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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万仙宗枯荣老祖率先点头,声音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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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附议!”融神仙宗裂天剑声音铿锵。
“善。”原始魂宫魂寂上人言简意赅。
“……附议。”玄剑半尊沉默片刻,也缓缓吐出两个字。
一个脆弱的共识,在巨大的危机面前,勉强达成。
紧接着,
大殿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方才的沉重与不安被一种更为现实的、赤裸裸的利益算计所取代。
仙、魔、镇海三大阵营的代表,开始围绕着如何具体联合、资源如何调配、情报如何共享、以及在可能的动荡中如何划分势力范围、维护各自的核心利益等细节,展开了激烈而谨慎的唇枪舌战。
与此同时,魔盟海域深处,某座荒岛之下。
大地深处!
一座由古老巨石垒砌而成的幽暗石殿,亘古长存。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绿的魂灯摇曳着微光,映照出石壁上班驳诡异的壁画。
空气冰冷而凝滞,弥漫着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和……
令人心悸的阴冷力量。
大殿中央,端坐着数十道身影。他们皆身着宽大的黑袍,面容被兜帽或奇异的面具遮掩,气息晦涩难明,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
每一位黑袍人散发出的威压,都足以让寻常修士胆寒。
而在大殿上首,数张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宝座上,端坐着几道身影。
他们的气息更加深邃、内敛,如同蛰伏的深渊巨兽,虽未显露獠牙,但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危险感,却远超下方的黑袍人。
死寂被打破。
上首宝座中,一位戴着漆黑金属面具的身影,发出了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哑声音:
“消息……确认了么?”
下方,一位黑袍人微微躬身,声音同样低沉:
“回禀上尊,已确认。
血煞宗禁地内,血河老魔数次尝试联系血海魔尊,皆石沉大海。
其宗内核心长老,亦无一人能与魔尊取得联系。”
金属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紧接着,另一位宝座上的身影开口,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九幽:
“归元仙宗那边呢?”
另一位黑袍人立刻回应:
“据内线密报,归元仙宗的道渊殿,已封闭多日。
玄剑老儿离开前,曾数次尝试激发殿内秘阵,均无回应。
而且,镇海盟不久前曾向归元仙宗发出最高规格的‘镇海金符’,由镇海盟副盟主亲自送达。”
“万仙宗那边,亦有镇海盟使者持金符拜访,枯荣老鬼随后便离宗。”
“融神仙宗……”
“原始魂宫……”
一条条情报汇聚而来,如同拼图的碎片,逐渐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轮廓。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魂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诸位怎么看?”一个带着金属回音的声音响起,来自另一位上首黑袍人。
“那些老怪物……集体失联?
未免太过蹊跷!”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化神尊者,此界巅峰,法力通天。
若说尽数陨落……可能性微乎其微。”另一个相对沉稳的声音分析道,
“更可能……是被困于某处绝地,
或是……正在争夺某种惊天机缘,无暇他顾?”
“困住?”有人接口,带着一丝兴奋,
“莫非是……雷渊?”
“雷渊……”
这个词一出,殿内气氛微微一凝。
雷渊禁地,凶名赫赫,传说连化神尊者踏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若真被困在那里,倒也说得通。
“无论是何原因,在未得到确切情报前,我等不宜妄动。”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贸然行事,引得那些老怪物回归,雷霆震怒之下,我等宗门必将毁于一旦,甚至……有灭顶之灾!”
“不错!
一动不如一静!
让他们先乱起来!
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只要耐心等待,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正是!
我等潜藏于暗影之中,只要不主动跳出来,那些顶尖宗门纵然有所察觉,
也只会将目光投向彼此,无暇深究我等。”
“哼,
这些所谓的顶尖势力,霸占灵山福地,垄断天材地宝,早已引得无数宗门怨声载道!
不满的,可不止我们!”
“不过……也要提防他们借机清洗异己,打压我等势力。”
“无妨!
本座已隐忍蛰伏一千三百载,不差这十年百年!
让他们折腾去吧!”
“……”
上首几位黑袍人目光在黑暗中无声交汇,
片刻后,
居中一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严:
“诸位所言甚是。
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然,静观非不作为。”
他顿了顿,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扫过全场:
“镇海城之会,其目的昭然若揭——
无非是想稳住局面,维持他们那摇摇欲坠的秩序。
我们……岂能让他们如愿?”
“不错!”立刻有人附和,声音中带着一丝恶意,
“乱起来才好!
水越浑,我们才越有机会摸鱼!
也能消耗这些顶尖宗门的底蕴。”
“那就……把‘风’放出去吧。”另一个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
“让那些被压迫已久、走投无路的势力,去替我们……试试这些顶尖宗门的成色!
看看他们的爪牙,是否还如往日般锋利!”
“哈哈哈!
妙极!
那些家伙平日里霸道惯了,骤然失却靠山,岂能忍气吞声?
若他们依旧强硬,说明底气尚存;
若他们开始收敛……
嘿嘿,那禁忌海深处,恐怕就真的出大事了!”
“……”
低沉而充满算计的笑声,在幽暗的石殿中回荡。
转眼间,半年光阴如指尖流沙,悄然逝去。
这半年间,修仙界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
一股关于禁忌海的流言,如同瘟疫般,以令人心悸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渗透、蔓延至整个无尽海每一个角落。
从繁华鼎盛的三大圣城,到灵气稀薄的边陲小型仙城,修士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不安。
无尽海边缘,一座名为“望潮”的小型仙城。
此地虽处边陲,但因靠近无尽海,常有出海猎妖或寻觅机缘的修士往来,倒也颇为热闹。
城中一座名为“听涛阁”的普通茶楼,此刻正值午后,人声鼎沸。
灵茶的清香混合着海风特有的咸腥气息,在略显嘈杂的大厅里飘荡。
临窗的一张不起眼的茶桌旁,相对而坐两位小修士。
一位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道袍,面容清癯,眼神中带着几分市侩与精明,正是中年模样的青袍修士。
他对面则坐着一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劲装大汉,浓眉大眼,气息沉稳。
青袍修士端起粗瓷茶碗,啜饮了一口略显寡淡的灵茶,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整个大厅。
他目光逡巡,确认无人特意关注他们这个角落,
甚至连邻近几桌的修士都在各自高谈阔论或闭目养神后···
他这才放下茶碗,身体微微前倾,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口吻道:
“道友,你……可曾听闻最近的风声?”
劲装大汉正欲饮茶,闻言动作一顿,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他抬眼看向好友,多年的默契让他瞬间捕捉到对方眼底深处的那抹谨慎与……
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作为相交多年的老友,他深知这位青袍道友素来消息灵通,但也极有分寸,能让他如此小心翼翼开口的,绝非寻常小事。
“哦?”
劲装大汉放下茶碗,蒲扇般的大手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压得更低,如同蚊蚋,
“何事如此神秘?
莫非是哪位仙子又闹出了风流韵事,还是哪个大宗门的长老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心中却暗自思忖:
能让老友这般郑重其事,想必不是简单的花边新闻。
但若真是涉及核心机密或足以颠覆格局的大事,以他们这等筑基期小修士的身份,怕是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更遑论在这等鱼龙混杂的茶楼里谈论了。
估计,多半是些涉及高层、真假难辨的秘闻轶事,听听无妨,但传出去却可能惹上麻烦。
果不其然。
青袍修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警惕地左右张望,
甚至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将头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劲装大汉的耳边,用气声道:
“禁忌海……你总该知道吧?”
劲装大汉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回应:
“自然知晓。
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据说打得天昏地暗,陨落的大能不知凡几。
后来不是有大批前辈凯旋了吗?
那阵仗,啧啧,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整个修仙界都为之震动了好一阵子。
这等盛事,老夫……在下岂能忘记?”
他差点脱口而出“老夫”,又想起自己尚未结丹,连忙改口。
“莫非……你所说的消息,与禁忌海有关?”劲装大汉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
青袍修士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种“你猜对了”的神情,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不错!
正是与此事有关!
但……道友可知,当初从禁忌海归来的,并非全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积蓄勇气:
“据可靠消息……当初两族化神期的绝顶前辈们,并未一同归来!
他们……他们仍滞留在那片凶险莫测的禁忌海中!”
劲装大汉闻言,瞳孔骤然收缩,握着茶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化神修士!
那可是站在此界巅峰的存在,是足以开宗立派、威震一方的擎天巨擘!
他们竟然没有回来?
青袍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剩下气流的摩擦声:
“更可怕的是……就在不久前,有消息从极其隐秘的渠道传出……
那些驻留在禁忌海的化神前辈们……似乎……似乎全都失去了联系!
音讯全无!
有传言说……他们……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已经陨落在禁忌海深处了!”
“陨落”二字,如同两记无声的惊雷,在青袍修士唇齿间艰难挤出。
就在这一刹那!
原本喧闹嘈杂的茶楼大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喉咙!
所有的谈笑声、议论声、杯盏碰撞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
灵茶蒸腾的热气似乎在空中停滞,窗外的海风也仿佛忘记了吹拂。
数十道目光,如同冰冷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齐刷刷、无声无息地聚焦在了临窗这张小小的茶桌上!
那些目光中,充满了震惊、骇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青袍修士和劲装大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
完了!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方才的交谈,自以为声音压得够低,却忘了此地修士众多,其中不乏耳聪目明、神识敏锐之辈!
那句石破天惊的“化神陨落”,终究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青袍修士反应极快,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哪里还顾得上解释?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对面劲装大汉的胳膊,低吼一声:
“快走!”
劲装大汉也是久经风浪之人,瞬间会意,毫不迟疑地跟着起身。
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在满堂修士或惊愕、或审视、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低着头,
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茶楼大门,身影几个闪烁,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流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只留下茶楼内一片死寂后骤然爆发的、更加汹涌的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
仙盟总部,重玄殿。
一位身着仙盟执事标准制式法袍的金丹修士,正步履沉重地行走在通往副盟主所在大殿的玉石长廊上。
他面色苍白,眼神飘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显然是心事重重,惶恐不安。
就连与他打招呼的熟人,都无心应对。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该如何向副盟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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