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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8章 杨革勇的爱情
杨革勇这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眼光毒辣,偏偏在情场上,总带着点北疆汉子认死理儿的憨直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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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羡慕叶雨泽那种润物细无声、能让女人死心塌地的“情圣”风范,自己却学不来,往往直来直去,用砸钱来表达“真心”,结果往往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冤大头”或“种马”。
这次,他栽在了一个新晋崛起的影视明星,苏妲(艺名)手里。
那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杨革勇被叶雨泽硬拉去充场面。
觥筹交错间,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身段窈窕,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忧郁、七分风情的女人。
她正安静地坐在角落,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像一朵夜间独自绽放的白兰。
杨革勇那颗老心,不争气地“咯噔”了一下。
他凑到叶雨泽耳边,压低声音:“老叶,你看那姑娘,像不像……像不像当年咱们在江南遇到的那个唱评弹的?”
叶雨泽瞥了一眼,淡淡道:“形似三分,神差千里。收起你那点心思,这种场合的女人,水太深。”
可杨革勇哪里听得进去。他杨大爷看上的,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他整了整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
开场白拙劣而直接:“苏小姐是吧?我叫杨革勇,战士集团的。你演的戏我看过,真好!”(他其实一部都没看过)
苏妲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只是微微颔首:
“杨先生,过奖了。”声音倒是悦耳,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调调,更让杨革勇心痒难耐。
接下来的日子,杨革勇展开了他自以为“浪漫”的猛烈追求。
今天送限量版爱马仕,明天空运法国庄园的玫瑰,后天直接把她剧组下榻的酒店一层包下来,就为了请她一个人吃顿饭。
苏妲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礼物照单全收,约会偶尔赴约,但总是保持着一种疏离感。
她会对杨革勇讲述自己“艰辛”的演艺之路,讲述对“纯粹艺术”的追求,眼神忧郁,语气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这更让杨革勇觉得,她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她是个有内涵、有追求的好姑娘!只是怀才不遇!
他甚至动了真心思,想着是不是该安定下来,跟这个“懂他”的女人共度余生。他带她去见叶雨泽,得意地炫耀:
“老叶,看看,这次我可是认真的!”
叶雨泽只扫了苏妲一眼,那女人在叶雨泽面前表现得更加矜持和“艺术”,但叶雨泽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却捕捉到了她看向杨革勇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对财富的贪婪和算计。
他私下对杨革勇说:“哥,这个女人,心思不纯。玩玩可以,别动真格。”
杨革勇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信,反而觉得叶雨泽是嫉妒他找到了“真爱”。
转折发生在一场重要的国际电影节前夕。苏妲看中了一个顶级奢侈品牌的全球代言人身份,但竞争激烈。
她偎在杨革勇怀里,梨花带雨地诉说这个机会对她“艺术生命”的重要性,暗示如果有足够的“赞助”去打通关节,希望就很大。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杨革勇,大手一挥,直接调动了数千万资金,以“广告赞助”的名义,砸向了那个品牌和电影节的相关评委。
他甚至没有仔细审核合同条款,完全信任苏妲和她那个“神通广大”的经纪人表哥。
钱砸下去了,水花也确实响了。苏妲如愿以偿地拿下了代言,一时间风头无两,各种国际通告接到手软。
然而,拿到代言后,苏妲对杨革勇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
信息回得慢,约会总说忙,后来干脆以“要在好莱坞发展,需要保持单身形象”为由,委婉地提出了“冷静期”。
杨革勇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派人一查,差点气炸了肺!那数千万的“赞助”,大部分根本就没进品牌方的口袋,而是通过各种复杂的渠道,流入了苏妲和她那个“表哥”在海外设立的空壳公司!
所谓的“好莱坞发展”,更是子虚乌有,她不过是接了几个不入流的独立制片电影,主要精力都放在怎么把他之前送的那些奢侈品变现上!
他怒气冲冲地去找苏妲对质。昔日那个清冷忧郁的“白兰花”,此刻却像变了个人,妆容精致,眼神里充满了市侩和嘲讽:
“杨老板,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你图我年轻漂亮,我图你慷慨大方,各取所需,很公平啊。难道你真以为,我会看上你这个满身铜臭、粗鄙不堪的老头子?”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杨革勇的心窝子。他杨革勇纵横半生,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而且还是在他自以为付出真心的女人面前!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死去活来”。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那种被掏空、被践踏的感觉。
他把自己关在他在京城最豪华的顶层公寓里,砸光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抱着酒瓶喝得烂醉如泥,嘴里反复念叨着“为什么”、“贱人”……
叶雨泽找到他时,就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浑身酒气的糟老头子,瘫在一堆狼藉中,哪还有半点叱咤风云的杨大亨样子。
叶雨泽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踢开地上的空酒瓶,坐在他身边,默默点着一根烟。
杨革勇看到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红着眼睛问:
“老叶!你说!我老杨对她不好吗?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叶雨泽吐出一口烟圈,平静地看着他:“因为你给的不是她想要的,或者说,她想要的,你一开始就给错了方式。”
“你以为钱能买到真心,却忘了有些人,心里根本没有那东西。你把她当白月光,她把你当提款机,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杨革勇愣住了,呆呆地听着。
“你啊,”叶雨泽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兄弟间的疼惜:
“一辈子学不会怎么看女人。情圣不是靠砸钱就能当的。真心,得给值得的人。为这么个玩意儿要死要活,值得吗?我认识的杨革勇,可是在北疆零下四十度都能扒火车皮的硬汉子!”
杨革勇沉默了许久,猛地抢过叶雨泽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抹了把脸,哑着嗓子说:“妈的……老子……老子这次亏大了!”
“钱亏了还能赚,”叶雨泽站起身,朝他伸出手,“人别亏傻了就行。走吧,陪我去四合院,咱们包饺子,再喝点,这次是真酒,解愁。”
杨革勇看着老友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这一片狼藉,最终一咬牙,抓住叶雨泽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一下,看着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算老子眼瞎!走,吃饺子去!以后……以后老子再信这些戏子,我跟你姓!”
叶雨泽扶着他,闻言笑了笑:“跟我姓?那还是算了,我怕你爸不干。”
经此一役,杨革勇消沉了好一阵子,但终究是那个打不死的杨革勇。
虽然“情圣梦”彻底破碎,钱包也瘦了一大圈,但他似乎也悟到了点什么。
至少,再看到那些围着他转的莺莺燕燕时,他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里,会多几分审视和清醒。
只是偶尔喝多了,还会捶着桌子骂一句:“那个姓苏的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而叶雨泽,总会在一旁,默默地给他斟满酒。有些跟头,摔得疼,但能让人看清楚路。
饺子是韭菜猪肉馅的,叶雨泽亲手调的,味道几十年如一日,是杨革勇记忆里最踏实的那一口。
几杯烫得温热的二锅头下肚,那股子憋在心口的邪火和屈辱,似乎被这熟悉的味道和酒精冲淡了些,但那股子郁闷,却像BJ春天的柳絮,黏黏糊糊地沾在心上,掸都掸不掉。
接下来的日子,杨革勇着实消停了一阵。不再满世界咋呼,也不再往那些明星模特堆里扎。
他大部分时间就赖在叶雨泽的四合院里,要么跟叶雨泽下棋(十盘输九盘,还死不认账),要么就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看着院子里的柿子树发呆,时不时还唉声叹气一番。
“老叶,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失败?除了会挣几个糟钱,是不是真就没什么招人待见的地方?”杨革勇第n次发出灵魂拷问。
叶雨泽正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兰花浇水,头也没抬:“你现在才明白?”
杨革勇被噎得直翻白眼,抓起石桌上的核桃狠狠捏碎:“我就不信了!离了那张虚情假意的脸,我还找不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找,没人拦着你。”叶雨泽放下喷壶,慢悠悠地说,“但把眼睛擦亮点儿,别再把鱼眼珠子当珍珠。还有,收收你那暴发户的做派,真心不是靠钱砸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着?”杨革勇有点烦躁。
“用你这儿,”叶雨泽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脑袋,“还有这儿。看看人家图你什么,再看看你自己能给什么。别一上来就掏心掏肺掏钱包,你那不是豪爽,是傻。”
杨革勇若有所思,但让他一下子改掉几十年的习惯,谈何容易。
转机出现在一个多月后。叶雨泽一位忘年交,是位搞古典乐器演奏的国家级艺术家,姓宋,带着他的小女儿宋清韵来四合院拜访。
宋清韵约莫三十出头,气质温婉沉静,眉目如画,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不像圈内人,倒像个大学老师。她是弹古筝的,据说在业内已小有名气,但为人极其低调。
杨革勇起初并没在意,他对着种搞“高雅艺术”的向来敬而远之,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宋清韵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既不谄媚,也不清高,对叶雨泽尊敬有加,对杨革勇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也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眼神干净得像山泉水。
席间聊起音乐,宋清韵说到自己正在筹备一个关于丝路古乐的研究和复原项目,眼神里闪烁着纯粹的热爱和光芒,那是一种杨革勇在苏妲之流眼中从未见过的光。
老宋随口提了句项目经费申请不太顺利,有些珍贵的古谱和乐器复原需要大量资金支持。
说者无心,听者……杨革勇这次留了个心眼。他没像以前那样,立刻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他等宋家父女走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问叶雨泽:“老叶,这宋姑娘说的那个项目,靠谱吗?”
叶雨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清韵这孩子,心性纯良,是真心做学问的人。她那个项目,业内评价很高,就是烧钱,而且没什么商业回报。”
“哦……”杨革勇摸着下巴,没再多问。
过了几天,杨革勇通过自己的渠道,悄悄去了解了宋清韵和她的项目。
反馈回来的信息都证实了叶雨泽的话:宋清韵醉心艺术,生活简单,几乎没什么物欲,所有收入都投在了研究和教学上。那个丝路古乐项目,也确实是个文化瑰宝,只是曲高和寡。
这一次,杨革勇没有直接砸钱。他找了个机会,通过叶雨泽牵线,以“对传统文化感兴趣的企业家”身份,去参观了宋清韵的工作室。
工作室在一个老旧的文创园区里,堆满了各种乐器、乐谱和书籍,有些杂乱,却充满了艺术气息。
宋清韵穿着一身练功服,素面朝天,正专注地调试着一架仿唐箜篌,手指灵动,神情专注,甚至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杨革勇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听着那不成调却古意盎然的弦音,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这一次,不是被美貌冲击,而是被一种专注的气质所吸引。
参观过程中,杨革勇问的问题也不再是“多少钱”、“要什么”,而是“这乐器有什么讲究?”“这古谱怎么解读?”“复原难点在哪里?”
他虽然不懂,但态度诚恳,是真正想了解的样子。
宋清韵有些惊讶,但还是耐心解答,讲到兴奋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女孩。
杨革勇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觉得,原来“艺术”这东西,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让人浑身难受。
临走时,杨革勇依然没有提钱的事。他只是说:“宋老师,你这工作,很有意义。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这老粗的地方,尽管开口,别客气。”
宋清韵礼貌地笑了笑,并没太当真。
又过了一周,宋清韵那个项目最大的赞助商突然撤资,项目眼看就要搁浅。她急得嘴角起泡,四处奔波却求助无门。
在她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战士集团旗下文化基金会”的负责人,表示经过评估,认为她的项目极具文化价值,决定提供一笔无条件的资助,并且不干涉任何研究和艺术创作。
宋清韵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
她仔细核查,发现这个基金会确实存在,而且资质良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笔“及时雨”,是某个“老粗”在背后,小心翼翼地、以他最不习惯的“迂回”方式,默默推动的。
杨革勇甚至严令基金会负责人,绝不能透露他的存在。
他只是偶尔从叶雨泽那里,“不经意”地听到一些关于项目进展的消息,知道问题解决了,知道宋清韵又能安心搞她的研究了,他就觉得挺好。
有时候在四合院,听叶雨泽放一段宋清韵演奏的古筝曲,他也能眯着眼睛,似懂非懂地听上一会儿,不再觉得那是催眠的玩意儿。
“怎么样?这次感觉如何?”叶雨泽某次问他。
杨革勇挠了挠他那头重新打理过的白发,咂咂嘴: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么帮她,心里挺踏实,不像之前,总感觉悬着,怕人家哪天就不搭理我了。”
叶雨泽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知道,这老家伙,虽然离“情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总算是在坑里爬出来一半,开始学着用脑子,而不是光用钱包去感受“感情”这回事了。
至于后面会怎样,谁知道呢?生活嘛,总是充满意外。但至少,杨革勇这次,迈出了不一样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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