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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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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樓上吳家的人，還是樓下那群公子哥，亦或是看熱鬧的路上，全都鴉雀無聲，先是齊齊往吳文君看了一眼，然後又全都把目光放在了寧瑯身上。
安靜了足足十息時間，人群中才傳來沸沸揚揚的議論聲。
“不是說吳家二小姐不喜歡這種粉面郎君嗎？怎麼現在……”
“嗨，人家哪里是不喜歡粉面郎君，還不是之前的粉面郎君不夠好看而已。”
“人比人氣死人，他怎麼長得這麼好看，我要是個女子，我也想嫁給他。”
“黃公子，你這想法有點危險啊。”
“我就知道拋繡球只是走個形式，堂堂望河吳家怎麼可能這麼隨意就把自家的千金小姐嫁出去。”
“確實。”
“可憐這位搶到繡球的兄弟了，跟那人站在一起，他活脫脫像個小丑。”
“唉，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摻和這個熱鬧了。”
“……”
繡樓上。
听到自己的女兒終于挑中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吳過帶著夫人還有長子吳瓊立馬上前，順著吳文君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嗯。
不錯。
不說其他的，單憑外表和氣質，他就遠超樓下的其他人。
吳過一想到終于可以有機會把自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給嫁出去了，就激動地連忙吩咐道︰“快…快去把那位公子請進府內。”
“老爺，那…那位搶到繡球的公子呢？”
吳過瞥了一眼四肢發達，長相普通的壯漢，無奈道︰“一並請進來吧。”
畢竟是之前就定下的規矩，形式還是要走一走的，不過最後同不同意都是吳家說的算，這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大不了花上一些銀子，把人打發了就是。
這時，吳瓊卻道︰“爹，人家好像只是個看熱鬧的，而且他身旁已經有位女子了。”
“這……”
吳文君卻道︰“我不管，反正這麼多人里面我就看中了他，他要是不行的話，那我就不嫁了。”
吳過嘆了口氣，道︰“請進府內問清楚再說吧，說不定跟你和文君一樣，只是兄妹關系呢。”
吳瓊嘴角微揚，輕搖折扇。
妹妹嗎？
不像啊，瞧那姑娘的架勢可是把那位公子護得死死的。
管事應聲來到樓下，先是讓人將那位搶到繡球的壯漢帶進了府內，然後小跑到寧瑯身前笑呵呵道︰“這位公子，我家老爺想請你進去相談幾句，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抱歉，我還急著趕路。”
“呃……”管家在吳家呆了四五十年，對人情世故這一套玩的很是熟稔，他立馬順著話問道︰“公子急著去哪？”
“北境。”
管家連忙笑道︰“這通往南北境的商船都是我吳家的，只要公子你跟我進去，我們吳家自然不會耽擱公子你的時間。”
寧瑯無奈道︰“行吧，不過提前說好，我可沒參加這場拋繡球招親。”
言下之意就是我對你們家小姐沒有興趣。
管家的任務只是要把寧瑯請進吳府，至于後面的事，那就不歸他管了，他立馬道︰“公子放心，我們吳家不會為難你的。”
寧瑯抬頭看了一眼吳文君，發現她還在看著自己，于是便當著她的面，直接牽起了甘棠的小手，跟著管家進了周府。
甘棠面紗下的臉泛起一絲紅暈，印象中，這是師父為數不多的主動牽她的手。
甘棠並未覺得吳文君是個威脅。
她還不配。
甘棠唯一覺得有威脅的就是那個在問劍大會見過的秋月白，她總覺得師父對那位女劍仙念念不忘。
走進吳府，管家領著寧瑯一路往正廳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那位搶到繡球的壯漢正好和寧瑯擦肩而過，他手里拿著一袋銀子，沉甸甸的，他臉上也全是笑意，想來應該也是吳家用錢把他打發了。
“公子，請。”
寧瑯點點頭，牽著甘棠走了進去。
吳過、吳夫人、吳瓊、吳文君一家四口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丫鬟站在門口伺候著。
吳過很熱情地上前笑道︰“冒昧將公子請進府內，實在有些唐突，公子不會介意吧？”
來得來了，還能說介意
寧瑯拱手道︰“吳家主言重了。”
“公子請坐。”
“嗯。”
剛才在樓上看得還不夠真切，現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寧瑯，無論是各個方面，吳夫人都很滿意，臉上也流露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她從丫鬟手里接過茶，上前遞給寧瑯道︰“公子請喝茶。”
“多謝。”
吳過見狀，也終于打听起來︰“公子今年多大了？”
“三十有二了。”寧瑯說完就有些想笑，雖然自己確實看著年輕，但其實年紀都比吳文君大上一輪了，正常人問到這，就應該打退堂鼓了吧？
果不其然。
听到寧瑯的年紀，吳過和吳夫人都愣住了。
氣氛尷尬了幾息時間，吳文君大大咧咧說道︰“我是個修士，他也是個修士，年紀有什麼要緊的。”
這話說得倒也不假。
一般來說，修煉到煉氣境，身體就會比普通人好上不少，如果說普通人的平均壽命是六十歲的話，那煉氣境的修士多活一二十年不算過分，開河境則要再這上面再加一二十年，洞府境則會更多，壽命越長，年齡也就越顯得不重要。
“那公子可曾婚配？”吳過果然繼續追問起來。
“未曾。”但寧瑯很快又道︰“不過在下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話其實已經是很直白的在拒絕了。
坐在一旁的甘棠心里已經高興得不像話，她心里暗暗道︰師父是在說我嗎？
吳過听完，也沒有再搭話。
“你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還會答應進來？”吳文君卻有些不高興地上前說道︰“你看不上我就直說，不用找這些借口。”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為何……？”
吳文君話還沒有說完，寧瑯就直接打斷道︰“姑娘，我之所以進來，是怕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你們，會有損你們吳家的臉面，請你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等再過一會門口的人散去，我便會離開。”
“你不準走！”
吳文君好不容易看中一個人，以她的性格怎麼甘心放寧瑯離開。
吳過听到這話，連忙吼道︰“文君，不得無禮！”
“爹~”
“文君，別胡鬧了。”吳夫人也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吳瓊突然問道︰“公子等會兒要去哪啊？”
“渡九河，去北境。”
吳瓊很快就笑道︰“公子不如做我們吳家的商船過河吧，我可以讓人把天字號廂房留出來。”
寧瑯想了想，問道︰“坐船過河要多久？”
“最近是漲潮的時候，如果下午出發，明天一早就能到。我們吳家的商船上面什麼都有，美食、好酒、琴瑟、歌女，若是閣下不趕時間，也正好能欣賞一下九河的風景。”
美食、好酒、琴瑟、歌女……
听上去還不錯。
寧瑯拱手道︰“如果方便的話，那就有勞了。”
吳瓊起身道︰“那我這就去安排，小妹，你來一下。”
“干嘛啊？”
“你過來就是了。”
吳文君只好跟了出去。
吳過和吳夫人見這樁婚事又黃了，心情也沒那麼好了，只是留了兩名丫鬟在這里伺候著，老夫妻二人則回後院了。
“哥，你叫我干嘛啊。”
“下午你也跟著去。”
“去哪？”
“坐船過河，我在那位公子隔壁安排一間房給你。”
吳文君恍然大悟︰“哥，你真是太好了。”
吳瓊笑道︰“這是你第一次這麼主動，做兄長的自然要幫襯著些，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你只有一晚上的時間，而那位公子對你也沒多大興趣，我看此事還是難說。”
“這就不勞大哥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吳文君說完就走了，不過他並沒有回正廳，而是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間，換上一身便裝後，從後門離開了吳府。
吳瓊搖頭一笑，去安排坐船的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