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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9章 玄潭
秦桑看著東蛟王的尸體，沒有仇怨得報的暢快，只有深深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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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驚羽被殺，只是因為朱乾三王隨口的一句命令，根本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東蛟王甚至不知道曾經有一個叫驚羽的妖修因他而死。
收起感嘆，秦桑立刻催動雲游劍，殺向另一個戰場。
月凜霜臨陣脫逃，導致秦桑斬殺媯庚和東蛟王的過程異常順利，現在的局面超出預期，再接再厲，倘若能夠再斬殺一人，便大局已定！
秦桑本已做好了損失雷獸戰衛的準備，現在看來，或許不必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一劍東去，立斬都煞王！
靈霧旁，黑暗散去，群星隱沒，秦桑獨自立于半空，目光凌厲如劍。
‘噗！’
一柄金刀斬中雷獸戰衛，斬破它身上的雷甲，銀色的雷霆順著金刀的刀刃噴薄出來，仿佛是雷獸戰衛的鮮血。
雷獸戰衛擰身倒轉雷槍，橫在身前，險之又險格住另外兩柄金刀，立刻被金刀的巨大力道擊飛。
緊接著，冰宮砸下。
‘轟！’
冰宮震碎大地，將雷獸戰衛狠狠砸進地底。
與此同時，南惲王和金庚被月凜霜的傳音點醒，本以為被秦桑連斬四人的他們險些絕望，現在又多了一分希望，並且馬上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何其凶險。
在金刀和冰宮的連番攻勢之下，那具傀儡絕不會太輕松，如果南惲王和金庚繼續出手，肯定能將它徹底廢掉，但也會將他們自己拖入險境！
媯庚和東蛟王都在劍陣中隕落，倘若對手故技重施，將他們都困入劍陣，縱使金庚和南惲王自視甚高，也不敢有絲毫僥幸，恐怕都會步入媯庚和東蛟王的後塵。
趁著秦桑還沒有顧得上他們，馬上離開這里，躲到暗處，然後聯合月凜霜，方有一線生機。媯庚和東蛟王都死在劍下，只有月凜霜活著，其中肯定有貓膩，但南惲王和金庚此時卻已顧不上追究這些。
之前六人處于不同的陣營，說是聯手，實則各懷鬼胎，現在同時面對恐怖的敵人，三人為了活命，只能拋下成見，同心戮力。
‘嗖！嗖！嗖！’
三尊虛金神人最後甩出手中的金刀，旋即便屹立在原地不動。
它們雙眼中的神采迅速消失，身上的金光開始褪去，仿佛魂魄離開了肉身，喪失了神韻。
另一邊，南惲王果斷放棄御使冰宮，收回戰場上分散的藍火，禁錮囚地神環的那朵靈花也隨之凋零。
藍色靈火從四面八方聚攏到南惲王身邊，就在這時，頭頂一聲驚雷，驚得南惲王心神震怖，面色大變。
天上再次雷雲密布，銀蛇馳騁，八方來雷，種種天象和之前雷獸戰衛釋放五雷天心正印幾乎一致，但同時也有之前沒有出現過的異象。
此間有玉清神雷，劈斷蒼穹，亦有漫天流火，疾若流星。
雷火浩浩蕩蕩，遍及天宇，與雷霆相生，氣勢穩穩蓋過南惲王的靈火一頭！
靈霧旁，秦桑遙望此間，腳踏步罡，手掐雷訣，身下一座法壇若隱若現，正是他的 壇！
壇之中，神霄雷璽靈光閃爍。
此時此刻，秦桑施展出來的，不再是之前為了掩人耳目而改動的雷法，玉清召雷符、流金火鈴雷召、五雷天心正印符，三道本命神符齊出！
玉清神雷為雷火開闢通途，雷火將戰場化為雷域，在雷海之中凝聚五雷天心正印。
三道神符層層遞進，神意通貫，一氣呵成！
‘轟隆！’
神雷開天！
南惲王居于雷下，滿臉驚駭，身邊的藍火瘋狂向著中心一點聚攏，他的身體似乎也變成了藍火，和藍火一起歸于一點。
轉瞬之間，南惲王立身之處只余一朵藍色的火苗，猶如燈火，風吹即滅！
藍火輕顫，最終猛然向內一收，虛空之中仿佛有一個無形的漏斗，將藍火和南惲王吸了進去。
眼看藍火將要徹底消失，卻被神雷劈個正著，磅礡的雷力緊隨藍火，涌入‘漏斗’之中。
與此同時，一抹劍影破空而來，雲游劍和天雷一並貫入！
‘啪！’
虛空中僅存的最後一點藍芒，頓時四分五裂。
就在藍芒消散的瞬間，隱約有一抹金光閃過。與此同時，四周忽然生出濃郁的霧氣，白霧如潮水一般，蔓延的速度極快。
白霧乃是一種奇特的靈霧，能夠迷惑視線，戰場被白霧籠罩，景象都變得模糊了。
‘嗖！’
劍影再現，雲游劍仿佛將虛空洞穿，又游了出來。同時大地巨震，轟隆一聲，神雷落地，飽受摧殘的戰場再次遭到毀滅性的雷擊，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雷坑，甚至戰場外的山峰也在不斷崩塌。
無形‘漏斗’似乎被劍光和雷法強行擊破了，但沒有看到南惲王的尸體。隱約間，有一蓬鮮血潑灑出來，在雷霆中化為烏有。
‘唰！’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分開白霧，正是秦桑。
他淡淡瞥了眼南惲王消失的地方，南惲王並沒有死，明顯是被月凜霜和金庚聯手救走了。這也是秦桑不惜暴露雲游劍，分秒必爭的原因，絕不能給這些人聯合的機會，他的實力再強，終究還是一個煉虛修士。
不過，南惲王肯定受傷了，而且傷勢不會太輕。
‘砰！’
‘砰！’
‘砰！’
身後傳來三聲巨響。
原本威武的虛金神人變成了三塊金疙瘩，忽然破碎，像被風化一般，爆散成金粉，化為三團金霧，細若微塵。繼而一道劍光破霧而出，在秦桑頭頂盤旋一圈，落地變為道童，正是劍靈雲游。
雲游性情沉穩，此刻神情也不禁有些興奮。
劍乃殺伐之器，《紫微劍經》又是殺道經典，卻因牽涉大因果，一直被秦桑束之高閣，無異于壓抑了劍之本性。
秦桑看向雲游，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戰，雲游劍連斬三人，重傷一人！
就在這時，一道五色神光落到秦桑的另一邊，顯化出小五，牽住秦桑的衣角。
秦桑一左一右兩個器靈為伴，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兩個器靈都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對他言听計從。同階修士中，即使那些出身名門望族的嫡傳弟子，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如此風光。
這時，秦桑目蘊神光，視線穿透周圍的霧氣，掃過仙府的每個角落，遇到了六人之前一樣的窘境，找不到月凜霜三人的蹤跡。
之前因為有天目蝶，秦桑沒有必要專門收集探查類的手段，道庭雷部有類似的神通，秦桑也沒有花費太多心思，此時運雷雙目，仍一無所獲。
這想必是月凜霜的手段，被她逃走後，秦桑一直沒有發現她的真身藏在哪里。
方才都沒有強行喚醒天目蝶，現在更不會這麼做，秦桑索性收起靈目，暫時不去理會他們。只剩月凜霜三人，已經翻不起多少浪花，被困在仙府里，想逃都逃不掉。
秦桑轉目看向冰宮，甩出一掌，隔空將冰宮拍碎，露出下面的深洞，旋即從洞中射出一道雷光。
雷獸戰衛懸浮在秦桑面前，雷甲上遍布裂紋，尤其後背的刀痕觸目驚心，幸好它並非生靈。
雷甲表面，雷絲游走，逐漸將裂紋修復，雷獸戰衛似乎轉眼就恢復了傷勢。但秦桑清楚雷獸戰衛付出的代價不小，‘內傷’更重，一雙雷目都不如往常神光熠熠，已經不宜再戰。
不過，這也比預想的情況強很多，日後只需費一番功夫，祭煉一番，便能幫雷獸戰衛恢復全盛。
收起雷獸戰衛，秦桑轉身飛回靈霧前，緊要之事是進入靈霧，得到仙府的秘密。若是掌控這座仙府，月凜霜三人便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影響秦桑參悟。
雲游和小五一左一右，為他護法。秦桑凝視靈霧，神情專注。
事實果然如秦桑所料，靈霧中的禁制確實是道庭手段，卻非雷部法門。秦桑身為五雷院使君，手握五雷使院印，不受排斥，依然要花費一番功夫參悟，難怪之前東蛟王他們像無頭蒼蠅也似，束手無策。
道庭傳承博大精深，靈霧禁制應是脫胎于斗部符法，而斗部和雷部一脈相承，符法都是相通的，秦桑仔細參悟了一會兒，便隱隱有所明悟。
就像找到了一個線頭，接下來只需循序漸進，耐心梳理，便能解開整個‘線團’。
秦桑倒也沒有將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始終在提防月凜霜他們偷襲。
不知是他們自認為勝算不高，還是南惲王傷勢太重，他們根本不敢出現在秦桑面前，三人始終沒有現身襲擾。
不多時，秦桑忽然神情一振，抬起右手，在靈霧中輕輕一撥。
‘嘩！’
靈霧劇烈翻涌起來，青色的霧氣在高空浮動。
在靈霧之中，赫然出現一條石板小徑，里面似乎有一座山，小徑蜿蜒通向山頂。
這條小徑只有秦桑能夠看到，月凜霜他們想要搶先入山都做不到。
秦桑微微一笑，牽起小五和雲游，邁入靈霧。
在他的身影沒入靈霧的瞬間，听到蚊吶般的微弱傳音，來自月凜霜，他卻充耳不聞，一步踏上小徑！
腳下的石板凌空鋪就，每個石板的間隔都一模一樣，顯然並非真實之物，乃是陣禁幻化。
秦桑老老實實，一步步走向石板路的盡頭，忽然霧氣盡消，前方的石板也憑空消失，四周景色大變，已然身在一座山的山頂。
此山應該是仙府里保存最完整的一座，但也能夠看到那場大戰留下的創傷。山腳下有幾排精舍，悉數坍塌，此山或許曾經奇譎瑰麗，可美景早已不復存在。
落于山頂，腳踏實地，秦桑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這里和外面很不一樣。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視線一轉，秦桑便鎖定不遠處的一塊山石。
山石其色青紫，形如鵝卵，最長的位置大概七尺，表面粗糙，只有頂部還算平整，其他地方都坑坑窪窪，甚至有蜂窩狀的小洞，里面似乎長著青苔。
這塊山石在山頂的石崖邊上，斜著放在那里，其中一端翹起，另一端抵著崖壁上的突起，只要有人輕輕一推，就能滑下去。
看起來只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被人隨意丟棄在這里，若放在別的地方，人們都不會多看一眼。
而秦桑方才感受到的奇妙感覺，竟是來自這塊山石！
“難道是……”
秦桑想到一種可能，不由大喜，閃身到山石旁，伸手輕輕拂過石面，如獲至寶。
“養性台！”
秦桑輕呼。
在陵霄的筆記里，對聖地風景的記述只是很少一部分，更多是記錄他在養性台修煉的經歷，幾十年修行的過程和心得，以及他的心境變化，都有濃墨重彩的記載。
養性台最寶貴之處，便是在修士的過程中，幫助修士更容易達到‘清靜’之境，道門講究的‘清靜’，不僅是雜念不生、心無旁騖，粗淺來說，可以是一種最適合修行的狀態！
正因如此，陵霄才能在聖地之中閉關修行三十載，堪比外界三百年之功。
這塊山石，給秦桑的感覺，很符合陵霄的闡述。
陵霄筆記里並沒有對養性台外形的記載，他每次修煉都會通過山崖上的仙台，進入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神秘空間，他們將那個空間稱為養性台。
難道，養性台本體竟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不過，秦桑輕撫山石，又發覺此石雖玄妙，好像沒有陵霄描述的那麼逆天，修行一年可達十年之功。
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陵霄故意夸大，比如養性台還需要配合別的東西，丹藥、靈陣之類的外物，再比如無極院完好時還有其他玄奇妙處，能提升養性台威能。
陵霄記載著那個神秘空間，或許就是某種靈陣形成的。以道庭的能力，肯定能夠挖掘出養性台的潛力。
山石孤懸崖頂，周圍空無一物，秦桑雖無道庭神通，但僅僅是養性台本身，就是一件難得的修行寶器！
秦桑毫不客氣，將之收進小洞天，收起喜色，望向山頂最中心的位置。
只見石縫間有一口玄潭，潭中水滿，水底似乎還有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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