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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禾自信的笑道︰“他會願意的……”
  他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老者若是還不願意,那農家寨注定會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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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其他人不會對農家寨動手。
  但魚禾卻會替他們動手。
  老者既然已經猜倒了他們的身份,那麼老者不帶著農家寨的人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當中,魚禾就只能帶人滅了農家寨,讓老者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他們的身份。
  魚禾清楚,他們的身份遲早會被人發現。
  但豌發現一刻,他們就多一刻準備的時間。
  滅了農家寨,能為他們爭取到一定時間的話,魚禾一定不會猶豫。
  眾人不知道魚禾的想法,听到魚禾自信滿滿的話以後,一臉難以置信。
  想到了魚禾平日里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不準的,他們就決定再觀望觀望,再發表感慨。
  隨後沒有人再提及此事。
  眾人拉著魚禾,匯入到人流當中,圍著篝火唱起了山歌,跳起了舞。
  熱鬧的場面一直持續到了大半夜。
  魚禾、魚豐一行才回到縣衙里。
  回到縣衙以後,魚豐拿著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出現在了魚禾房里。
  “褲子扒了,讓阿耶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魚禾正準備向魚豐施禮,听到魚豐這話,一臉尷尬,“阿耶,區區一棍子而已,我沒事。”
  魚豐不信,非拉著魚禾檢查了一番,確認了魚禾的屁股上沒有出現紅腫和淤青以後,才放下心。
  “臭小子,今日你在草谷場用的是激將法?你怎麼就能料定那農魯一定會中你的激將法。”
  魚豐檢查過魚禾傷勢以後,坐在了床邊,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魚禾今日在草谷場上做的種種,都沒有提前跟他商量過。
  魚豐一開始並不知道魚禾要做什麼,直到他看出魚禾的意圖以後,才選擇配合魚禾。
  魚禾找了個地方坐下,笑著道︰“我和農魯沒見過幾面,但我卻了解他的性子。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我初到草谷場的時候,見他正在和他阿爹爭辯,就看出他心里是向著我們的。
  只要他心里向著我們,我們又心甘情願幫他受罰,他一定會忍不住跳出來。
  只要他跳出來,剩下的一切,都由不得他阿爹了。”
  魚豐恍然,他一臉感慨的道︰“兒大不由耶……農寨主能看清楚我們的心思,但卻管不住農魯的心思。只要農魯心向著我們,那一切都由我們掌控。”
  魚禾笑著點頭,“從今日農魯的反應看,手底下的兄弟們近些日子跟他們相處的時候,並沒有偷懶。如今農魯開了頭,阿耶回頭就讓手底下的兄弟們大大方方的邀請農家寨的人加入我們。
  誰拉的人最多,誰的功勞就最大,賞賜也不能小氣。”
  魚豐沉吟道︰“我們手里的錢財,一部分投入到了鏢行、貨鋪、腳店,剩下的錢財也購置了糧食和鐵料。拿什麼賞賜他們,總不能給他們發鐵料和糧食吧?”
  “職位!”
  “職位?!”
  魚禾點著頭道︰“阿耶,我們手底下的人超過了百數,那就應當有一個當百,兩個士吏,十個什長,二十個伍長。
  手底下的兄弟們拉五個人,我們就讓他做伍長。
  拉十個就做什長。
  拉的人越多,職位就越高。
  他們要是有本事,能弄來五十個、一百個,那就讓他們當士吏,做當百。”
  魚豐听完魚禾的話,若有所思。
  魚禾繼續道︰“手底下的人,已經向我們證明了他們的忠誠。他們是跟著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由他們充任伍長、什長,我們才能放心。
  新招攬的人手,在沒經歷考驗之前,就委以重任,他們很有可能在遇到了危險的時候,會帶著手底下的人逃跑。”
  魚豐听明白,也想清楚了魚禾的話以後,贊同的道︰“你說的在理,那就依照你說的辦。”
  父子二人聊到了此處,就不在多言,各自到各自的房里睡下。
  次日,一大早。
  守在草谷場的六盤水義軍兄弟就匆匆的闖進了魚禾房里。
  魚禾剛剛起床,正在洗漱,見六盤水義軍兄弟慌慌張張的,就問道︰“出何事?”
  “啟稟少主,農寨主走了。”
  “農寨主走了?!”
  魚禾一臉意外,追問道︰“沒留下什麼話?”
  六盤水義軍兄弟搖了搖頭,“一大早,一句話也沒說,背著行囊就離開了。”
  “其他人呢?”
  “其他人倒是還在。”
  “包括農家寨的那些女子和孩童?”
  “嗯。”
  “……”
  魚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六盤水義軍兄弟擺手,“你先下去吧……”
  六盤水義軍兄弟拱了拱手,退出了魚禾的屋舍。
  魚禾在他走後,孤身一人站在房里,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這是你最後的倔強嗎?”
  農家寨的寨主,也就是昨晚跟魚禾攀談的那個老者,他人雖然走了,但是卻將其他的族人留在了草谷場,那就說明他已經默許了魚禾一行招攬他們農家寨的人。
  但他似乎並不打算被魚禾招攬,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魚禾,他是夜郎人,他心里還有夜郎。
  對于農寨主這種行為,魚禾不知道該贊賞,還是該痛斥。
  像是農寨主這種心懷故國的人,值得贊賞。
  但守著腐朽,並且已經敗亡的東西,又該被痛斥。
  很多事情,站在不同的一面,感官就不同。
  其實魚禾還是很看重農寨主的。
  農寨主雖然年齡大了點,但勉強算得上是個人才。
  而且還是一個管理型的人才。
  魚禾手底下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人才。
  若是他手底下有足夠的管理型人才,他也不用親自趕到草谷場去扮中二少年,喊口號,激勵士氣,調動人心。
  更不用親自上場去挨棍子,也不用親自去農寨主面前當一個大忽悠。
  可惜西南地區如今教化不顯,沒有什麼大才值得他去挖掘。
  那些青史留名的大才,那些幫著劉秀問鼎天下的雲台二十八,如今大多都在北方廝混。
  魚禾的觸手還伸不進北方,招攬不到那些青史留名的大才,也招攬不到雲台二十八。
  “任重而道遠啊……”
  魚禾感慨了一句,漫步出了屋舍,趕到了衙門里的正堂。
  農家寨的寨主已經默許了魚禾一行招攬農家寨的人,那隨後六盤水義軍中就會多出不少農家寨的人。
  他們在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當中以後,身份必須得解決。
  他們是更卒,更卒和更卒是有區別的。
  更卒中有短期的更卒,也有長期的更卒。
  短期的更卒,基本上都是干一些修橋補路之類的力氣活。
  長期的更卒,不是充任守衛,就是到邊陲去戍邊。
  農家寨的漢子們,如今都是短期的那種。
  魚禾準備將他們變成長期的。
  變更文書,他需要跟任方打個招呼。
  雖然他不經過任方也能做,但他還是選擇了跟任方打一聲招呼。
  他和任方如今是合作關系,任方對他們禮待有加,他也應該尊重一下任方這個縣宰。
  魚禾到了縣衙正堂,就看到了任方埋身于案牘之間,正在翻閱一些公務上的竹簡。
  “縣宰有禮……”
  魚禾一禮,走向了任方。
  任方听到了魚禾的聲音,起身還禮。
  還禮過後,坐在一堆竹簡中,揉了揉眉心,吐槽道︰“葛平那廝還真是不當人子。不到一年,積壓的案子超過了五十件。
  其中有一些證據確鑿,隨時都能判的,也置之不理。”
  一縣之地,有五十件的案子,魚禾用後世人的眼光看,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在古代,卻很平常。
  古代告官,遠遠沒有後世那麼容易。
  衙門中又有一些貪得無厭之輩,借此大肆斂財。
  所以百姓們發生一些小的糾紛,大部分情況下,會選擇請一個人從中調解,最後達成和解。
  中間可能會給中人一些好處,但遠比去衙門告官要實在。
  所以能出現在衙門里的案子,大部分都是那些大案要案,又或者是一些大族告貧民,或者貧民告大族的案子。
  像是什麼東家拌嘴了、西家打架了之類的案子,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衙門。
  “葛平掌權的時候,只顧著斂財了,哪有心思去處理案子。他能將這些文書全部留下,讓你有東西翻閱,就不錯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將東西燒干淨了。”
  魚禾笑著道。
  任方思量了一下,瞅著案牘之上的竹簡,苦笑著道︰“也是……若是其他人掌權,恐怕這些貧民狀告大族的文書,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葛平跟平夷縣的大族不對付,所以大族們犯得事,他都存著。
  若是踫上了一個跟大族交好的縣尉,那恐怕早就幫大族掃清了這些麻煩。
  “小郎君昨夜在草谷場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今日來找我,想必跟草谷場的那些夜郎人有關吧?”
  任方在感慨過後,盯著魚禾問。
  魚禾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任方翻了一個白眼,“草谷場就在縣衙邊上,你們昨晚喊的那麼大聲,我又不聾,怎麼可能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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