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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禾話音落地,任方臉色變得更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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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禾臉上浮起了一絲驚愕,“句町王和滇王,不會真的用你們當借口,鏟除了不少異己吧?”
  任方一張臉羞愧成了豬肝色。
  魚禾通過他的臉色,知道了答案,他感慨道︰“你們數十年謀劃,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你們還真是……”
  “夠……夠了……”
  任方听不下去了,他打斷了魚禾的話,用袖子擋著臉,逃離了魚禾的屋舍。
  魚禾在任方逃離以後,哭笑不得的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你們不要總以為人家是蠻夷,就以為人家當中沒有聰明人。”
  每一個種族中有蠢人,自然有聰明人。
  即使那種十分落後,十分貧窮,十分愚昧的地方,也能誕生出智者。
  所以一個種族的存亡,並不是看一個種族中聰明人多寡,而是看聰明人是否能成為上位者。
  只有聰明人成為了上位者,才能引領種族的人走上正確的道路。
  夜郎的聰明人沒有居于上位,所以夜郎被滅了。
  句町、滇的聰明人居于上位,所以他們才能存活至今,並且攪動風雨。
  句町王能利用任方等人,也有可能會利用周欽。
  句町王承,有可能早早的就惦記上了句町王的王位,只是一直沒有名正言順干掉自己兄長的機會,所以借著周欽的手除掉了自己的兄長,自己可以順勢繼位,並且借著為兄長報仇的借口,強勢的征服句町上下。
  “我怎麼會突然想到句町王承呢?難道句町王承上位,真的有貓膩?要真是如此,那句町王承可就是個人物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會變得十分艱難啊。”
  “希望我是多想了……”
  “……”
  魚禾暗自嘀咕了好多句話,臨了了,只是感嘆了一句,“史書還真是一個不靠譜的東西,對句町、滇地的記載寥寥無幾。
  一些兩地的人杰,都沒有提及。
  以後不能太依賴史書。”
  魚禾跟任方一番交談,得出了如此結論。
  對于任方提到的夜郎人的問題,魚禾卻沒有在意。
  夜郎人既然沒有復國的想法,那他們能謀劃的,無非是求活求存而已。
  在這一點上,魚禾和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魚禾不僅不需要防著他們,還可以跟他們一起抱團取暖。
  至于夜郎人會不會借著他的幫助坐大,魚禾一點兒也不在乎。
  夜郎人要借他的幫助求活求存,那就會對他有更大的投入。
  夜郎人坐的越大,那他魚禾自然會坐的更大。
  所以魚禾不僅不會壓制夜郎人,還會幫他們。
  任方總以為,朝廷遲早會收回平夷,所以他努力維持著平夷的現狀,好讓朝廷接手。
  可魚禾卻知道,朝廷再過一些年,自身都難保了,那里還管得到平夷。
  所以朝廷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往後幾日。
  魚禾就像是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做自己的教書先生,晚上回到了衙門後,會仔細了解平夷各處的動向。
  經過了解,魚禾發現任方說的不假,他推測的也沒錯。
  夜郎人果然有借著他的幫助壯大的意思。
  短短七日,有近兩百多的夜郎漢子,借著應征的名義,出現在了平夷城。
  縣衙內一時間變得十分熱鬧。
  新加入的兩百多漢子,預備營的一百多漢子,正營的一百多漢子,足足五百多人一起操練,場面十分驚人。
  曹、張、牆三家家主躲在大宅里瑟瑟發抖。
  他們覺得魚禾弄出這麼大場面,就是針對他們,警告他們的。
  他們一面籌措著魚禾要的三千匹布料,一面派人去句町找句町人。
  三千匹布料送到衙門的時候,場面十分壯觀。
  在後衙躲了多日的任方,看著堆積如山的布料,雙眼泛紅,恨不得將那些布料一股腦全塞進府庫。
  其他人看到那三千匹布料堆成的小山,也十分眼熱。
  在漢新兩朝,布匹就等于錢。
  一些地方甚至直接拿布匹當貨幣使用。
  三千匹布料,就相當于一大筆錢,他們看著自然眼熱。
  “魚主記,您要的三千匹布料已經籌齊,還請您點收……”
  送布料的是曹氏家主的兒子曹爽,他站在魚禾面前,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張狂,只有一臉諂媚。
  魚禾上下打量了曹爽一眼,認真的道︰“我還是喜歡你最初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
  曹爽並沒有順應魚禾的心思,變回那種張狂的樣子,而是態度更謙卑的道︰“小人哪敢……”
  魚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曹爽的肩頭,吩咐著劉川等人點算三千匹布料。
  劉川一早就守在三千匹布料前,听到魚禾吩咐,立馬帶人撲向了布料。
  三千匹布料,點算了一個多時辰。
  劉川一臉興奮的跑到了魚禾面前,“少主,三千匹布料,一匹不少,一匹不多。”
  魚禾點著頭,對身邊彎腰佔著的曹爽道︰“三千匹布料我收了,跟你們曹氏的恩怨,也算是了了。回去以後讓你阿耶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三千匹布料能了事了。”
  曹爽趕忙答應道︰“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魚禾滿意的點點頭,對劉川吩咐道︰“給兄弟們一人分一匹,他們拿回去給妻兒做衣服也好,拿去當錢使也好,隨他們。
  咱們能大賺一筆,也是兄弟們的功勞,不能虧待兄弟們。”
  劉川重重的點頭,快速的將魚禾的話傳了下去。
  頓時,衙門內外的六盤水義軍兄弟,一片歡欣鼓舞的吶喊聲。
  也就漢新兩朝沒有萬歲這個詞,不然他們一定會高呼‘少主萬歲’。
  就在所有人歡呼的時候,任方黑著臉走到了魚禾面前,一臉埋怨的道︰“你這種大秤分金銀的手段,跟那些土匪流寇有什麼兩樣?”
  魚禾愣了一下,瞥著任方道︰“我們仔細算起來,也算是土匪流寇啊。”
  任方額頭上青筋暴起,低聲怒吼道︰“你見過佔著衙門,以官家面目示人的土匪流寇?”
  魚禾聳了聳肩膀,“那只能說其他的土匪流寇不如我們。”
  任方瞪著眼,喝道︰“你既然佔著衙門,以官家面目示人,就應該為百姓著想。你不應該分了那些布料。”
  魚禾打量著任方,道︰“你想讓我留下那些布料,隨後當成供品,交給句町人?”
  任方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有曹、張、強三家獻出的布料,百姓們也能少出一點,能活的滋潤一點。”
  魚禾盯著任方,一臉認真的道︰“我如果和句町人開戰,他們會幫我嗎?”
  任方愣了一下。
  魚禾又問,“我如果和朝廷的兵馬開戰,他們會幫我嗎?”
  任方听到這話,頓時明白了魚禾的意思,他沒有開口。
  魚禾攤開雙手,道︰“他們肯定不會幫我,他們要麼會逃,要麼會依附強者。那我為什麼幫他們減負?我不是聖人,沒那麼大公無私。
  我也不是朝廷委任的官員,沒理由幫他們減負。
  他們向朝廷繳納賦稅,向句町人顯供。
  幫助他們減負,那是朝廷官員和句町人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任方咬著牙道︰“可你佔著衙門,也充任著衙門里的司職。”
  魚禾道︰“所以我會保他們周全,縣里出了什麼命案,我會派人去查,有土匪流寇出沒,我也會派人去剿滅。
  我充任著衙門里的司職,自然會遵循司職行事。
  我可從沒听過,在衙門里充任司職,還要用自己的私產,去貼補衙門治下的百姓。
  若是衙門里有這條規矩,我想,坐在縣宰位置上的,恐怕就不是你了,而是縣里的大戶。”
  任方握起了拳頭,盯著魚禾道︰“你應該不希望句町人親自趕到平夷來討要那一萬匹布吧?”
  魚禾突然覺得任方有點幼稚,他第一次直呼任方的姓名,“任方,打秋風不是這麼打的。你想讓我幫平夷的百姓減負,可以。
  我不僅能幫他們減負,我還能幫他們致富。
  我甚至可以將平夷發展成西南第一富縣。
  但他們必須承認我的統治,必須向我繳納稅賦。
  必須承認,我的話在平夷代表著一切。
  你覺得,他們能嗎?”
  任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個字。
  他可以將平夷縣的稅賦,暗中交給魚禾,借此得到魚禾的庇佑。
  但是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向平夷所有人宣布,從今以後,平夷縣的稅賦只繳納給魚禾,平夷縣上下只听魚禾的。
  他真要那麼做了,那就代表著平夷縣自立了。
  從此以後以魚禾為王。
  任方還沒那麼瘋狂,他不可能讓人在平夷縣自立,更不可能奉魚禾為王。
  “有付出,才有回報。”
  “可你收留那些老弱婦孺,收留那些孤兒,也沒有讓他們回報……”
  “現在不讓他們回報,不代表以後不讓他們回報。我現在在他們身上付出的精力、錢財,他們以後會千百倍的給我賺回來。”
  “……”
  “再過一些日子就是殷正,過了殷正就是向句町人交納一萬匹布的時候。衙門里存的布匹,如今不足一千匹。我就算將百姓們家里搬空了,也不一定能湊出九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