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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3章 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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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滿唐華彩 | 作者︰怪誕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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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3章 鐵石心腸

    得益于武則天將明堂建得足夠高,薛白其實能看到那些從宮門外涌來的兵士。www.399xs.com

    換成別的皇帝也許早已跑了,比如歷史上的涇原兵變,叛軍陳兵于丹鳳樓下,唐德宗倉皇出逃。

    薛白一直自詡英明,此時卻面對著與唐德宗一樣的局面。他若逃了,也許大唐的“天子九遷”就要應在他一人身上。

    “陛下,崔相公求見。”

    內侍還在通稟,那邊,崔甫已經大步趕到了殿中,朗聲道︰“陛下總算是將他們逼反,可稱心如意了?!”

    這話太過無禮,站在薛白身後的杜妗當即叱喝道︰“崔甫,你好大的膽子!”

    “我為朝廷重臣,直諫天子,還輪不到你這婦人插嘴,想牝雞司晨不成?!”

    崔甫一句話頂撞了杜妗,旋即向薛白行禮道︰“臣請陛下出面安撫諸將士,以免事態愈發不可收拾。”

    “依崔卿所見,朕該如何安撫?”

    “若能下罪己詔,停止撿括,逐杜二娘,想必群情遂安,民心即定。”

    那“逐杜二娘”的要求雖是崔甫臨時起意加的,卻恰與反對派的利益相合,最能表現薛白服軟的態度,也是讓薛白交出手中的權力。

    杜二娘听了,原本慍怒的臉色反而平靜下來。

    她是薛白的一條臂膀,深知薛白不可能自斷臂膀。

    崔甫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見其人內心極為傲慢,從骨子里認為該由薛白舍棄一切向他們低頭。

    果然。

    “朕若不呢?”

    “臣請陛下三思!”

    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便是崔甫的威脅之語了。

    仿佛為了響應他,乾元門處響起了震天呼喊,如驚濤駭浪般撲了過來。

    薛白于是走下明堂,出了大殿,站在石階上以目光迎接著那些反對他的人們。

    崔甫快步跟了過來,眯了眯眼,喃喃道︰“他們是如何進宮的?”

    反而是他更為驚詫。

    薛白想了想,有些失望地嘆息了一聲,向杜妗問道︰“你可有查到元載與叛亂的公卿有所來往?”

    “元載?”

    杜妗出乎意料,搖了搖頭。

    元載算得上是薛白最為倚重的大臣之一,是主持變法的重要人物,又豈會站到反對派那一邊?

    薛白一直都知道元載原本是個巨貪,因此一次次地敲打他,本以為能改變他,以此證明自己改變了歷史。

    如今想必元載是忍不住動搖了、伸手了,被拿住了把柄,只能向反對派妥協。也是,連顏真卿都沒能抗得住的風浪,豈能寄望于元載抗得住?

    就像是你永遠無法勸一個嗜賭的人回頭,能做的也許唯有尊重他的命運。

    “陛下看到了嗎?越來越多的人背叛了。”崔甫道︰“再這般一意孤行下去,陛下真要成為孤家寡人。”

    “朕從一開始就是孤家寡人。”

    雙方更近了。

    大步趕來的公卿貴冑們終于看到了站在明堂前的薛白。

    然而,密集的腳步聲同時也從明堂後方響起,一列列披著整齊甲冑的兵士流水一般趕出來,列陣在石階之上,或豎起盾牌,或架起長戟,張弓搭箭,須臾便形成了銅牆鐵壁。

    為首的將領並不是郭千里,而是薛白更為信任的樊牢。

    可想而知,薛白早有準備,原本就不可能讓他們輕易兵變成功。

    “你等擅闖宮城,想要謀逆不成?!”樊牢高聲喝問道。

    來、李峴等人遂越眾而出,坦然無畏地站在石階下,與薛白對質。

    他們有太多話能說了。

    可開口,第一句卻是——

    “臣等听聞有宮中有亂賊,特來護駕!”

    當年三庶人案,李瑛也是這麼說的。

    ……

    李成裕在隊伍的後方,有些焦急地仰著頭,試圖看到前方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後悔之前沒有與來、李峴等人到前面去領頭。當時也有人說“李公德高望重,當為我等領袖”,被李成裕以無官在身給推辭掉了。

    結果可倒好,進展遠比預料的順利,廢立天子的大功歸了旁人。

    “得到前面去啊。”

    “事有不妥。”李泌正在打量著乾元門,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蹙,道︰“今日恐有埋伏,須速勸諸公罷手。”

    李成裕道︰“事到臨頭,豈還有退縮之理?”

    李泌有些著急,不與他相爭,徑直往隊伍前方趕去,很快卻被一個將領攔住。

    “我是李泌,有緊要之事告于諸公。”

    “李先生也看到了,眼下不是時候,煩請稍等。”

    李泌道︰“告訴來,天子早有布局,萬不可與之沖突,且先請罪,從長議計。”

    “好,李先生在此等著,我去傳話。”

    那將領于是吩咐士卒看住李泌,自轉身便去了。

    李成裕快步跟上那將領,卻沒有被阻攔,且與對方交談了起來。

    “李泌有奇才之譽,可他這次出山,旁人並不重視他,李公可知為何?”那將領問道。

    李成裕道︰“因是顏真卿請他出山?”

    “此其一,他與薛逆早是舊識,當年輔佐忠王,結果忠王奪位失敗,他反而成了宰相,可見他立場。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等舉事時來,見我等馬上要功成了,又跑來說些恫喝之語,騙我等向薛逆請罪,如何能受他的騙?”

    李成裕與李泌是舊識,此前一直頗信任李泌人品,沒往這方面想過,此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本該被引為軍師的人物,這次一直被冷落,只能跟在他後面。

    “可他說的若是真的?”李成裕依舊有些擔心。

    “必是假的,今我等大功就在眼前,哪能被他三言兩語誆騙。”

    李成裕深以為然,趕到前面去聲討薛逆的種種大罪……

    那邊,李泌等了很久始終被攔在後面,便知這些人並不信任他。

    他也果斷,轉身便走。

    出了乾元門,他看到越來越多的公卿貴冑們往這邊趕來,倒像是上朝一般,遂攔住一個官員問道︰“出了何事?”

    “你從大內出來,反倒問我?”

    李泌這一身道袍在此場景下頗為與眾不同,因此那官員雖然反駁了一句,卻也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天子不得人心,我等響應人心,前來聲討!”

    “什麼?”

    李泌連問了幾人,得到的竟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他知薛白的新政其實也有不少支持者,可此時一個都沒見到,太過反常,必有大問題。

    于是他加快腳步趕出宮城,忽然,他看到洛陽城外的上空有焰火閃過,雖是在白日里,依舊給天空抹上了一瞬間的紅霞。

    那像是有人在發信號。

    再一回頭,李泌赫然見到洛水邊不聲不響地出現了一列列的士卒。

    有身披盔甲的將領驅馬在前,無聲地揮動令旗,指揮著士卒對宮城進行包圍。

    平時見慣了吵吵嚷嚷的軍隊,突然發現有軍隊能做到安靜行軍,竟有一種莫名的可怕感。

    ~~

    明堂前,君臣還在隔著石階對峙。

    但薛白已經厭煩了。

    那些議論翻來覆去地發生過,談過一遍又一遍卻沒能解決根本的問題。

    他心里清楚,因為這些是根本利益的沖突,不是靠談能解決的。

    之所以還在談,出于人們的僥幸與軟弱,總覺得磨一磨也許就可以不花代價達成目的。

    但世事總有代價,難免的。

    “陛下,臣是為你好啊!”

    來十分激動,已經好幾次往石階上走了幾步,走到了禁軍的刀槍能砍到的距離,他卻根本沒在意自身安危,還在吵吵嚷嚷。

    “你的所做所為動搖了社稷的根基……”

    薛白一直懶得理會旁人,但來是特別的。

    旁人為了利益,來卻是為了控制局面才親自跑來領頭,這心思很難理解,簡單來說,他怕各地方官員被新法逼反了,鬧得天下大亂,于是,把他們組織起來,形成這種有秩序的抗議。

    前提是,在來心里,薛白的的確確是錯得一塌糊涂。

    這是個擰巴的人,做著擰巴的事,吃力又不討好,回頭很可能得罪各方,但世上總有這樣的人。

    于是,薛白罵了他。

    “迂夫!大唐以均田制立國,根基在于均田。你捫心自問,到底是誰壞了大唐根基,是這些貪得無厭的蟲蠹,還是檢括均田的朕?!”

    來越被罵,越固執,梗著脖子道︰“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便是禍國殃民!”

    “朕為何不可為?”

    “還不領悟嗎?”來道,“旁人變法或可成,你變法就是不成!”

    薛白道︰“好!你說,為何?!”

    他知道,歷史上唐廷也是改革了稅制的,雖沒有他這麼激進,但兩稅法與包括租庸制在內的各種雜稅並行,東拼西湊地,畢竟是改制成功了,根本沒這麼大阻力。

    為何到了他變法就不成?

    除了他執行新法更為嚴苛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天下公卿世冑們心底里不認同他。

    有人認為他冒充皇室篡位,有人即使相信他是李倩,卻也鄙夷他昔日的卑賤。

    他們難免會想“我們捏著鼻子認了你這麼個人當皇帝,你老老實實順我們的意就好”。

    這就是正統性的不足,做什麼都不那麼順理成章。

    就像是個出身卑賤的男子娶了一個豪門的千金,卻開口說要納妾,旁人做得,他卻做不得。

    當然,這些事大家心里知道,私下里也是自然而然地罵著“薛逆”,但卻少有拿到明面上來說的時候。李成裕私底下一直叫嚷著“反了薛逆”,真沖到了宮里,依舊是“臣前來救駕”。

    直到此時,薛白當眾問了出來。

    “為何?”

    “你難道不知嗎?!”

    來還未回答,李峴大步而出,沉聲厲喝。

    關于李峴終于還是站到了對立面,薛白有點失望。

    當年李峴參與到了李隆基發動的宮變中,薛白雖然貶謫了他,卻想著有朝一日會將他召回來重新任為宰相。沒想到,漸行漸遠了。

    畢竟,薛白親手殺了李峴的兄長李`,絲毫沒留情面。

    “你變法是為了大唐社稷嗎?還是為了排除異己,掩飾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峴一句話,把變法一事引到了薛白的身世上。

    這才是薛白最致命的弱點。

    可事實上,李峴比薛白本身都要確定薛白是李倩,因為當年他奉李隆基的密旨到河東查是否薛白逼反安祿山,就懷疑薛白是李倩。

    彼時甚至是他認定了“皇孫李倩掩蓋其身份,冒以薛白之名接近陛下”。

    換言之,李峴是薛白當年能繼位的重要人證。

    如今也是他,當著無數公卿世冑,率先公然提出否定。

    “我懷疑你冒充皇嗣,篡謀社稷,再借變法之名枉殺忠良……”

    “不必懷疑了!”

    薛白高聲打斷了李峴的話。

    他知李峴口中的忠良是李`,李`說“大唐以良家子立國”與薛白有過針鋒相對的觀念沖突,現在這種沖突被抹掉了,大家都不想爭論了,只想著如何解決掉對方。

    這就像是辯論到最後,干脆罵了粗口。

    薛白也破罐破摔。

    “朕確實不是皇嗣,朕便恢復姓名、更改國號,你待如何?!”

    “……”

    李峴有滿腔的指責正要出口,聞言愣了一下。

    他那些長篇大論的說辭,竟是被薛白一句話給說完了,因此話到喉頭梗了一下,之後憤然抬手指著薛白。

    “你……你這是造反!”

    確是讓李峴說對了,薛白骨子里就想造反,造這些封建公卿的反,反一反這階級森嚴、把人分為高低貴賤三六九等的世道。

    他一步一步登上皇帝之位,不是來享受的,他上輩子所享受到的,世間皇帝想都想不出來。若讓皇帝們暢想他的生活,就像農夫暢想皇帝是用金鋤頭耕地。

    如此說來,當皇帝不如造反。

    “不錯,朕就是反了!”

    不僅是李峴,所有沖入宮中的公卿們都錯愕不已。

    他們才是來造反的。

    此時此刻,他們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造反的勇氣,嘴上說的“大功業”,實則在他們的潛意識里還是認為薛白會屈服。

    他們已經習慣了“以德服人”,兵力只是展現實力的後盾,本以為會如往常一樣爭執、議論,在滔滔不絕的道理中,讓薛白意識到他們的強大,成為他們隨便拿捏的“明君”。

    然而,薛白徹底地脫韁了。

    李成裕也是驚呆了,愣了好一會,上前沖著台階上的禁衛大喊起來。

    “你們都听到了嗎?他承認了,他是薛逆,他造反了……你們還護著他?讓開!我等要撥亂反正!”

    這些公卿終究是擁有的太多,沒有搏命的勇氣,都到了兵戎相見的時候,還指望著對方的兵馬讓開。

    樊牢听了,冷笑起來。

    他與他的麾下能站在這里,就是因為他們是追隨薛白謀朝篡位的幫凶,豈可能讓開。

    不僅沒讓開,他們還忽然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大聲喊殺起來。

    “爾等還不退下,三聲鐘響後,還有膽敢沖撞陛下者,殺無赦!”

    “咚——”

    明堂上方,忽然響起一聲悠長的鐘聲。

    所謂“聲若洪鐘”便是這鐘聲極大,傳遍了洛陽城。

    “退!”

    禁衛們大喝著,殺氣沖天。

    李成裕莫名心生膽怯,往後退了幾步,縮在公卿之中,回頭看去,看到他們帶來的許多人馬,又安心了些。

    “咚——”

    第二聲鐘聲,有少量人終于是嚇到了,開始退後。

    聚在石階前的公卿貴冑們此時卻根本下不來台,薛白既然在他們面前承認了謀逆,那就是大唐的死敵,他們身為大唐的宗室、臣子,豈能坐視不理?

    “薛逆!”

    有人高聲大喊起來。

    “你禍亂天下、謀篡皇位、殺害忠良、殘害百姓……還不為大唐除奸?!”

    “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有人漲得滿臉通紅,高舉著手臂揮舞,念出《討武紫 返拿洌 醞既彌諶肆 氳轎渲藶姨頻幕鍪攏 サ鴟純怪 摹br />
    “還不退下?!”

    “殺過去!”

    李峴終于下定了決心。

    然而,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這邊事先並沒有完全做好造反的準備,竟是沒有推舉出一個統帥出來。

    而此時來還在發愣,沒能與他一起發號施令。

    “來公,薛逆反了,我們得……”

    “咚——”

    最後一聲鐘聲打斷了李峴的話。

    他此時還站在石階之上,回過頭看去,只見一支殺氣沖天的兵馬沖入了乾元門。

    “怎麼回事?”李峴喃喃道,“我們守在外面的人呢?”

    昔日安祿山進入洛陽,因長子安慶宗在長安被斬首大怒,在朝會時大肆屠殺朝廷官員,乾元門內尸骨累累。

    今日,此時竟是再現了那甕中捉鱉的一幕。

    “鐘聲已過!還敢反對陛下者,殺無赦!”

    樊牢一聲喝斷,徑直揮手。

    “放箭!”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只是放箭而已,以他們所擁有的武器,放箭已是頗仁慈的手段了。

    “噗噗噗噗……”

    站在前方聲討薛白的公卿貴冑們頓時慘叫著,倒下不少。

    李成裕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一箭,正卡在他的肩胛骨上,刺得不深,但倒鉤掛在那里,確實是有一些痛的。

    他沒受過這種罪,不由哇哇大叫,使得周圍眾人更亂了起來,相互推搡著,結果他老胳膊老腿的,率先被推倒在地,連著挨了好幾腳。

    那些他隴西李氏的族中弟子往日里表現得文武雙全、任俠豪邁,在刀槍箭矢下卻也只顧踩著李成裕抱頭鼠竄。

    不一會兒,李成裕的肋骨便被踩斷了,從他的腹中刺出來。

    這是巨痛,偏他還未死,發出了淒慘的哀嚎。

    無數這樣的哀嚎聲傳到崔甫耳邊,崔甫才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甩了甩頭,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噩夢。

    “陛下?”

    崔甫不顧君臣禮節,一把拉住薛白的衣袖,近乎咆哮地大喝道︰“快讓他們住手吧!”

    “可憐嗎?”薛白反問道,“現在覺得他們可憐了?今日不這麼做,往後他們還有比這更可憐的時候。”

    “快住手啊!”

    “你任他們兼並土地,使越來越多人離開土地成為流民,有一天流民會反過來啃盡他們的骨頭。朕想救他們,一直在勸他們住手,可他們听不到。”

    “陛下,臣代他們請罪了。”崔甫當即拜倒,“陛下的苦心臣深有體悟,唯請暫饒他們性命,萬不至于刀斧相向啊,萬不至于……”

    “你方才沒听到嗎?朕已經承認了不是大唐的皇嗣,你依舊認我為國君,那便為朕起一個國號吧。”

    “什麼?”

    崔甫像是沒听清,錯愕了好一會,反應過來,連忙請罪。

    “陛下不可說這種氣話啊!是李峴該死,竟敢污蔑陛下,臣請誅李峴!”

    說著,崔甫向石階下喊道︰“罪首李峴!你還不上來請罪?!”

    薛白一把將他拉起來,道︰“不是氣話,真心的。”

    “陛下是大唐國君,是奉天皇帝之子,是玄宗皇帝、穆宗皇帝親自認證過之事,絕不可能有錯啊。”崔甫急得差點要落下淚來。

    ~~

    李峴一開始就被射倒在地了。

    彼時他還是茫然的,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直到听到崔甫的那句叫喊。

    他起身四下一看,發現這已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暴君!”

    李峴憤而大罵了起來,並沒有像崔甫勸他的那樣向薛白請罪,而是大罵出口。

    “你瘋了嗎?我等今日犯顏直諫,你豈敢以刀斧相加?!如此暴虐無道,不知悔改,早晚要自取滅亡!”

    一邊罵著,他一邊登上石階,向薛白走去。

    此時因為憤怒,李峴沒有再強調薛白的“謀篡”,而是不停罵著他的殘暴。

    或許,在他心里,還是認定了薛白就是李倩。

    “我等忠義之士,絕非刀斧可以屈服,你以殺止亂,只會激起更強烈的反抗,天下將因你而亂,你是大唐的罪人!”

    樊牢遂命令禁衛將他押下。

    但李峴武藝了得,拔刀相抗,竟是一連殺了兩人,猶在向薛白破口大罵。

    雖然禁衛們原本不想殺他,可他這樣激烈的反抗,還是讓他傷痕累累,最終在離薛白還有十余步的時候倒在了石階上。

    “暴君!有本事,你殺我一人,你殺他們算什麼?”

    “殺他們算什麼?”薛白喃喃自語道︰“算‘天街踏盡公卿骨’。”

    他曾與李隆基說過,早晚要讓世人因他的功績而承認他的皇位,沒想到的是,功績還沒有做成,罪孽卻已經鑄下。

    但無論如何,都是他坦然面對自己真實內心的結果。

    他求的是盡力。

    他也因為與這殘酷的世道對抗而身心俱疲,常常覺得無能為力。

    那麼,當他不再有別的辦法,便唯有以這殺戮作為他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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