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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8章 离开
半空之中，东郭岳面容扭曲，与柳寻道隔空对视，眼中是无尽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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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被混沌剑气洞穿，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立刻化为飞灰！
“好个柳寻道，好个鹿玄机！枉我算计了道、儒两派，却没算到有你们这两个变数！”
说话的同时，东郭岳的身体也在逐渐融化。
他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但那双眼睛却没有消失，眼神中充满了恶毒。
忽然，从他那烂泥一样的躯壳内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
“这是本座的东西，是本座的东西！既然本座拿不走，那谁也别想得到！”
话音刚落，就见他的肉身猛然炸开，从中飞出一个三寸来长的金色小人。
这小人通体由金光组成，没有五官，也没有血肉和经脉，仿佛是一个虚幻的投影。
“哼！”
只听一声冷哼，金人在半空中化为一道璀璨霞光，速度极快，往那面残墙所在的位置飞驰而去！
柳寻道脸色微变，急忙把遁光一催，同时大声喝道：“拦住他！”
鹿玄机也立刻行动，把法诀一掐，无色剑气洋洋洒洒，从后方急斩而去。
两人的反应都是极快，但那金色小人的速度却更快，只一瞬间就到了残墙上空。
只见他双手掐诀，结了一个古怪的法印，片刻后从眉心射出一道红芒，犹如流星般打向了墙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忽然猛冲过来。
此人正是沈碧游，只见他站在墙壁面前，用自己的肉身挡下了这一击！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残墙附近绽放出璀璨光晕，无数符文凭空出现，每一个都蕴含了强大的腐蚀之力，试图侵蚀墙壁上的纹路。
见此情景，沈碧游没有丝毫犹豫，张口猛吸，法力倒卷，一瞬间如同长鲸吸水，居然将这些诡异的符文全都吞入了腹中！
鹿玄机和柳寻道远远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之色。
“沈碧游他……恢复记忆了？”
这是两人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他们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沈碧游的气息依旧狂暴，眼神中也没有半点清明之色。
“他这是本能反应地护住那面墙壁！”柳寻道双眼微眯。
鹿玄机则是眉头微皱，暗暗传音道：“莫非是道盟的任务在驱使他？”
“不对……”
柳寻道摇了摇头，沉声道：“沈碧游此人大有来历，我看他和那面墙壁一定有什么渊源，心中留有执念，不愿意看到别人损毁那面墙壁……所以，即便他已经入魔，也会本能反应地保护墙壁。”
就在两人短暂交流的同时，沈碧游被那金色人影打伤，鲜血从伤口流出，滴落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一瞬间，残墙表面绽放出妖异的红芒！
那一根根红色丝线如同河流般流动不息，时而化为诡异的符文，时而又变成周天星斗……短短片刻就有千万种变化，仿佛在阐述某种大道至理！
鹿玄机和柳寻道都被墙壁上的内容所吸引，不知不觉沉醉其中，神魂仿佛陷入了泥潭，无法自拔……
“无名法则！”
一个奇妙的名字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两人的识海中。
这就是法则的名字，它的名字便是“无名”！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墙壁周围红光绽放，像是古老的封印被解开，强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
这一刻，无论是沈碧游、鹿玄机、柳寻道还是那金色小人都无法抵挡。
四人都被这股力量弹开，向后倒飞了数千丈。
与此同时，残墙拔地而起，悬浮在高空，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周围空间渐渐变得扭曲模糊！
柳寻道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中惊讶不已。
他下意识地看向鹿玄机，两人相隔不过百丈，却好似有千山万水……空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法计量！
“难道这就是‘无名法则’的威力？”
柳寻道这样想着，冲鹿玄机大喊了一声，却见对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又试着传音交流，同样以失败告终。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地方，更诡异的是，随着周围空间逐渐扭曲，鹿玄机、沈碧游和那金色人影也在慢慢消失。
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消失”！
在柳寻道的意识中，已经开始淡忘这三人，刚刚的生死厮杀、恩恩怨怨……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他们原本就不存在！
“糟了！”
柳寻道脸色大变。
他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遗忘所有……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会遗忘！
这一瞬间，他心念电转，急思破解之法。
忽然，他猛地抬头，目光看向了悬浮在高空的残墙。
“只要能得到这法则，我就不会被它影响了！”
想到这里，柳寻道没有半点犹豫，身形化为遁光冲天而起，瞬间就到了残墙的面前。
他学着东郭岳的模样，将双手轻轻按在墙壁表面。
当手掌触碰到斑驳墙面的刹那，整面残墙突然变得透明，他看见自己的手掌在接触点漾开涟漪，如同将手伸入了亘古长夜。
夜空中，一个个玄妙的符文如同星辰般闪耀！
柳寻道明白，那是法则之力，如果靠自身修炼，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苦功才能结出一枚符文。
但在这里，他可以直接攫取，将之吸入体内！
虽然还不知道这无名法则到底有什么作用，但他清楚一点，这是笑笑生和道盟圣人争夺的法则，绝非普通法则！
没有半点犹豫，柳寻道立刻运转法力，开始摘取附近的星辰。
与此同时，他感应到夜空中极为遥远的地方存在着三个黑洞，和自己一样，也在疯狂吞噬周围的星辰。
柳寻道心念一动，知道是另外三人也在行动了。
此时此刻，四人都在吸收墙壁上的法则之力，自己每多吸收一分，别人就少得一分，反过来也一样！
这是一场竞速，就看谁吸收法则之力的速度更快！
柳寻道双眼微闭，屏除杂念，化身为无底的黑洞，以最快的速度吞噬周围的星辰。
他根本不需要领悟这些法则之力，那是本尊的任务，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抢夺这面墙壁上的法则之力……
现实中，柳寻道双目紧闭，手掌抵在墙上。
那些暗红色的纹路犹如百川归海，从四面八方流淌而来，最终都钻入他的体内。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墙壁上的暗红色纹路全部消失，残墙很快就失去了光彩，变成了普通的泥墙。
砰！
只听一声脆响，墙壁四分五裂，化为无数泥块从高空落下。
周围扭曲的空间逐渐恢复正常，鹿玄机、沈碧游以及那金色小人也再度出现，所有人都站在墙壁附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至此，墙壁上的法则之力已经被四人瓜分！
鹿、柳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掐了个法诀，准备对金色小人出手。
可那金色小人的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似乎受到这片天地的排斥，正在被驱逐出境。
他虽然没有五官，看不到表情，但鹿、柳二人能明显感应到他心中的不甘。
果然，就听金色小人用恨恨的声音说道：“明明是我的东西，却被你们瓜分了大半！小贼，我记住你们的气息了！别以为你们本尊可以平安无事，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会把他揪出来！”
说到最后，身体已经彻底透明，声音也低不可闻，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异域空间。
下一刻，金光轰然消散，金色小人化为了一缕青烟，彻底消失于祸世虚境！
“走了？”鹿玄机双眼微眯。
“看样子是的……那是他本尊的一部分元神，受到此界排斥，所以无法施展圣人手段，最后还被驱逐出境了。”柳寻道淡淡道。
“被他带走了一部分‘无名法则’，便宜这老贼了！”鹿玄机恨恨道。
“无妨，我们两人加在一起，得到的法则之力已经超过一半了。”
柳寻道说完，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沈碧游。
此时的沈碧游已经陷入昏迷，跌坐在地上，原本环绕周身的煞气也消失不见。
“他怎么办？”鹿玄机问道。
“沈碧游身份特殊，与我也有些交情，咱们还是别动他了。”
“他那份法则之力也不要了？”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不能要！”柳寻道脸色严肃。
鹿玄机点了点头：“明白。”
下一刻，他按落遁光，来到沈碧游身旁，仔细检查了后者的身体状况。
“沈碧游虽然也受伤，但并无大碍，而且他现在气息平稳，煞气全无，看样子已经解除了入魔的状态。”鹿玄机沉吟道。
“那就好。”
柳寻道微微一笑，抬手打出一道法诀。
远处，从东郭岳的碎尸中飞出一枚金光熠熠的石头，破空而来，很快就被他摄到手中。
第三块太虚星石！
“这可是宝贝啊，三块太虚星石，如今都在我们手中了，足够本尊成圣所需！”
柳寻道把玩了片刻，忽然用力一掰，将手中的太虚星石掰下了一小部分。
下一刻，他来到沈碧游身旁，将这一小块太虚星石塞进了后者的衣襟内。
“这是我当初承诺给你的，如今也兑现诺言了。”柳寻道喃喃道。
鹿玄机对此并无异议，沉吟了片刻，忽然道：“老柳，这次祸世虚境死了太多人，咱们出去以后恐怕还有麻烦。”
“嗯。”
柳寻道点了点头：“儒盟那边我不知道，道盟一定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那怎么办？”鹿玄机蹙眉道。
“没有任何办法，想要离开祸世虚境，必须依靠道、儒两派圣人的接引，而一旦从这里出去，道盟圣人定会找理由扣下我……”
说到这里，柳寻道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碧游，缓缓道：“或许，接下来只能靠他了。”
……
半个月后，祸世虚境某座山峰的峰顶，七名修士正盘膝而坐。
这七人分别是：诸葛武烈、张守正、洛情、柳如是、阿飞、莫无言以及钟灵。
经过这半个月的休养，莫无言和诸葛武烈的伤势都被压制，修为也恢复了不少。
钟灵虽然是道盟修士，和其余人并非同一阵营，但这氛围看起来却十分和谐，没有半点矛盾。
所有人都在闭目打坐，凝神调息，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众人立刻睁开双眼，向远处眺望而去。
只见远处苍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裂痕中涌动着幽蓝色的光芒，像是把整个天幕都浸泡在深海的月光里。
紧接着，一道七彩虹光破开混沌，如同天女织就的锦缎垂落人间。
方圆百里的空间开始崩解，无数镜面般的碎片悬浮于半空，霞光所过之处，居然凝聚出一条彩色虹桥！
这条虹桥看不到尽头，似乎是从另一个空间延伸进来，沟通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见此情景，阿飞脸色一喜，站起身来，笑道：“百日之期已到，这是师叔的接引虹桥！”
“不错，当日师叔有云，见到有彩虹的方向，便是返回的道路！”张守正微笑点头。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诸葛武烈说着，忽然又叹了口气，脸色愁苦道：“只可惜，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当日明明答应了师叔，要将同门完完整整地带回去，可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人……”
此言一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这次虚境论道，有多少天骄永埋于此？
儒盟四大书院之中，藏剑、万法、清风这三个书院都只剩下最后的独苗，圣灵书院稍好，却也阵亡了一人。
至于道盟，更加凄惨！二十位天骄，如今只剩下钟灵还坐在这里……
“此非一人之力能够挽回，诸葛师兄不必自责。”洛情轻声道。
“唉！”诸葛武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张守正说着，把法诀一掐，向上腾空而起。
众人也都紧随其后，朝虹桥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抵达了虹桥。
“你们看！”
就在众人踏上虹桥的一瞬间，钟灵忽然指向远处。
所有人都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天边，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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