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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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高郵的城,打揚州的援。
  在淮軍弱小的時候,陸四相信只有積極調動敵人,並在運動中加以殲滅,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只要能在野外全殲史德威部,揚州城便是淮軍的囊中之物。
  沒有守軍的城池,越大越容易破。
  根據高郵城早在十三日就派人往揚州報訊,高郵距揚州城有一百五十里左右路程,那麼由此可以判斷揚州收到消息當在十五日。
  另據山陽知縣羅吉英交待淮安城破之前,漕運總督路振飛便派人往揚州求援,所求對象就是史德威。
  兩下結合,陸四斷定史德威這會要麼正在整兵準備出城北上,要麼就已經離開揚州,正在趕來高郵的路上。
  因此,圍城打援戰術實際已經形成,或者說是以逸待勞,就是現在還無法確切得知史德威部到底出發沒有。
  “敵明我暗,這一仗不是神仙仗,干得!”
  陸四力主一戰。
  形勢對淮軍無疑是有利的,因為史德威不知道高郵城和高郵衛已叫淮軍解決。如果其部真的只有兩三千人,那麼淮軍在高郵的兵力完全可以在史德威毫不知情的前提下,給予對方奇襲重創。
  凌家莊高郵衛表現的不堪讓陸四的信心也是不斷上漲,哪怕這一戰淮軍的表現同樣糟糕透頂。
  叫孫武進說的膽氣復壯的程霖和左潘安也是摩拳擦掌,真如陸兄弟所言打贏這一仗,那揚州城可就是唾手可得了!
  沈瞎子提出一個疑慮,那就是萬一史德威並沒有北上救援的念頭,而是縮在城中不出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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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讓陸四遲疑了下,他判斷史德威敢出城的原因在于史德威並不將淮軍當作勁敵,只視為臨時造反的烏合之眾,加之有漕院總督路振飛的求援。
  但要是這個史德威慎重起來,並不輕敵,甚至不理會漕運總督求援,那事情還真是棘手。
  “這個”
  高郵通判趙文不知是出于何種心理,竟然相助起“賊人”來,他輕咳一聲,道︰“陸將軍若想叫史德威出來,辦法其實很簡單。”
  陸四一听,立時重視,忙道︰“趙通判有何高見?請坐下說!”說完親自給趙文搬了椅子來。
  “不敢,不敢,”
  趙文再三推辭終是坐了下去,許是都“助賊”了,也就沒那麼多心理負擔,心里竟一下輕松。
  沉吟片刻,趙文道︰“陸將軍有所不知,那揚州城外盡皆鹽商大戶私宅園林,富人極多,官宦人家也是極多,若貴軍出現在城外,只需稍做劫掠,揚州城內必民意沸騰,史德威不出也得出。他若不出城,這城內的唾沫星子怕就能淹死他了。”
  “嗯,”
  陸四點了點頭︰“當年袁崇煥就是這麼死的。”
  听了這話,趙文有些詫異的看了陸四一眼,在這通判看來,眼面前的賊首畢竟太過年輕,如何知道十幾年前京師舊事的。
  當年袁之死便與城外勛戚富人包括那大 太監私產田莊被建奴劫掠有關。那幫人拿建奴沒辦法,便將怒火對準了袁崇煥,又都是天子身邊之人,袁之結局可想而知。況且袁崇煥本人諸多行事也太令人詬病,崇禎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左潘安、沈瞎子他們听得是一頭霧水︰哪個袁崇煥?
  孫武進卻是知道,那個袁崇煥十幾年前在關外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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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
  陸四看向程霖他們︰“干了?”
  “干吧!”
  程霖微微點頭,“早干早進城。”
  待趙文退下後,程霖忽的冷笑一聲︰“這幫當官的鬼心眼,自己落了水就想方設法拉別人下水。”
  “什麼意思?”左潘安一臉不解,姓趙的官人挺不錯啊。
  程霖“嘿嘿”一聲︰“損人不利己。”
  “不,是損人利己。”
  陸四笑了笑,如果說何川是“實務”好官,這個趙文則是“識務”好官。
  于這年頭,趙文這類人才活得久,才能將官做得更大。
  因為,他沒有任何負擔。
  賊來降賊,清來降清。
  不過,人品這個問題從來不是陸四首先考慮的重點,他不管趙文是出于何目的要賣揚州城,只要這個人眼下能夠幫助到他和淮軍,那他陸四就絕對高看于其
  動員命令很快傳達到了什長一級,各家頭領除了留在高郵的富安陳大江外,也都被通知到位。
  一奪寶應城,二敗高郵衛,三破高郵州的接連勝利使得各家頭領和他們手下的好漢們都是士氣飽滿,對南下攻打揚州無比雀躍。
  城內官吏士紳送來的長子長孫都被孫武進安排人送到城外的運河邊,陸四並沒有將這幫公子少爺們帶往揚州,而是交給正在破冰趕來的漕隊。
  天冷,運河邊空蕩蕩,一幫公子少爺們凍得不輕,可沒人敢叫苦,因為監視他們的淮軍手中大刀可是很鋒利。
  人群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躺在一個婦人懷中,茫然好奇的望著周圍的大人,渾然不知她此時已不是什麼駱家千金,而是“賊兵”用來脅迫她父親的人質。
  州城內,駱永年帶著僕人和伙計趕著十幾輛大車來到城門,看到按刀站在台階上望著自己的年輕賊首,駱永年忐忑上前,賠著笑臉道︰“按將軍吩咐,草民已將城中大小炮店都買空了。”
  陸四走到駱永年身後的馬車挨個看了下,上面堆滿了鞭炮和花炮,都是城中炮仗店備來過年賣的。
  “不錯,駱東主辛苦,不過還要請駱東主再辛苦一下。”
  陸四說著將一紙清單遞給駱永年,上面列滿了各式淮軍急需的物資,甚至還有普通商人根本沒辦法弄到的刀矛盔甲、弓弩箭枝等,甚至最後一行還寫有虎蹲炮若干。
  “這個”
  駱永年心頭發苦,這張清單上有的東西他能搞到,有的東西卻不是他能弄到的。但見年輕賊首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想寶貝女兒在人家手里捏著,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回頭尋思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南京城。有些東西,除了南京有,別的地方哪有。
  陸四讓孫武進派些人替換下駱家的伙計趕車,孫武進見車上都是鞭炮,不由好奇︰“陸爺要這些做什麼?”
  陸四隨口道︰“火燒史德威。”
  “嗯?”
  孫武進若有所思,旋即想到一事,忙將一疊草紙遞給陸四。
  陸四見了草紙真是大喜,趕緊收在懷中,先前在淮安那會他老說弄些草紙用,結果每回都忘記。
  剛才去茅房時又想到這事,趕緊吩咐孫武進去辦。
  其實元明之後,紙的造價已經極其低廉,中等以上人家普遍使用草紙擦屁股,這高郵北門後的商業市場有座公廁,承包這座公廁的人就給方便的人提供草紙,一次收費一文。再加上公廁的糞肥,很是有撈頭。
  當然,民間使用的草紙不比宮中,宮中寶鈔司在英宗年間停造寶鈔,專造草紙,年造草紙72萬張,專供宮女太監使用。那紙柔滑度比最好的杭州草紙都好用。
  陸四手中的草紙是小作坊生產,看起來質量肯定是不太好的,有點像燒給死人的紙錢那種紙。
  表叔陳大佐和富安陳大江到城門為主力送行,並給南下弟兄們準備了酒水。
  陸四不喜歡喝酒,可架不住天實在太冷,所以也喝了半碗。
  在肚中暖意升騰時,陸四當先走出高郵城,有馬車,但他不坐,他已經習慣用兩條腿走路。
  “弟兄們,打揚州了!”
  寶應沈瞎子發一聲喊,將大刀扛在肩上大搖大擺出了城。
  大紅襖左潘安這次難道的沒有再異裝另類,卻不知哪打弄來的一身飛禽官服套在身上,這讓被迫來到城門的高郵知州何川氣的拂袖就走。
  百來里的南方,一支明軍也正在往北方緊急行軍。
  隊伍的最前頭打的是“史”字標旗,但隊伍的中間和後面卻分別打了一面“李”字和“胡”標旗。
  “史”為援剿都司史德威,“李”為甘肅總兵李棲鳳,“胡”為四川副將胡尚友。
  陸中堂22日電︰ 那江月色、清月晨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余為簡、小潘潘是、隱阿雲、yi舒書、不太懂的話。 感謝以上諸位為淮軍提供草紙若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