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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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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慕青,是我的錯,對不起。”
  看著少女臉上那依然泛紅的掌印,巨大的自責感如海浪般席卷而來。
  夜明湖畔,陸靈秋攥著拳的雙手,指甲已經深深陷進自己肉里。
  原來她會被那種螻蟻傷害到,
  全是因為在努力遵守著我給她定下的規定啊。
  仔細想想,確實。
  從進入靈月開始,她就一直在用“萬靈歸隱術”很好地將修為壓至煉氣築基。而且,也再也沒有給自己惹任何的麻煩。
  安靜地修煉《花神真訣》,努力地融入人類世界,
  就連喜歡自稱“本尊”的習慣也完全改掉了。
  如果沒有約法三章,她可能會更加自由吧。
  呵,約法三章,狗屁的約法三章。
  陸靈秋忽然明白過來,
  對她強加的束縛,
  終究會以另外某種形式,
  刺入自己的心。
  “從今往後,‘約法三章’就此作廢。”
  他聲音嘶啞。
  慕青見他這般痛苦的模樣,心中亦是非常後悔。
  雖然陸靈秋沒說,但她當然明白自己可以在遇到特殊情況之時暫時違反契約,甚至早在面對徐芸瑤時她就已經悄悄打破了這個規則。可這次,她並沒有那麼做,為的就是想再深入確認下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分量。
  這是自己的私心。
  而現在……
  答案擺在眼前,
  如果剛剛不是自己盡力去阻止,他很可能直接毀掉整個森林,甚至會造成一些她想都不敢想的結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主人只是比自己強上至多一個境界罷了。畢竟蘊神期的存在相當于人類中的化神期,這種級別的修士在人世間幾乎早就絕跡了。
  可剛剛那……到底是什麼?
  那種靈壓,那種失去了實感般的死寂,讓星夜都在畏懼,連大地都在震顫。就算現今活在世上的蘊神期天妖也完全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少女心中後怕不已。
  用自己的安危來試探主人的心意果然是致命的錯誤。
  “靈秋哥哥,不怪你。別多想了,我還好好的呢。”她捏了下他的臉。
  壓抑的情緒在慕青的不斷安慰下好轉了些許,
  片刻之後,
  陸靈秋忽然將目光轉向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蕭白。
  看來事情的源頭皆在于他身上了。
  這個人,他有印象。
  雖然他不經常出門,但同為玉桂峰弟子,這些天在集體授業或是外出散心之時,總歸是會低頭不見抬頭見。
  而最開始在玉鉤客棧那天,慕青就曾提到過,這個人一直色眯眯地盯著她看。
  當時陸靈秋並不是不信,而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現在。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幻彩靈鶴”,對其注入了靈力。
  無論蕭何也好、蕭白也罷。
  “小綾。
  讓蕭家,
  從天蒼大陸上徹底消失。”
  他輕聲錄下這樣一句後,在少女震驚茫然的目光中,托起雙掌,將紙鶴送上了夜空。
  ……
  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時間已是深夜。
  玉鉤客棧門口,叢心失魂落魄地走向堂內。
  靈力用盡了,靈劍損壞了,不但沒能如願以償地得到妖女,
  周師兄為了救自己,還付出了性命。
  甚至連他的尸體,都沒辦法帶回來安葬。
  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那妖女的名字
  ——慕青。
  今天的事情,讓他更加看清了,在修仙界中,實力的重要性。
  煉氣期大圓滿的葛姓女修可以憑借身上諸多的靈器和寶物以一敵二甚至越階戰斗,而築基末期的那個男修則能靠修為的差距直接使出威力巨大的靈術來進行碾壓。
  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個人能力,都能直接決定最後活下來的人是誰。
  如果沒有周豐給他的“土遁符”,想必他現在早已是劍下亡魂了。
  “周師兄啊……你不是說好了,自有辦法的嗎。我早該想到,土遁符這種昂貴的東西,你不可能有兩張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搭上性命去救我這樣的人啊。”
  回來的一路上,叢心一直如魔怔般喃喃自語著,如果不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是自己貪圖美色、一定要去擄掠那妖女,周師兄又怎麼會……
  現實殘冷如雪。
  他知道,平日里那位偶爾喜歡拽兩句佛學言論的周豐師兄,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了,叢心?周豐呢?”
  走上客棧二樓,路過拐角處的房間時,雲劍來剛好從門內走出,看到了這幅樣子的叢心。
  “你們去哪了?”他皺眉問道。
  他剛才本想去找虛妄小僧再商量一下明日的試煉事宜,然而路過叢心的房間之時,神識往里面一掃,竟發現二人不在。
  雖然御天劍宗平日里的宗規要求沒那麼嚴,但出門在外,試煉的前夕,未打招呼就擅自離去,肯定是不行的。
  卻見叢心魂不守舍地搖了搖頭,道︰“周師兄被殺了。”
  “你說什麼?”雲劍來以為自己听錯了,眯著眼楮看向叢心︰
  “你再說一遍?”
  “周豐,被靈月派的蕭姓弟子,殺了。”
  叢心一字一句道。
  听聞此言,雲劍來周身靈壓轟然釋放!
  “進屋,把事情經過詳細說給我。”
  他一把將叢心拉進屋內。
  ……
  翌日。
  時間早已到達卯時,可天色依然遲遲未亮。
  銀暉林內,靈月弟子們紛紛做完了自己手中的簡單任務,回到了作為出發點的星落谷口。
  “哎?李師兄,照理說,這個點兒,天該大亮了呀,這是怎麼回事?”一名女弟子見長老不在,只好疑惑地問向身邊之人。
  李淵博仰頭望向上方,皺眉沉吟道︰“可能是異象中的‘邪象’吧。”
  “啊?!邪象??!”
  “嗯。不該問的別問,消停的等著長老回來就好。”李淵博懶得解釋太多,只是繼續默默觀察著天空。
  他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小他就在父親李商的燻陶下,對一些風水玄學很感興趣。畢竟做生意的人,很多都講究這方面的東西,比如什麼日子適合做什麼樣的交易,什麼天氣又不宜做什麼買賣,這些在他們眼里,都很有說法。
  李淵博對風水學說雖談不上了若指掌,但觀天上景象,他就算再不濟也能分辨出,這並不是什麼“異寶出世”、“祥瑞降臨”之象。
  相反,白晝漆黑、晨星黯淡,不管怎麼說,都極其不祥。
  就在這時,一側的天空上忽然傳來一聲鷹鳴,眾弟子齊眼望去,卻見是自家門派的大長老——靖澤真人駕臨于此。
  “靈月弟子听令!”
  靖澤剛一落地便將體內靈壓全部釋放而出,中氣十足地對著場上全部弟子大聲道︰
  “由于靈月原第七席客卿長老蕭何,涉嫌誘殺我宗玉桂峰弟子陸靈秋,並且已經叛逃,此次試煉臨時取消!爾等速速隨老夫回山!!”
  “啊?!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