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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因為想的出神，下意識把腳從儀表台上拿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踫到了某個操控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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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頓時脫離了迅捷術的降低摩擦加成狀態。
機身猛烈的抖動起來，愛德華趕緊喊了一聲小心，伸手想扶住趴在他身側的小邪神。
沒想到手上卻沒有任何觸感，手上一空，抓到了身體一側的舷窗。
再仔細一瞧，自己的手已經穿過了小邪神的身體，原來一切只是幻象而已。
小邪神看著他一臉懵逼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身體滑落到飛行器後排的座椅里，捂著肚子笑的滿地打滾。
翠綠色的尾巴因為打滾，抽的機艙四壁亂響。
“你這個笨蛋……哈哈哈……被我騙到了……哈哈哈……”
愛德華在她的笑聲中手忙腳亂了好一會，才穩定住飛行器的姿態。
緩過神來，听到她尾巴亂抽的聲音，頓覺不對。
又聯想到剛才小邪神出場時抽了自己臉一下，那觸感絕對真實，不由得問道︰
“你到底是實體還是幻象？”
“我？我現在是‘靈’啊！既是實體，也是幻象。
或者說，兩者都不是！”
小邪神在後排停止了笑聲，在座椅上挺直身子說道。
同時她的尾巴還不老實，從後排悄悄伸到愛德華的臉上，用尾巴尖撓他的癢癢。
愛德華打開那不老實的尾巴，追問道︰
“什麼是‘靈’？”
小邪神不假思索的說道︰
“靈就是靈啊！萬物有靈！你有，我有，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片樹葉，一塊石頭，甚至是一粒沙子，都有自己的‘靈’!”
“你走錯片場了吧，大姐！
咱這是西方奇幻啊，你怎麼扯到東方玄幻里去了！
再這樣下去，又有人抱怨咱這是修仙文了！”
愛德華在心里瘋狂吐槽，卻知道自己這是接觸到了某些‘世界的真像’，便追問道︰
“你這樣說我听不懂。能不能講的清楚些！”
小邪神有些委屈的說道︰
“這是我天生就知道的東西啊！都是‘母親’賦予的知識。
只用言語說怎麼能說的清楚呢？
要不然你回白塔，我把你拉進我的蛋里再告訴你。
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把我知道的知識投射到你的心里……”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嗎？這還真成了東方玄幻了……”
愛德華這樣想著，卻為難起來。
雖說好奇心能害死貓，但是已經離開神秘島了，一向懶惰的他又不願意馬上返回去。
就在這時，小邪神忽然開了竅一樣想到什麼，可愛的腦袋旁邊浮現出一個卡通版的燈泡圖案，還閃亮了幾下。
這讓愛德華從後視鏡里看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對了對了，前任塔主，就是那個和你很像很像的好人，他也曾經和我聊過‘神’和‘靈’的事情。
他是這麼說的︰
在這個世界上，所謂‘靈’就是信息。
萬事萬物存在的信息！
他說，事物的存在可以分為兩部分，一是他的存在，二是他存在的信息。
事物如果存在，那麼它就會被其他事物感知到，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影響到其他事物。
所以，我們存才的信息，就是我們的‘靈’！”
愛德華听的兩眼直冒問蚊香圈，這听上去很科學，但歸根結底就是玄學啊！
我又不是研究哲學問題的，你這樣說我听不懂啊！
“那什麼是‘神’呢？”
雖然有些不懂，愛德華卻繼續問道。
“‘神’就是自我的意識！
一切擁有自我意識的東西都有神！
世界因為有‘神’才會被感知到，只要有‘神’存在一天、一時、一刻、一秒，那麼這個世界都是存在的！
如果沒有了‘神’，這個世界就不會被感知到，世界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小邪神這樣說話的時候，就像個無情的錄音機，在干巴巴的轉述著來自愛德華前輩的理論。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看上去像是個木偶而多過于活物。
愛德華被這種唯心主義的論調弄懵逼了，呆呆的思考了一會，腦子才轉過彎來。
‘神’=‘我思’，‘靈’=‘我在’。
所以‘神靈’=‘我思故我在’！
這他喵的不是笛卡爾的哲學命題嗎？怎麼跟神靈攪和到一塊去了！
愛德華明白過這個道理來的時候，有種想掀桌子的沖動。
然後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脫口而出問道︰
“按照你的說法，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神’和‘靈’啊！
那‘神靈’到底是什麼？”
小邪神嘻嘻笑著，長長的尾巴貼上了機艙壁，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在機艙壁上滑行到前排，雖然身子側著，但那濃密的秀發依然反重力的遮住那兩團Q彈的飽滿。
她探過頭來說道︰
“這你可問對神了！
本神靈就好心好意的告訴你！
人的‘神’和‘靈’是緊緊被捆綁在身體上的。
你們的‘神’和‘靈’不能脫離實體存在！
而真正的神靈可以將自己的‘神’和‘靈’分開！
就像我這樣，我的本體還在白塔下面，但是我的‘靈’卻可以通過你那張符文來到你身邊。
而且……”
“而且什麼？”
愛德華听的正起勁，有些不耐煩小邪神這樣故意賣關子。
“而且，我的‘靈’可以向實體一樣告訴周圍的任意東西，我存在或者不存在。
注意，是任意，而不是所有！
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自己的‘靈’。”
愛德華听的又是一頭霧水，小邪神卻看出了他的疑惑，將胳膊伸出了窗外。
此時她的手臂像是虛幻一般穿出了玻璃以外，外面猛烈的罡風絲毫影響不到她的手臂。
“你看，現在我在你的眼中是存在的，但是對于這個窗戶和外面的風，我不存在。”
然後，她四下看看，從愛德華的地圖夾板上抽出一張白紙，展現在愛德華眼前說道︰
“你看我要把這張白紙揉成球！”
結果，她的雙手合上，但是白紙絲毫未動。
“對于這張白紙來說，這時候我不存在。”
小邪神解釋道，然後她又重復了一下剛才的動作。
白紙真的被揉成了一個紙團。
“這時候我存在！”
愛德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在他的印象里，所謂神靈，只不過是掌握更強能量的生物罷了。
沒想到，真正的神明可以依靠自己的思想來改變現實！
甚至更強，不僅能隨心所欲的改變現實，而且還能隨心所欲的改變自身的形態。
這他喵的不是前世修仙小說里的大羅金仙嗎？
正懵逼中，儀表台上的鬧鐘響了，愛德華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在駕駛飛機。
連忙手忙腳亂的操縱飛行器轉向，沿著寬闊的哈爾河上空飛向了新城。
夜空中留下一連串愛德華的疑問，與小邪神嘻嘻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