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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5章 神之眼（大章求月票）
主世界•西土
白發少女高舉著手中的法杖，無數彌漫的藤蔓從大地上伸出，將一個個人影捆綁起來，懸掛在蒼穹之上，固定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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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工作人員立刻一擁而上，將這些被捆綁的人員束縛起來。
然後她沉默的放下手中的法杖，整個身軀傾斜了一下，直直的向後摔倒。
一支藤蔓從後方伸出，支撐住了她的身軀，維持著她的站立。
然後她將法杖放在地上，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走向身旁的直升機。
她看著直升機上等候的年輕工作人員，沙啞著開口道，“下一個在哪兒？”
她的聲音很慢，帶著濃濃的疲憊。
“歌婭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年輕的工作人員看著白發少女，有些擔憂的問道，“您已經連續不停的干了很久了。”
“沒事，”歌婭抬起頭，泛著冰冷的濃白的肌膚緩緩拉起，露出一絲微笑，“我還可以，我直接問閆悅吧。”
她看了一眼工作人員，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
嘟——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忙音，電話被瞬間接通。
手機上顯示出清晰的視頻畫面。
閆悅此刻似乎正在某個接听室內，密密麻麻的刺耳電話聲如同急促而又尖銳的鼓點一般，在她身後響起。
一道道身影在她身後，快速接听這些電話，並記錄電話里的信息，但是每當舊的電話被掛斷，新的電話又會瞬間接听進來。
而閆悅則站在人群正中，瘋狂的翻開一份份文件，閱讀文件中的內容，並快速將相應的文件交給相應的人。
她的動作快的幾乎要顯出幻影，細密的汗水在她額間滲出。
“閆悅，下一個地方是？”
歌婭直接開口問道。
“等一下，稍等一下，”閆悅快速將手中的資料過完，“歌婭小姐，舉行儀式的人太多了，我們正在快速篩選可能存在強大超凡者的區域。”
听到這話，歌婭沉默了一下，沙啞著問道，“現在的人手還夠嗎？”
“不夠，遠遠不夠，”細密的汗滴從閆悅的臉頰上淌落，落在桌案上，“哪怕世界樹的人和教會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夠，舉行儀式的人太多了，他們之間還沒有任何的聯系，完全是因為某種‘感悟’和‘觸動’，就選擇了在幾乎同一時間舉行儀式。”
“能聯系上研究院和月光帝國嗎？”歌婭輕聲問道。
“中土那邊電話一直佔線，從之前傳來的消息來看，他們的組織系統應該也到極限了，”
她的手將手中的文件遞給身旁的人，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歌婭，頓了頓，
“這次舉行獻祭的人，絕大多數是普通人，只有少部分是超凡者，c級的強大超凡者都非常少，但是普通人舉行的儀式，也不會比超凡者差多少，雖然不夠強，但他們的人太多了，我們的人手完全不夠，
“我們現在的防線隨時可能崩潰，研究院的情況雖然比我們好，但是我們的教團騎士已經成體系，他們還沒有完成教團騎士的建設，所以狀態應該和我們差不多，”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沙啞道，“而月光那邊，我們一直聯系不上他們，他們的力量和組織度還遠不如我們，恐怕早已崩潰了，”
她沒有說後面的話，但是歌婭已經听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整個世界是一體的，提亞帝國暴露，就是整個現實世界暴露。
舉行儀式的人太多了，即便三大組織的頂端超凡者數量佔優，但是強大超凡者並不是萬能的，無法一個人分出數十份來，去不同的地方，應對不同的儀式舉行者。
舉行儀式的人數量其實遠遠超過了三大組織的數量。
某一個瞬間，歌婭甚至覺得，他們正在逆著整個世界前行。
那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蔓延在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躲藏在了每一寸的空氣中。
在這短暫的沉默之後，歌婭抬起頭，看向閆悅，輕輕開口，“給我一個地•••”
“快看天上！”
她話語還未完全落下，身旁就傳來聲聲驚呼。
這驚呼太過雜亂，以至于她甚至沒有听清這聲音來自于屏幕內，還是屏幕外，亦或者，屏幕內外都有。
屏幕外的白發少女和屏幕內的閆悅幾乎同時抬起頭去，看向天空。
一顆巨大的灰白星球的幻影不知何時浮現在天空之上，佔據了大半的天空。
伴隨著人們的注視，那巨大的星球幻影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墜’。
“防線崩潰了••••••”
些許喃喃的自語在手機的另一側響起。
——
遺跡
澎湃的流水從蒼穹之上落下，站在廢棄高樓之上的何奧的‘郝毅’分身伸出手去，收回了再次化作了灰燼的往日之書書頁。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遠處密密麻麻的從天空中落下的‘瀑布’。
這里是遺跡星球的另一面，與最初的瀑布相隔幾乎半個星球。
此刻，那彌漫的水流已經幾乎將地面淹沒，濃郁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之中，在天地之間形成了朦朧的霧氣。
因為維洛拉號短暫的載本體去宇宙了，所以此刻分身暫時不能快速移動。
何奧揣回了手中的灰燼，轉身向著旁邊較矮的一座高樓跳下。
然後在順勢的翻滾和幾次類似的跳躍之後，他穿過了一座座高樓之間的縫隙，落在了一處隱蔽的走廊當中。
淡淡的遮掩力量覆蓋在他的身體上，幫他隱蔽住自己的‘存在’。
他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安靜的廢棄街道，松了一口氣，轉身向著巷道深處走去。
也就在這時他面色驟然一變，他抬起頭去，看向天空。
在那蒼穹之上，一顆巨大的蔚藍星球虛影已然浮現，遮蔽了半邊的天空。
在他肉眼的注視中，那顆星球正在迅速的放大，不斷的接近這片大地。
也就在這時，他心念一動，完全的轉過身去，看向身後，
在他身後巷道的盡頭，那人造太陽的光輝都被微微遮蓋的陰影深處，那巨大的星球虛影之下，一點彌漫的星光正緩緩從黑暗中‘溢出’。
何奧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而也就在他幾乎在他注視到這星光的剎那，彌漫的星光就遮蓋了周圍的一切，將何奧分身的身軀籠罩其中。
無形的扭曲伴隨著這星光的蔓延，激蕩起來，抵達到了何奧的身周。
這恐怖的力量撕扯著分身的血肉，幾乎在瞬間就要將何奧徹底撕碎。
那並非是某種攻擊，只不過是某種強大力量降臨前在世界底層造成的某種‘激蕩’。
但僅僅是這激蕩的余波，就差點將何奧這具分身撕碎。
但那星光最終並未完全從虛空中浮出，而是停頓在了半空，些許星光向上匯集，似乎在看向頭頂。
在那碧藍的蒼穹之上，整個天空的最上方，一道巨大的紅色虛影漸漸在蒼穹外浮現。
那身軀是如此的龐大，僅僅倒映在大氣中的光影，就幾乎將整個天空佔滿。
濃郁而恐怖的戰意伴隨著那赤紅的光輝從天而降，浮現在天空下每一個生靈心頭。
恍惚間，外面傳來轟鳴的奔騰的聲響，那是無數動物在狂暴、嘶吼、鳴叫，這些聲音迭加在一起，宛如轟鳴的雷霆一般重重迭迭。
也就在這時，周圍的空間出現了微微的波動。
那‘看向’頭頂的星光目光頓了一下，重新匯集到身前。
原本佇立在巷道中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叮——
清脆的撥動琴弦的聲音在世界的底層響起，伴隨著無數彌漫的線條展開，流散的光輝之下，依稀可見一輛列車正在劇烈的震顫中試圖遠去。
波動的琴弦掀起了世界底層的扭曲，只在極短的時間內，那列車便顫動的越來越劇烈，虛幻的列車虛影在表層世界浮現而出，它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可能從世界深處被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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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這時，在那半透明的列車之內，隱約可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張開了手掌，一團模糊的灰燼在他手中凝聚成書頁，淡淡的黑色光輝從那書頁中蔓延而出，緊接著是模糊的紅黃藍三色光芒。
這些光芒短暫的平復了劇烈扭曲的虛空，讓列車不至于一瞬間就從虛空內被擠出。
但即使如此，整輛列車也像是脆弱的糖片一樣，仿佛只需要輕輕用力，在下一個瞬間，就會被徹底撕碎。
但這個時候，那世界底層的琴弦聲再沒有響起。
在那蒼穹之上，巨大的赤紅虛影已經抬起了手掌。
那星光注視著遠去的列車，在極短的停頓之後，他沖天而起，化作流散的光輝，瞬間消失在周圍的虛空中。
那模糊的仿佛隨時要被撕碎的列車虛影漸漸消散，搖搖晃晃的震顫列車再次沉入了虛空深處，沿著世界底層遠去。
而在天空之上，那巨大的赤紅身影抬起了手掌，向下覆蓋，‘按住’了蒼穹與大地。
——
主世界•提亞帝國
疲憊的杰安抬起頭來，看著周圍一道道亮起的光輝，看著天空中浮現的巨大星球幻影，停下了腳步。
結束了麼？
在他的身後那一個個奔襲的超凡者也仿佛失去了一切支撐，雜亂的摔在地上。
那覆蓋著灰白色的星球轉眼之間，就已經覆蓋了幾乎整個天空，並且距離大地越來越近。
“天塌了！”
“天塌了！”
“快跑啊！！！”
街道上的人影驚慌的奔逃著。
前方傳來呼嘯的歡呼聲，那是他們原本準備的去剿滅的儀式團體。
但似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伴隨著那巨大幻影下壓，仿佛一只巨手從空氣中伸出，捏住了下方所有人的心髒。
看來的確是結束了。
杰安緩緩低下頭來。
“快看天上！！！”
也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在他身後傳來。
杰安再次抬起頭去，在天空之上，一道巨大的赤紅身影的正在緩緩的浮現。
那身影是如此的廣大，大到僅僅半邊身子，就遮蔽了天空。
看著那巨大的身影，一道靈光在杰安腦海中閃過，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喃喃自語道，“K？”
他看著那巨大的身影佇立在灰白幻影星球和大地之間，緩緩伸出手去，一顆橙灰色的巨大‘眼楮’在他的‘眉間’緩緩張開。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在那目光下心頭一跳。
整個世界，在那巨大的眼楮下，似乎都沒有秘密。
——
遺跡•太空•轉瞬前
懸浮在漆黑無垠的太空當中，已然化作巨大赤紅巨人的何奧本體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遺跡星球。
在他的身後，一顆巨大的蔚藍星球幻影正在緩緩浮現。
他轉過身，眉心的‘眼楮’流動著橙灰色的光輝，目光注視著灰白色的星球，也注視著不斷靠近的蔚藍星球。
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視野’中，完全展開。
既包括那一層層纏繞在世界底層的線條，也包括那回蕩在宇宙中的，無形的聯系。
他能撬動並到手的戰神力量其實並不多，一是已經死透的戰神本身沒有多少力量，二是跨越無盡時空的神降損耗太大。
但是有一個東西，是幾乎不會隨著‘神降’而損耗的，那就是位格。
死去的神明，依舊是神明。
依靠著來自戰神的位格，他可以將原本就已經和他聯系深刻的真理之眼，催化到極限，使其真的成為自己的‘眼楮’。
再結合戰神降臨的力量，他便能在極短時間內窺探到曾經無法窺探的東西。
比如，儀式具象化而成的線條。
此時此刻，一個無形的儀式正建立在遺跡和主世界之間，將二者的神秘學狀態，進行‘勾連’，直接打通二者的通道。
理論上來說，何奧需要找到儀式的關鍵點，才能阻斷這個儀式，但現在，他有一個臨時的，但是簡單而快捷的方法。
他抬起雙手，分別對準兩顆正在靠近的星球。
他眉心的眼楮驟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輝。
來自神明的力量混雜著真理之眼的光輝，直接刺入了世界底層，如同撐天巨柱插入了大海，卷起颶風和海浪，將那一切的線條，轟然攪亂。
世界底層泛起仿佛要撕碎一切的風暴，如同古老的神明從地獄中掀起了怒吼，掃過了漆黑的宇宙。
那穩固的儀式聯系中的大部分，還未曾做出應對，都在倏的一顫後，被瘋狂的神秘學風暴驟然扯斷。
兩顆星球的‘靠近’，在此刻，戛然而止。
碼字碼到一半睡過去了，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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