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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友?”
  白 眼皮跳了跳,然後看向祭台上,那正發著愣的周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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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是那畜生的同伙!”
  “冷靜。”
  後方的林青青想沖上前來,結果被那高冠男強硬地攔了下來。
  白 沒有理會身後那些听潮宮弟子,然後皺起眉,再次看向張無憂道︰
  “既如此,何不等到他被斬首之後?”
  如果不是因為察覺到了張無憂跟身旁幾人身上那可怕的氣息,他才不會這麼耐心地與張無憂溝通。
  張無憂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隨後,他抬起手中吞劍蟒劍柄用力一握。
  “轟!~”
  劍柄之中還余下大半的磅礡劍氣,頓時再一次如洪流般洶涌而出,讓原本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劍氣結界,頃刻之間厚實了數倍。
  白 眼神之中首次流露出驚訝之色。
  因為眼前此時的這道劍氣結界,即便是他,也沒辦法做到毫發無損地將其快速破開。
  而那林一鳴則是眼神無比炙熱地死死盯著張無憂手中的劍鞘。
  張無憂沒再理會那白 ,更加沒去理會那林一鳴,只是靜靜轉過身,看向那刑台上的周鹿。
  “你的酒。”
  他將一壇萬窟谷的葡萄釀朝周鹿扔了過去。
  只是一壇酒,並沒有觸動結界禁制,周鹿“呵呵”一笑用被鎖上鐐銬的手接住酒壇,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你怎麼還是來了?”
  周鹿一臉快意地擦了擦嘴,隨後有些疑惑地看向張無憂。
  “來送送老友。”
  張無憂靜靜地望向那周鹿。
  “有什麼好送的?眼楮一閉的事。”
  周鹿嘆了口氣。
  “就算要走,也要好好的向這個世界告別。”
  張無憂搖頭認真道。
  周鹿先是一怔,隨即一臉悵然地道︰
  “我孤家寡人一個,有什麼好告別的呢?”
  張無憂這次沒有接話。
  他只是取了一束無名白花放在那刑台下方,然後沖周鹿躬了躬身。
  接著是龍媽、小雨、紅燒肉、阿浪。
  一束束無名白花,就那麼擺放在刑台下方。
  面對這一幕奇異景象,劍氣結界外的一眾人皆是一頭霧水,甚至那听潮宮林青青臉上的怒氣都被疑惑取代。
  “有白 老前輩在,讓我們的人別急著出手,先將這刑台圍住,看看他們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听潮宮林一鳴低聲向一旁的呂嘉樹吩咐了一句。
  呂嘉樹點了點頭,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去。
  再看劍氣結界內。
  獻完花的龍媽他們,靜靜地站在了張無憂身後,而張無憂則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本子,然後轉身對著那群山民用他那平和清冷的聲音說道︰
  “我們的老友周鹿,即將與這個世道拜別,有些話他不願意對你們說,那就由我來替他說一說。”
  話音剛落,劍氣結界外的一眾寨民便哄笑一團,只當張無憂這群人是傻子,人還沒死就念悼詞。
  張無憂的情緒沒有哪怕一絲波動。
  他身後的龍媽他們也一樣。
  只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張無憂便繼續念道︰“周鹿,生父為山民蕭德,生母為妖民鹿月蓮,有一個妹妹蕭靈。”
  “十四歲前,周鹿度過了他人生之中最開心的一段時光,父母健在,阿妹乖巧。周鹿自幼便擅騎射,外出進山打獵必定滿載而歸,所獵野味,只留少部分家人食用,多數分于蓮花巷的鄰居們。”
  說到這里時,張無憂停頓了一下,抬頭望向了白 身後那些山民︰
  “他是鄰里叔伯姐妹眼中,正直、善良、大度、講義氣的好佷兒、好哥哥、好弟弟。”
  雖然人群中哄鬧聲依舊,但有不少曾與周鹿相熟的山民,這時紛紛選擇了沉默。
  而那原本只是在屋頂靜靜觀望的朱顏,這時忽然喃喃自語了一句︰
  “他找我搜集周鹿生平,原來是為了這個。”
  “十五歲,其父病亡,其母郁郁成疾。”
  張無憂翻開一頁,繼續往後念︰
  “周鹿並未就此消沉,一力承擔起家中所有,進山打獵,賺錢治病救母,撫養阿妹,家中光景逐漸轉好,能供得起阿妹進寨內私塾讀書,能付得起娘親治病之錢,每到大雪年關之時,還能余下一份錢,替阿妹娘親購置一身新衣新鞋,再一人買上一張驅邪祛穢平安符,給鄰居老阿伯送上幾斤臘肉。”
  “二十一歲,其母在山外修士捕獵妖獸時被波及,卒,尸首不全,周鹿痛不欲生。”
  “二十二歲,其妹卒,死于妖修之手,周鹿為替阿妹報仇,入山追尋二十年,終將其斬殺,其後重回白 寨。”
  “四十二歲到六十二歲這十年,是周鹿人生最快活的時光,他跟白 寨一位姑娘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
  張無憂在念到這里時,身後原本眼瞳無光的周鹿忽然嘴角揚起,似乎回想起了那段時光。
  而張無憂那沒有什麼感情誦念聲還在繼續︰
  “六十三歲這一年,盛夏之日,一柄飛劍為追殺一頭妖禽落入周鹿家中,其妻,其子,盡亡。”
  “此後十年,周鹿獨身一人,除去夏秋兩季,其余時間皆在種地打獵,所收作物大半分于鄰里,所獵野味亦然,廣受鄉里百姓稱贊,又因武藝精湛,被舉薦為白 寨巡夜。”
  讀到這里時,一些被遺忘了許久的記憶,終于是被圍觀那些寨民們記起,起哄的人越來越少。
  而張無憂的悼詞還在繼續。
  “七十六歲這一年,白 寨老槐弄數十戶山民妖民家主妻女,一夜之間被人擄去,周鹿自責萬分,不眠不休追尋十余日,最終在寨外三十里一處山洞內尋到這幾十名婦人少女,只是此時洞內女子盡皆死去,死相之慘,言語難表。”
  “此後兩年,周鹿一直在追查凶手,最終他找到了那幾人,那幾個你們口中的無辜之人。”
  張無憂讀到這里時,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听潮宮那幾名弟子,隨後繼續道︰
  “听潮宮林n、听潮宮龐安、听潮宮祝玉書、听潮宮梅懿軒。”
  听到這里,寨民人群中響起一片嘩然聲,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周鹿殺的那幾名山外天民,就是幾年前那樁慘案的凶手。
  而一些知道內情的則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給我住嘴!一群山野賤民的命怎配與我听潮宮弟子相提並論?!”
  听潮宮弟子林青青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