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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9章 永恆之城
當鯊鯊開始俯沖之前，艾華斯胸前的祖母綠寶石便閃耀起了翠綠色的道途輝光。m.biquge85.com
沒有言語也沒有儀式，僅僅只是伴隨著微不可見的適應道途力量波動，艾華斯與利維坦的身形便被隱匿了起來。連同滑翔時宛如轟炸機俯沖般逐漸尖銳的聲音，也在即將抵達最大的前一刻突然消失無蹤。
地上的自由民們，要麼是在跪拜在各種神像之下、要麼是在專心祈禱。
沒有人抬起頭來仰望天空——也沒有人敢這麼做。
若是抬頭望天，那就等同于將城內到處都有的“慷慨的阿迪勒”之雕像置于其視線下方。在安息，用“眼底看人”代表著看不起某人、輕視某人。若是被有心人告狀、亦或是被士兵們發現，就會立刻暗中提高對此人的關注度。
正因如此，天堂城中的人們行走時基本都在謙卑的注視大地。他們穿著長袍戴著兜帽，佝僂著身體在空曠而潔淨的街道上緩慢行動。
而艾華斯與鯊鯊則悄無聲息的降落到了一處暫時無人的建築後方。
利維坦身上片片鱗片斷裂、離體，懸浮在半空中。
那接近三米高的軀體融化成了一團粘稠的血核。緊接著那血核猛然擴張，變成了一個乖巧的小女孩。
她的頭發與瞳孔的顏色，會讓人聯想到深邃不見底的大海。
原本那些懸浮著的鱗片則相互接觸、融合，變成了一件深藍色的連衣裙。在穿在利維坦身上之後，它才從一團模糊的馬賽克建模，逐漸開始增加了材質與細節，漸漸變得像是一件真正的裙子。
艾華斯意識到，那正是伊莎貝爾此刻穿著的裙子。只不過伊莎貝爾向來喜歡白色與綠色，裙子往往也是來自白色、黃色與各種綠色的拼接……而鯊鯊則用藍色、深藍色與紫色進行了重新上色。
“爸爸……”
她向著艾華斯伸出柔軟白皙的手，眼巴巴的看著艾華斯。那晶潤的雙眼讓艾華斯聯想到了叼著玩具噠噠跑過來要主人陪玩的小狗。
鯊鯊大概只有艾華斯腰部那麼高，甚至比晉升儀式中的14號還要小上不少。這讓艾華斯在一瞬間，甚至產生了“這或許真是我的女兒”的錯覺。
艾華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鯊鯊的頭發，但入手便立刻感受到了不對——那並非是人類頭發的手感，而是明顯更加堅硬、縴細而光滑。要形容的話，那手感就像是光縴一樣……亦或像是某種假發。
他伸手又捏了捏鯊鯊的手，感受到了異常滾燙的溫度。
那甚至比高燒時的腦袋溫度還要更高，就像是蒸騰著白煙的溫泉池一般。如果是普通人接觸利維坦的話，甚至有可能會被燙傷皮膚。
艾華斯知道，利維坦的血肉本來就是這個溫度——她在戰斗、飛行亦或是平時訓練時，體溫都會逐漸升高到一個離譜的程度，大概會維持到差不多六十度左右，而在激烈的戰斗中溫度還會進一步提升。
正是為了提高散熱性能，她在幻魔形態時身上才會有這麼多的散熱孔、看起來就像是戰斗機一樣。她能在飛行時，通過這些風孔以近乎暴力的效率超高效抽氣，並向外噴射出讓空氣扭曲變形的高熱白煙。
如今顯然飛行時的產生的余溫還沒有徹底散去。
不過對艾華斯來說，這種程度的高溫只會讓他感到溫暖。
“噓。”
艾華斯伸出另一只手，豎在嘴前輕聲說道︰“盡量少說話哦，鯊鯊。”
鯊鯊連忙點了點頭，但還是眼楮閃爍著光芒，期待的看向艾華斯。
她壓低聲音悄聲問道︰“我們要做什麼，爸爸？”
對她來說，還是頭一次與艾華斯一起去陌生的地方“冒險”。
更不用說，她清楚的理解這里的主人正是艾華斯的敵人，一旦被發現身份將會立刻開始戰斗……她一時只感覺手癢難耐，心中躍躍欲試的期待著被識破的劇情發生。
“稍微逛一圈，然後我們就去找阿迪勒。”
艾華斯對天堂城也有些好奇，不然他們就直接降落到善主的宮殿附近了。
這是他真正意義上見到的第一個原汁原味的安息城邦——岩窖城不算，因為當人們從石化狀態中恢復過來的時候，他們的生活狀態就已經被破壞了。而之後艾華斯更是成為了善主，重新制定了曙光城的新規矩，那就更沒什麼好看的了。
而且，天堂城相比較其他的安息城邦，無疑算是更為先進的。
它到底為何會形成這樣獨一無二的規矩、那位“慷慨的阿迪勒”又是怎麼想的，這都讓艾華斯很好奇。他的下屬們甚至在轉化成了惡魔之後，都仍舊對天堂城贊不絕口。這份虔誠無疑是真實的。
等艾華斯牽著鯊鯊走出去，他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開闊感。
盡管從上方俯瞰時，艾華斯就已經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輝煌。但唯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種與阿瓦隆和星銻不同的神聖而繁榮的感覺——
這座僅有三百余位自由民居住的沙漠城邦，卻並不顯得空曠；街上有不少的人走來走去，但卻不顯得擁擠。
有一群少年學生簇擁著一位盤腿而坐在噴泉旁邊的老師，守候在路邊听他講些什麼東西；一位彈奏著豎琴的老人則在噴泉廣場的另一處，閉著眼演奏著古老的歌謠。
一些身著彩裙的女人赤著腳走在石板上，她們的腳腕上掛著金色的足鏈或是銀鐲。她們手中提著陶罐、腰間挎著布包，顯然是要去取食物和水。
如今才不過上午七點，正是黎明時分。
沁人心脾的薄霧在城中彌漫，這種寶貴的、潮濕而冰涼的氣息在沙漠之中會帶來強烈的幸福感。
這座城市並不像是岩窖城那樣，給人一種城鄉結合部一般的野蠻鄉土感。整座城市幾乎都用潔白的煉金石板所鋪就，地板嚴絲合縫、充滿了一種秩序感。艾華斯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阿瓦隆的白皇後區。
而這里的建築甚至比白皇後區更為美觀、巨大——所有建築的外牆都有著一流工匠的雕刻。基本上樣式以棕櫚葉與月桂葉為主。
而在這些浮雕之上，還有著一種特殊的彩磚作為裝飾……它們看起來有點像是彩色的玻璃、又有些像是石頭。那是一種並不透明的，看起來沒那麼昂貴的寶石。艾華斯並不認識，卻能感受到濃烈的美感。
與岩窖城那種以石柱與圓頂構成的建築風格不同，天堂城的建築核心詞應該是“尖塔”。一座座高低不同的高台，從許多建築的側面或是上方延伸出去。
它們都燃燒著火焰、冒著煙氣……那是一座又一座火焰的祭壇。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巨大燭台。在崇拜水的安息古國，這算是相當稀有的情況。
城中到處都有“慷慨的阿迪勒”的塑像，每條街上都有好幾個，並且他們的動作各不相同。
最近的一個就在艾華斯身邊。那是離地約兩米的坐位雕塑，高度大概是三米多。
阿迪勒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卻有著慈祥面容的大胡子中年人。他穿著長袍，容貌英俊、五官深邃，看起來像是古希臘的學者一般。
他正保持著一種“思考者”的姿勢。而不遠處就有幾個人專心跪拜，虔誠的頌唱“贊美慷慨的阿迪勒、贊美仁慈的阿迪勒”的歌謠。
整座城市盡管已經陷于戰火，但城中卻有一種靜謐的和平與幸福感。
這里的人們顯然滿足于自己的寧靜而永恆的生活，已不會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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