海而死。
然而诡异的是,此人虽死,但却被人以秘法保全了肉身,已然跪在此处,不知多少时间了。
几人眉头紧锁之际,抬眼朝着前方望去,才见这小道两侧,几乎每隔百丈,便有一具跪尸。
其间,有男有女,皆已断绝了生机,且被秘法保护,朝着谷内单膝下跪,似是在忏悔一般。
一路前进。
风无尘又发现,这些跪在此处的男子打扮各异,有宗门弟子,亦有世家小辈,来自于各方势力。
而那些女子则衣着相对统一,在她们的腰间,有着与沈红衣身上仿佛的腰牌,腰牌之上大部分是牡丹,偶尔有梅花,至于水仙,则是凤毛麟角。
这一刻,风无尘赫然明白了这些跪尸的身份。
“这些……不会全都是这些年里,违反了门规的醉花阴门人与她们的爱人吧?”
风无尘点了点头:“应该是了……”
苏云月看着那以肉眼看不到尽头的小道,顿时吸了口凉气:“这些年里,死在醉花阴手中的到底有多少人啊……没想到,醉花阴居然连他们的尸身也不放过,这等做法,未免有些太极端了。”
“极端么?”风无尘冷冷一笑:“其实这恰恰表明了醉花阴的决心,这些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既可时刻警醒门中弟子,又能吓退来人,这醉花阴的门主,是个人物。”
“可是……这些男女只是爱上了彼此,他们又什么错?生时爱而不能在一起已经足够悲惨,死了还要跪在此处,你当真能理解醉花阴这等做法?”苏云月有些不悦,质问道。
风无尘却翻了个白眼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了?我理不理解她们,影响我要从醉花阴手里抢人吗?”
苏云月若有所思:“好像也对……”
“……”
片刻之后,几人终于走过了那条压抑的小道。
细数之下,其中的男男女女相加,竟足有一千零三十七具尸体。
只见在约莫百尺开外,醉花阴的山门,终于若隐若现。
风无尘脚步微顿,收敛了气息,以神念一探,只见在那山门之前,一男子身长八尺,衣着光鲜,五官亦是俊朗无比,正站在山门之外,与两个女子争执着什么。
“龙公子,醉花阴山门重地从不允许男子进入,您还是请回吧?”
“哼!”华服公子冷哼一声:“你搞得就像本公子乐意进你醉花阴似的?就你们这破地方,本公子可不稀罕,本公子是来找瑾儿的,你既然不让我进去,便让她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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