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最新永久域名︰
www.biquge001.com ,請大家牢記本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柳銘淇都讓大柱攜帶著苦味酸炸彈,前往暗礁群實施爆破。
www.biquge001.com
  第一天的成功,讓少年知道了苦味酸炸彈的威力和暗礁群的堅固程度。
  然後第二天,他便讓大柱更深入了一些,綁在了更加密集的區域。
  結果和第一天一樣,巨大的爆炸使得暗礁群又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起碼有五六十根暗礁尖兒消失在了水面上。
  按照大柱之後去探測的所得,起碼暗礁柱子被轟掉了兩米上下。
  雖然因為一米多以下都是江水,極大的影響了爆炸的威力,可這樣的成果,仍舊是讓人瞠目結舌的。
  第三天,柳銘淇讓大柱把炸彈捆綁在了靠近江面的地方。
  結果卻遠遠不如前兩天,爆炸的威力只是延續到了附近十來根暗礁尖兒,且斷裂的程度並不深。
  相當于一個半啞炮。
  第四天,柳銘淇又恢復了前兩天的做法,但卻將苦味酸炸藥的分量增加到了五公斤。
  效果依然是強勁無匹,巨大的轟鳴聲和濃烈的 色煙霧中,方圓上百根的暗礁尖兒因此轟然倒塌,江面上再也看不到它們的痕跡。
  此時巫夜霜再看那遠處的暗礁群時,喜笑顏開的發現,幾天的成果下來,至少有上百米的區域被清空了。
  雖然江面下肯定還有殘余的部分,可在水面上是看不到的。
  現在還是已經接近枯水期,要是到了豐水期,吃水不深的小船在經過那一部分時,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要是到了枯水期,暗礁露出更多,被柳銘淇清除得更多,那豈不是大船都能經過了?
  辜辰彥此時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
  他這幾天時不時的就要望一望頭頂的蒼天,想一想是不是真的老天有靈,所以才听到了裕王世子的祈求?
  站在他旁邊的陳顯芝和陸冠心兩人,也是一臉笑容,並且還連連拍掌叫好。
  看樣子好像是和大家一樣的高興,還在為柳銘淇的功績大加贊賞。
  陸冠心甚至是激動得流出了淚水,嘴里不停的念叨著“神仙保佑”的話語。
  陳顯芝握緊了雙拳︰“殿下果然是神人!按照這種狀況,要不了多久,鬼門關就會消失了啊!真是天大的喜訊!”
  “不可能。”
  柳銘淇搖了搖頭,“神仙的賜予幫忙也不是一直有的,我能感覺到的只有現在這個地步了。明天我們便會回京,等待下一次神仙有感應的時候才能來。”
  陳顯芝一陣驚駭︰“不行了?這才剛剛開頭啊!”
  “神仙的事情,我們凡人也不知道,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神仙回應的。”柳銘淇攤開了雙手︰“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一個好的開始,對吧?我們期待未來吧!”
  “也只能這樣了!”
  陳顯芝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陸冠心還在流淚,“殿下,國家數千萬民眾,都在等著您的好消息,請您一定要早日和神仙聯系上,讓他老人家早點降下甘露,普渡眾生啊!”
  柳銘淇微微點頭,心中卻開始了吐槽。
  這佛家的術語,你都能用在神仙身上,這是何等的不專業啊?
  船上此時的氣氛無比的融洽,可柳銘淇心中其實一點兒都不敢動。
  因為看人看皮難看心。
  別看這兩位如今表現得多麼愛民如子、胸懷天下,實際上他們的內心呢?
  柳銘淇不曉得,但卻知道肯定心情不會太好。
  要是真的這麼一直炸下去,鬼門關從此成為了通途,南北碼頭、通江鎮、順江鎮,還有存在的理由嗎?
  這些地方都沒有存在的理由了,他們手里的權柄,獲得的好處,還會有嗎?
  換作是柳銘淇,他自己也會不爽啊!
  但表面上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這就是人家的本事!
  ……
  深夜時分,驛站最豪華的一棟小樓里面。
  之前這里住的是柳銘淇、大柱等一行人,現在卻換了臨時主人。
  一共四個人。
  陳顯芝、陸冠心、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
  最後一個人帶著頭罩,低著頭,看不清模樣兒。
  相比起今天在船上的喜悅和開心,現在的陳顯芝和陸冠心臉上幾乎能擰出水來。
  “下面的回報過來,他們的確已經走了,船只已經快到丘縣了。”戴著頭罩的男子淡淡的道︰“怎麼樣?要不要下決斷?”
  “你膽子大就你去吧。”絡腮胡子冷哼了一聲,“我們從心里支持你。”
  “我可以去,但是如若被查到了,那各位也是撇不開手腳的。”戴著頭罩的男子道︰“你們都決定好了嗎?願不願意支持我?”
  他已經問第二次了,可陳顯芝和陸冠心卻根本沒有答復。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答復。
  還是絡腮胡子有決斷,“我認為還是不要這樣猖狂,否則無論什麼後果,我們所有人都得死,我可不想死!”
  戴著頭罩的男子道︰“我有辦法做得天衣無縫,我是干什麼的,你們不會忘記吧?”
  “天衣無縫?”絡腮胡子哈哈大笑︰“別自吹了,自從十年前,前太子殿下遇刺之後,皇上對此特別重視,你沒看到這一次就有整整兩百個千牛衛來護送嗎?
  就算你有本事在船上把他們全部殺光,能保證不透露風聲?殺人和滅口都需要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逃得過你家大都督的手段!”
  帶著頭罩的男子冷哼了一聲,“大都督在京城已久,比不上我在這邊的熟悉……”
  他說是這麼說,語氣卻沒有那麼堅定了。
  顯然也是回想起了那個人的恐怖。
  陳顯芝听了一陣子,此時終于開口︰“好了,甘老弟、顏大人,你們不用爭論了,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戴著頭罩的男子抬起了頭,把頭罩給掀開,豁然是負責鬼門關事務的繡衣衛指揮使顏洲,也就是那位奉命秘密監控相城府、漕運衙門和戶部官吏的暗探頭子。
  柳銘淇和他會面的時候,可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這里面的三司成員小打小鬧有,但是大節不虧。
  但根據他現在的說法,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
  他對面的那位絡腮胡子男子叫做甘恕本,雖然是一個沒有官身的人,但他的哥哥卻正是主管南北碼頭的戶部郎中甘恕正。
  戶部郎中是正四品,僅次于戶部尚書和兩位左右侍郎,在京里本來就屬于是位高權重的。
  如今外放到了油水天下絕對屬于前五的鬼門關南北碼頭,權柄就更重了。
  雖然之前十年就貶了四個戶部郎中,但這里沒有戶部高管坐鎮又不行,朝廷還是只能派來。
  甘恕正來到了南北碼頭,大刀闊斧的開始整理各種亂象,兩年之內讓南北碼頭的稅賦增加了兩成,達到了兩百多萬兩,讓朝中大佬們頗為歡喜。
  這不,今年又快到年底了,因為今年受災,朝廷戶部國庫已經極度空虛,甘恕正就押著從去年十月到今年十月的二百二十三萬兩白銀稅賦,去了京城。
  年底戶部的開支是非常大,雖然秋稅已經入庫,可明年的各種開支預算早已經把這些錢安排得明明白白。
  京中官員年底的恩賞,也就是過年錢都還沒有著落,就指望著他的這筆錢開銷。
  每年甘恕正都能及時的給錢,然後比別人還給得多,你說大佬們怎麼會不喜歡他?
  有了朝廷的支持,甘恕正在南北碼頭當然是很混得開,連帶著他的這個平頭百姓的弟弟,也是讓人敬畏不已。
  表面上看,甘恕正一心都撲在了南北碼頭的各種商稅征收上面,自己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
  可是他的弟弟甘恕本,卻是暗地里代替了他,做一切甘恕正不會去做的事情。
  包括了今天的密談。
  相城府知府陳顯芝、漕運衙門轉運使陸冠心、繡衣衛指揮使顏洲、戶部郎中之弟甘恕正。
  他們這四個人便代表著整個兒在南北碼頭和通江鎮、順江鎮的無上權威,連皇帝說話都不一定比他們好使。
  陸冠心冷哼著,“是啊,顏大人你太心急了。如若是裕王世子真的有這個能耐,他何不一下子就全部弄完,得到這千古流芳的美名?”
  “對!”
  甘恕本也道︰“他明顯就是力有不殆,根本弄不出那些玩意兒了,所以才灰溜溜的離開的。”
  顏洲瞪著這三人,“今天是什麼樣的情形,你們難道沒看到?那天崩地裂一樣的爆炸,能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他能弄出一次,就能弄出兩次,就能弄出三五次七八次!下次他再過來,把整個鬼門關給拆了,你們大家還能安穩得住?”
  “這說的也是。”陳顯芝也不是大而化之,“雖然我們不能讓裕王世子夭折,可他搞出來的陣仗實在是嚇人,我們干脆想個辦法,讓他別來了?”
  甘恕正頜首道︰“那肯定是極好的,可怎麼才能讓他不來?”
  “呵呵。”
  陸冠心冷笑了一聲,“這個簡單啊,你們沒听他說嗎?他能和天上神仙交流,得到神仙的幫忙。一個能得到神仙幫忙的宗室,他想要干什麼?誰最不願意看到這一點?”
  幾個人眼楮一亮。
  尤其是顏洲,眼楮轉了轉︰“妙!陸大人,這事兒就得勞煩您去跟小林大人說了!”
  小林大人便是林耀,陸冠心頂頭上司漕運總督林鎮遠的大兒子,也是太子東宮的屬官,深得太子信賴。
  柳銘淇就算再有神仙眷顧,他也不可能取代太子之位,這個事情誰都知道。
  可問題在于,如果柳銘淇太過耀眼了,對于太子來說會不會是一個威脅,這就難說了。
  太子再怎麼的寬宏大量,也不會任憑一個宗室子弟在聲勢上壓著自己吧?
  所以只要身邊的人添油加醋說一番,太子再出馬的話,說不定柳銘淇就不會再來了。
  陸冠心聞言點點頭,他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否則也不會這麼提醒了。
  “我一個人說還是不大保險,你們也給自己的後台講一下。”陸冠心沉吟著說︰“對于文官們來說,一個比太子還要耀眼的存在,同樣不利于大康的穩定,他們如果再添一把火,事情便更好辦。”
  “沒問題!”
  甘恕本笑著道,“我哥不是正在京里送錢嗎?這事兒他來說,最恰當!”
  “我也用飛鴿傳書去和劉大人、楊大人他們講一講。”陳顯芝自然也不會不出力。
  他能拿到相城府知府的肥缺,人脈肯定不能少。
  顏洲補充著說︰“我也聯系我們繡衣衛的人,看看裕王世子到底是弄的什麼把戲,手里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他們幾個這麼一陣商量下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幾人不覺相對而笑。
  “現在就要看看,太子和朝廷諸公的反應了。”
  “如果我是他們,我肯定不會再讓他出京。”
  “我朝太祖就有規定,宗室不得處理朝政和軍務,這個口子開不得。”
  “可是如果他再來……”
  “再來的話,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嗯?”
  “……”
  幾個人的談話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窗子忽然被吹開了。
  一陣寒冷的風吹了過來,吹得燭火都有些搖搖欲墜,頗有些陰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