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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一儆百，這在京城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柳成東的老丈人前任翰林大學士劉淼，八十多歲的老家伙了被貶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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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東的幾個小舅子，全部革職。
柳成東自己，起居郎欒俊，起居舍人宋圻安，侍御史趙廣文、朝奉大夫吳浩等全家都被發配沙門島。
也就是說，坑爹的柳豐一，官二代富二代的頭餃已經與他無緣。
接下來的人生中，他甚至連一個普通百姓都不如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即將被全家發配的柳豐一，成功的把自己原本在上層社會的人生，給打進了塵埃。
穿著粗布麻衣，一家人淒淒慘慘的上了路。
若不是官家開恩，沙門島依然是他們的埋骨之所。
畢竟，到了沙門島的人，十人九人亡。
直到趙禎頒布了聖旨，保障沙門島犯人的人身安全，由朝廷安置那里的犯人。
希望犯人能夠誠心改造，對于改造良好的，可酌情赦免。
沙門島的犯人，也由原來的無期徒刑，到有期徒刑的轉變。
赦免的犯人，享受普通百姓的待遇。
可分到田地，成為耕農。
也就是說，如果柳豐一一家能表現得好，他們可得到赦免之後，成為自己以前最瞧不起的賤民。
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得到。
原本是普通草民的小石頭最後會成為朝廷宰相，原本錦衣玉食的富二代柳豐一，最後成了一個他自己口中的賤民。
而這直接在京城引起了一場地震，所有的文武百官，包括哪些富商大賈。
他們紛紛苦口婆心也好、疾言厲色也罷，告誡著自己的孩子，萬萬不可欺凌學堂的其他同學。
而學堂的教書先生待遇空前提高，教書先生擁有直接參奏彈劾職權。
哪個孩子在學校發生欺凌事件，教書先生有權向朝廷舉報。
而且，孩子在學校里受了欺凌，家長可以去開封府報案。
開封府衙門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
當然，這里的欺凌並不是指孩童之間的打鬧。
而是如柳豐一這般，對著孩子在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
衙門是需要調查的，調查事情的經過，你家孩子是傷勢以及事件發生的原因。
到最後，才能定為到底算不算欺凌。
這方面，調查還是相當謹慎的。
你不能因為兩個孩子打架，就說是學堂霸凌，嚴懲人家家長吧。
不過，經過柳豐一的案子。
在東京城富二代和官二代欺凌學童的現象，已經徹底滅絕了。
畢竟，誰也不敢再搭上全家發配的風險，去干這些蠢事。
而且學徒的管控開始嚴格，教書先生也有了對于官二代富二代懲戒的權利。
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顯貴，人們開始尊師重道。
以前，教書先生在權貴眼里並不算什麼，現在他們可是學著去尊敬。
而京城也開始出現一些收費的學堂，這些學堂不再是由朝廷公辦。
類似于現代的私立學校，這種私立學堂每年需要交納高額的學費，孩子的教學質量也強一些。
許多富二代或者官二代的孩子，開始選擇這些私立學堂，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權貴和平民孩子之間的矛盾。
不然，在同一所學堂中，權貴階層不管怎樣都是比平民孩子有優越感的。
這件案子石小凡居然全身而退，趙禎沒有追究他抄家的責任。
就連群臣，也無人出來彈劾這個敗家子。
似乎，這件事大家都矢志同心的選擇了遺忘。
石小凡繼續他的橫行無忌，只是時不常的被趙禎抓到宮里去鬼知道二人談些什麼。
不過，每次趙禎都很高興。
石小凡是唯一一個能給他帶來喜悅還排憂解悶的人。
幸虧他倆不是異性，否則定然是一對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節選自大內太監總管陳琳回憶錄。
深秋的天氣一天涼似一天，眼看就要入冬了。
這日石小凡披上了他的錦棉大衣，坐著馬車準備進宮。
狗腿子朱大昌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馬夫高手，他駕駛的馬車平穩迅疾，卻不顛簸。
尤其在拐彎的時候，馬車中水杯里的水甚至都不會撒出來，駕車技術可見一斑。
趙禎曾經加封過朱大昌，甚至有意讓朱大昌做宮內的御用馬夫。
和其他狗腿子們一樣，朱大昌是斷然拒絕。
生是小公爺的人，死是小公爺的鬼。
這讓趙禎很郁悶，而石小凡對待自己的狗腿子卻並不客氣︰“朱大昌你個王八蛋，跑慢點，你趕著去投胎啊！讓你王八蛋修修這車門，涼風全灌進來了。”
深秋的清晨冷颼颼，坐在馬車內的石小凡裹緊了大衣。
朱大昌只好放慢了速度，回頭說道︰“小公爺，車門上次是被你自己踢的，不關小的事。”
石小凡立刻沒了脾氣，趙禎這家伙，大清早的不讓人安生。
這麼早叫自己進宮，不知道又有什麼事。
進了皇宮內，石小凡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太監們急匆匆的來回奔走，人人面色沉重，似乎發什了什麼大事一般。
石小凡隨手拽過一名急匆匆路過的小太監︰“發什什麼事了？”
小太監吃了一嚇，猶豫了一下︰“回駙馬爺，官家、官家龍顏震怒，在、在文德殿掀了御案。”
石小凡吃了一驚，什麼事讓大內皇宮如臨大敵。
趙禎一向極少真的動怒。
這次桌子都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當下他不及細問，急匆匆的往文德殿奔去。
到了偏殿，早有兩個黃門小太監迎接。
一看到石小凡來了，其中一個太監慌忙說道︰“駙馬爺，官家急招，不必等宣了，您這便隨小人覲見吧。”
到底什麼事啊，這麼急？
一定發生大事了，天大的大事。
石小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能讓趙禎如此急迫如此動怒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文德殿，石小凡進來的時候，殿內還是一片狼藉。
御桌被扶起來了，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撒了一地。
陳琳正在挨個撿起，趙禎咬著牙，緊握著拳頭。
石小凡不禁有些發怵，慌忙施了一禮︰“陛下。”
“小凡，你來，你看看這個。”
趙禎指著桌子上的一份奏疏說道。
陳琳過去把奏疏拿起，送到石小凡跟前，石小凡看了一眼，是京西南路的奏疏。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