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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百年亂世,民心思定,這是應有之意,然而,即便現在天下三分,汴梁之地早已沐浴了十幾年的和平時光,大多數地方的百姓,仍然看不到希望。
這是陳季平行走俗世這段時間的切身感受,天地浩劫,不僅僅是山河破碎,人心也早已破碎。
怎樣修復人心?
唯有教化之功!
然而沒有和平,教化又有何用?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要讓這個世界,早日停止戰爭,如此人心才能慢慢平和下來。
身為人皇,必須要為此做點什麼。
以殺止殺,利用仙家手段達到目的?
痛快是痛快了,也能立竿見影,但是天道不允許,最後因果糾纏,毀的是自己的前程。
他還不是聖人,做不到舍己為大家,只能用凡人的手段來解決。
路過汴梁,看了看趙德芳的情況,能從地獄級的開局,混到眼前的這個份上,的確是不錯了,只是身為神仙,不能給自己的化身“開個卦”那就太失敗了!
一道驚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又是一皺眉,現在冬天還沒完全過去,離春天還有一段時間,這道雷打的很不正常。
他施展拘神之法,將行雷布雨的神將叫了過來。
“怎麼回事,難道打雷下雨,連時令都不顧了嗎?”
“仙王有所不知,宋皇得位不正,合該有三災七難!”
陳季平心中了然,當年大唐之初,李二亦是如此。
“給我說說,都有哪三災七難?”
神將剛要以天機不可泄露搪塞,看到這位仙王臉色不善,趕緊直言相告。
“既然職責所在,本王就不難為你們了,做你們的事吧!”
趙德芳感應到本主到來,在密室中等待。
“上次走的匆忙,這次給你帶了點東西,另外,還有幾條重要信息要告訴你,你要善加利用!”
陳季平在王府逗留三天,冬雨就下了三天,汴河的水位暴漲,河水雖然經過了初步淨化,沿河那些造紙工坊也在拆遷,但是畢竟還沒有完成,因此整個京城都泡在惡臭的水中,皇宮也不例外。
陳季平看到這種清形微微一嘆,這其中就有他的因果,因為造紙工坊是李三郎在淄川搞出來的,後來流傳出去,所以,前一個化身種下的因,惡果自然而然落在後一個化身身上,這就是天理循環!
與他相比,趙二陛下的因果更大,權知開封府尹的齊王趙廷美,送來了最新的條陳,內容盡是“又有多少房屋倒塌,又有多少人死亡,糧價漲了多少”之類的壞消息。
“告訴齊王,讓他想法平抑糧價,另外,命人向未受災之地征糧!”
剛打發走呈報官員,趙普等人進來,“陛下,如今惡水肆意,等天氣轉好之時,很容易引發疫癥,當提早防範!”
“哼,趙德芳干什麼吃的,他們不是要治河建房嗎,怎地如此緩慢?”
“陛下,治理河道非一日之功,何況閑王在家中,具體事宜多是潘家、曹家、石家等一批勛貴子弟在做!”
趙光義知道這事賴不到趙德芳身上,但是他就是不爽,“誰也沒圈禁他,既然想靠建房發財,就該好好任事!”
圈禁是明擺著的,只是沒下聖旨而已!
趙普當然不會傻到跟這位較真,“陛下所言極是,不如就讓他負責疏通河道如何?”
負責疏通河道,就等于是官差,若是敞開這個口子,趙德芳就等于出山了;
趙光義不想給他機會,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事情搞砸了,正好以此為借口,徹底斷了對方的政治生涯。
“也好,不過需讓他立個軍令狀,若是做不好,以後就老實呆在賢王府,莫要再生事!”
……
趙德芳對“都水使者”的官職很滿意,至少是有點實權的。
至于如何治水,陳季平臨走提供了兩個辦法︰簡單的是以開天闢地之法,將水引入地下,這樣做固然立竿見影,但是太過驚人,以後就沒辦法在官場混了。
另一個辦法就是按部就班的“引流排水”。
具體說來,一是挖深汴河,清除淤泥;二是拓寬護城河,既能增加容水量,又能給京城多一些保障。
兩個辦法迅速通過了中樞的廷議,趙德芳又提出,以工代賑,讓受災百姓參與到治河上來,如此,既能達到安撫百姓的效果,治水所需的人力問題也解決了。
治水進行的很順利,再加上天公作美,不過數日,大水退去,由于趙賢王盡職盡責,吃住都在治水第一線,贏得了百姓和基層官員的贊譽。
趙二陛下原本並不在意一個“都水使者”的官職,但是趙德芳所展現出的才干,以及所獲得的聲望讓他又忌憚了,萬一自己的幾個兒子比不了他,以後皇位豈不是有可能旁落?
可是,人家立了功,不能不賞。
想來想去,忽然記起這小子說自己能當八千歲,那麼就先當個“二千歲”好了,于是趙德芳失去了“都水使者”的職位,又多了一個只吃俸祿的王爵。
沒了職位,就不能參與到政務上來,這讓趙德芳暗暗氣苦,好在,這次沒有再圈禁他,有了部分自由,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比如繼續開發“房地產”。
房地產開發,無疑是個長期項目,而且還需要持續投入,有許多人剛開始很有熱情,但是持續不見效益,又佔用大量家資,就想要退股。
他也不強求,陳季平給他的東西中,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財貨,正好借此機會“洗~錢”,于是他的股份由一成,迅速膨脹到了三成,不過有一個人的股,他卻勸說對方不要退。
“德昌,若是急需用錢,哥哥這有,你那一千貫,將來會變成上萬貫,退了太可惜了!”
趙德昌不好意思道,“最近手頭有些緊!”
“手頭緊?你不是才成親嘛,听說潘家送的嫁妝,價值三千貫!”
趙德昌訥訥不言。
趙德芳露出恍然之色,“看來三郎是在外邊養了外室啊!”
“四堂兄莫要亂說!”趙德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直接跳了起來。
“呵呵,你的事瞞不了人!”說完走進書房,片刻後拿出個木盒,“這里有二百兩金子,不夠用再來拿,莫要跟為兄見外!”
“四兄~”
趙德昌有些哽咽,他雖然貴為王子,卻不是嫡出,而且兩個嫡出的兄長都很能干,皇位基本沒可能傳給他;
偏偏他還有繼承權,那些大臣為了不讓他兩個兄長嫉恨,還得躲著他走,父親也不看中他,因此,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而今,這個堂兄一出手就送他二百兩金子,頓時讓他覺得,這個才是他親哥!
“勿要如此,若真心喜歡人家,就娶進門來!”
“父皇不同意,還要攆劉娥出京!”
趙德芳想了想,“此事由我來操作,你可先讓劉家弟妹住在賢王府,保你三年內娶回家!”
趙德昌大喜,“四兄大恩,德昌永世不忘!”
“咱們兄弟,莫要外氣!”趙德芳義正辭嚴的說道,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這樁感情投資的回報率極高,將來八賢王之位應是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