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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5章 番外(170)孤身为王21
“意大利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怎样安排都行,只要别让奥地利丢失领地就行了……”
苏菲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这实质上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外交表态——奥地利为了专心经营匈牙利,已经暂时放弃对意大利的关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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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底线就是维持帝国现有的意大利领土,至于其他的,都干脆任凭法国来处理。
这并不是她无条件地迁就爱人,而是出于最客观的现实主义,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什么都要就等于什么都没有,苏菲为帝国冷静地做出了取舍。
反正法国现在和奥地利关系亲密,不会侵害到帝国的根本利益,她也不会损失更多东西了。
这对法国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一听到苏菲提到意大利,皇帝的眼睛里却不仅闪过了一抹忧色。
“我现在就是要处理那里的问题,我女儿还陷在那里呢。”
艾格隆这么一说,苏菲也想起了,刚刚成为邦君的芙宁娜,正在意大利承受着革命的烈焰。
“芙宁娜现在怎么样了?”
她虽然和特蕾莎关系不好,但长辈的事跟下一辈没关系,所以她对芙宁娜也没有任何恶意,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芙宁娜能够安然无恙——毕竟,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死了,那艾格隆肯定会伤心至极。
“好很多了,至少已经脱离了绝境。”艾格隆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庆幸,“我刚刚收到了帕尔马传来的电报,远征队已经赶到了帕尔马,并且解除了逆贼们对王宫的包围,现在她已经安全了。”
“那真是太好了!上帝保佑。”苏菲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然后,她又想起来了什么,“那支远征队,是不是你派出去让夏露小姐领衔的那支?”
“是的。”艾格隆点了点头。
“真亏你想得出来,让一个这么年轻的孩子承担这么重大的任务……更何况还是个女的!”苏菲忍不住吐槽。
“夏露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有多么厉害,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稀里糊涂,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能够创下偌大的事业,我深信夏露就是后者。”艾格隆不慌不忙地为夏露辩解,“至于说她是女流之辈……我觉得您最不该这么说了,您不是执掌了一个帝国吗?”
“怎么把我都扯进来了!”苏菲脸色尴尬,笑骂了他一声,“我当然知道她很优秀,我只是担心她不够稳重而已。”
“如果一直不去实践的话,那谁能学得会稳重呢?她必须要在经历当中学会慢慢成长。”艾格隆反问,“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干的不是很不错的吗?”
“好吧,你对她还真是上心。居然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她来练手!”苏菲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想法有些不解,“该不会,你真的想让她当儿媳吧?特蕾莎那一关又该怎么过?”
随着皇太子年纪渐渐增长,太子弗朗索瓦的联姻对象也开始提上了宫廷和政府的内部日程,作为母后的特蕾莎发言权最大,她坚持希望让儿子再娶一位哈布斯堡公主,延续家族的“传统”;而以玛丽亚公主为首的一帮人,偏偏要和特蕾莎作对,提出不同的人选,其中呼声最高的是巴伐利亚的公主。
在这个问题上,苏菲的立场反而比较尴尬,她虽然是巴伐利亚公主,是玛丽亚的姐姐,但是她现在也是哈布斯堡帝国的掌舵人,特蕾莎的坚持,客观来说对她反而是有利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明面上没有亲生女儿,要联姻也只会从旁支皇族公主里面找,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会坚定反对两国联姻了)。
所以,在妹妹和特蕾莎的争执,她选择了中立。
她中立不奇怪,更奇怪的是皇帝本人的中立态度,对于两方的争吵,他几乎从不表态,仿佛根本不关注这件事一样。所有也有人暗中传言,其实陛下心里有另外的人选——而这个人选,很多人认为就是宫廷里的那位“宠儿”。
可是这种传言从未得到证实,而夏露也并没有流露出对太子妃之位的渴望,于是在这种沉默当中,时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拖延下去了。
虽然太子还很年轻,但是身为一国储君,他的婚姻大事显然是不能一直拖延下去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该在一两年内见分晓了。
“我其实还真这么想过……”在爱人面前,艾格隆也没有耍什么帝王心术,而是真承认了,“在我看来,弗朗索瓦那小子如果真能够迎娶到夏露的话,算他走了大运。只是……我吃不准夏露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不想主动跟她提出,因为以我们之间的情分,如果我说出来,哪怕她心里不喜欢也会照办,这反而就有违于我的本意。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自己选择的……唉,可惜,看上去弗朗索瓦那小子没本事让她倾心啊。”
听着艾格隆诉说自己的心事,苏菲睁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在她眼里,夏露哪怕再怎么优秀,魅力超群,那终究也不过是臣仆而已,陛下愿意把她指定为太子妃,是她几辈子的福气,结果搁在艾格隆这儿,还要小心翼翼看夏露怎么想?还得等她点头?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要不是她深知内情,她都怀疑夏露才是他真正的私生女了。
“你对她还真是……”苏菲苦笑了下,想了一会儿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重。”
“我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我见识到了她的天赋,更见识到了她的坚韧,不管你信不信,在她身上,我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艾格隆严肃地回答,“而且,她有我没有的幸福童年——当然这很大一部分是我自己赐予的——她是一个弥补了所有遗憾的我,一个我想成为的我……成为皇帝很爽,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平衡各方利益,做什么事都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没有真正的私人空间。而她就没有这种负担了……我想真正地看到,在我创造了发挥的空间之后,她到底能够走到何种地步,那简直就像是我自己另外创造了一个账号重新玩了一局游戏一样,这很有趣,也算是我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完美的映照,我希望她能够成功,正如我希望自己成功一样。”
对于皇帝莫名其妙的比喻,苏菲听不太懂,不过具体的意思,她倒是领会了。
她有点难以理解这种心态,最后只能归结于“小孩子的任性”上面。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是一国之君,已经年近四旬,但是在她心里,却还宛如当年那个阴沉冷漠、傲慢任性的少年人一样。
“罢了,罢了,随便你吧,不过你别玩得太过分了,要是让你自己家宅不宁那就得不偿失了!”她摆了摆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随着两个人的闲谈,马车也一路奔驰,最后来到了皇宫。
因为事前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在艾格隆和苏菲下车之后,他们就一路来到了艾格隆的书房,而这时候,得到消息的特蕾莎已经等在那里了。
在苏菲走入书房的时候,特蕾莎正好抬起头来,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在过去,她们见面次数不多,每次相见往往会有一番“争奇斗艳”的心思,总想要明里暗里压过对方一头,而今天,两个人却出乎意料的平和。
而且,她们都在彼此那里看到了岁月无情的刻痕。
之前因为担心芙宁娜的安危,特蕾莎愁得连续好几夜失眠,眼下虽然得到了女儿已经转危为安的消息,但是损失的精力短期内却补不回来了,所以哪怕她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却还是难掩疲惫和憔悴。
苏菲就更不必说了,维也纳动乱,边疆各处起火,财政吃紧……种种压力都压到她的身上,要是换个人来恐怕都已经精神崩溃了,她现在的状态当然也不可能好。
看到对方憔悴的模样,两个人都是下意识的惊讶,但是她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那种惊讶就立刻化为了苦涩。
“好久不见,特蕾莎。”因为受了人情,所以苏菲这次主动跟特蕾莎打了招呼,“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好在上帝保佑,巴黎没有出事,你的女儿也没事。”
“谢谢。”特蕾莎很不习惯于眼下的气氛,但是她还是认真地对苏菲道谢了,“你也辛苦了,我衷心希望你能够将奥地利从眼下的灾难当中解脱出来。”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而且我这次就是为此而来的。”苏菲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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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到了特蕾莎对面。
为了避免引起无谓的争执,艾格隆明智地选择了不靠近任何一个,坐得远远的,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免得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大好局面”。
眼下苏菲和特蕾莎也都没有闲情去注意那个死鬼,她们的心神都已经放在了目前的事态当中。
“特蕾莎,在来之前,我已经去你家见过了你弟弟。”苏菲又一次开口了,“我告诉他,虽然过去我们两家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现在,国家正在摇摇欲坠,我不能因为私怨而坑害国家,所以我恳求他,为了保卫帝国,去承担他应尽的那份责任,我打算把平叛的军队交给他来指挥。”
苏菲突如其来的话,让特蕾莎大为惊讶。
不过仔细一想,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风雨飘摇的哈布斯堡帝国,最能够信得过的,也只有“自家人”了,自己的弟弟阿尔布雷希特,确实是最好的统帅人选。
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但是作为平叛战争,本身也不需要什么神级发挥,最重要的是能够“稳定军心”。
话说回来,苏菲在碰到危机之后,立刻能够做出决断,捐弃前嫌,甚至把自己手里最宝贵的军队都甘心托付给自己的弟弟,倒也算是有几分果敢。
特蕾莎的脸上也没有几分喜色,只是轻轻点头,“我会给阿尔布雷希特写信的,勉励他要尽忠于国事,尽忠于弗朗茨陛下。我弟弟从小承蒙父亲教导,深知自己身为皇室成员所背负的义务,他会为你们奋战到底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特蕾莎还是不太放心弟弟,所以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要尽可能给弟弟提供更多的帮助。
这个话题,不知不觉当中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平时大家斗归斗,但归根结底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在眼下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也确实只能“共体时艰”了。
“玛丽亚的宅邸已经被严重破坏,这段时间,您就在这里安居吧。住的地方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就在珂丽丝忒尔的寝宫旁边,她一直都非常想念您,现在您可以和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特蕾莎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请恕我无法给您太多的公开礼遇,免得外面起什么疑心。”
苏菲现在名义上还是玛丽亚,而所有人都知道,玛丽亚和特蕾莎皇后势同水火,所以在公开情况下,两个人自然不能有过多接触,更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对此苏菲倒是非常看得开,在她看来,自己这一趟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想了。
“特蕾莎,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她低声说,“但是我很欣赏你,甚至有点敬佩你。过去发生的事,我很抱歉。但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主动去伤害你,我们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捉弄,也许会成为彼此欣赏的朋友。”
“事到如今,再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回应她的,只是特蕾莎的苦笑,“如果有得选,我们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不是吗?‘从未主动想过伤害你’,这句话我可能比你更有资格说……但是,都过了20年了,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呢?就这样吧。”
说完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愣了一下。
是啊,从两个人1826年第一次认识算起,真的已经过去了20多年了。
多少岁月,多少悲欢,都在这其中悄然来去。
韶华易逝,她们的孩子都快成年了,之前那些怨恨和纷争,真的还有必要一直铭记在心吗?
有。
它们也许会被搁置,但绝不会被遗忘,因为那些爱恨,都已经是她们人生当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了。
她们之所以是今天的自己,都是一个个“昨天”堆积起来的,这又怎么可能割舍得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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