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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的相識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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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包客想要徒步去地球之耳,故此打听到了駝隊。
  罕古麗那既有沙漠熱情又有東方柔美的眼楮,最能吸引有所求者的注意。
  于是背包客很自然的選擇了罕古麗打听。
  只要是駝隊,必然是在庫爾市向南走,也就是必然會走向地球之耳的方向,雖然他們不能講背包客送到終點,但卻能領他走接近一半的路程。
  過程也是極為的簡單。
  背包客給罕古麗和駝隊的隊長看了自己的身份證,上面的照片與背包客七成相似,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真心話,證件照片,能有六成相似,那就很不錯了。
  身份證上的名字顯示為王二。
  張三李四王二,這恐怕是這世界上,某個年代最常見的名字了。
  而當王二自我介紹的時候,罕古麗更是笑的好像一只花叢飛舞的蝴蝶。
  因為王二是這樣介紹的︰
  “我叫王二,蜀地人,小名二狗......”
  罕古麗在南方上過大學,自然知道很多地方的農村里,喜歡給孩子起很賤的名字,迷信說那樣比較好養活。
  但是,當二狗子這個名字配上王二那滄桑酷酷的模樣,依舊讓罕古麗笑的好像一朵綻放的花。
  于是,便有了這路上的二狗哥。
  夕陽西下,金色黃沙。
  無邊的沙漠如海浪清風下起伏。
  駝隊緩緩的走在這美麗的讓人震撼的世界里,那麼恬靜,那麼自由。
  罕古麗的三只駱駝在隊伍的最後面跟著,沙漠出生的她,天生就有著沙漠里人的熱情,但是中原的學習又讓她擁有了東方的含蓄。
  于是,她便把駝隊綴在後面,然後嘰嘰喳喳的和王二海闊天空的聊著。
  “二狗哥,喝水嘛!”
  王二接過水囊,好像喝酒一樣把水含在口中,然後細細的緩緩的送入喉嚨,這樣能夠最好的吸收水分。
  罕古麗的眼窩很深,睫毛長長的,配合高高的鼻梁,讓一張臉立體的好像徑直的雕刻。
  金色的陽光撒咋她的臉上,更增添了這種立體的唯美。
  “二狗哥,先到我們村上的嘛,地球之耳沒什麼好看的,我們綠洲才美的嘛。”
  王二看了看手里的地圖,問道︰
  “罕古麗妹妹,你們村莊在哪里?”
  罕古麗指著地球之耳西北方向,說道︰
  “喏,這里的嘛,很美的,夏天更美。”
  王二點了點頭,說道︰
  “好啊,那就先去你們村莊看看。”
  罕古麗听到王二答應去他們村莊,高興的咧嘴笑了起來,她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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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王二從不做表情的臉,心里想著到時候要如何勸這個男人在自己的村落過春節,連諾茹孜節也一起過了,最好...不走了吧。
  “那樣,學校就有兩個老師的嘛。”
  罕古麗想著,心里美滋滋。
  天色大黑的時候,駝隊在手電和火把的指引下,一直來到一座光禿禿的土旮旯停了下來。
  谷雨看這些土旮旯,應該是古老的城牆,但是現在只剩下殘缺不全的三面,還都破爛缺損。
  罕古麗引著駱駝停在沒有牆的一面,拴在了一顆半倒伏的枯死胡楊上,然後拿下一頭駱駝上的皮氈,對著王二道︰
  “晚上要住在這里啦,你沒有皮氈,就合衣和我擠一擠嘛。”
  王二自是沒話說,和這樣美麗的女孩躺在一起,別說是皮氈,便是直接躺在冰涼的黃沙上也是愜意的。
  這皮氈是三層的,好像一個睡袋。
  最下面一層是駱駝皮,很厚實。
  中間一層是羊皮,羊毛向上,這就是兩層隔涼的褥子。
  最上面一層也是羊皮,羊毛向下,蓬松柔軟,人鑽進去,不一會就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舒服,還不壓身。
  每次進城,他們都需要走幾天的路程,難免在沙漠里過夜,所以這樣的皮氈必不可少。
  罕古麗的皮氈本是單人的,但是也算夠大,睡兩個人倒是也夠用,就是難免肩踫著肩。
  殘破的古城,只剩下這幾片牆壁,凌亂的好像黃土堆形成的溝壑。
  駝隊的人就在這些溝壑里鋪上了自己的皮氈,喝了一些馬奶酒,吃上一些肉干,便都鑽進了皮氈睡去。
  也有一些人睡不著,挨在一處竊竊私語,在溝壑里回蕩著,失去了語言的含義,听起來好像是夏天的蟬鳴。
  邊緣隱秘處的溝壑內,也有年輕男女不舍得任何愉悅的時間,那不如和掩飾的喘息聲回蕩著,讓本沒有意義的呻.吟,變成了一種語言。
  這聲音讓罕古麗有些面熱,因為她的旁邊,一個被窩里就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精壯的漢子,倆人的肩膀挨著,還挺緊,最主要的,倆人手背的皮膚挨著,她能感受到那只大手很熱。
  “他不會做什麼吧?可不能叫他做什麼的,否則他就太慘了。”
  她用大眼楮偷偷的側目瞄過去,借著篝火的光,看到了那刀削般的輪廓。
  王二閉著眼楮很安靜,莫名的這種安靜又讓罕古麗有些失望。
  “我不美的嘛?”
  就在罕古麗自我懷疑的時候,王二的眼楮突然睜開了,他沒有看向罕古麗,而是低聲問道︰
  “有狼叫聲,這個季節的沙漠還有狼嗎?”
  罕古麗側耳傾听,卻沒听到狼叫聲,倒是听到了某個角落里某個女人緊要關頭那咬牙切齒的聲音。
  “當然有的嘛,而且這個季節的狼都是一大群的,所以我們寧可抹黑趕路,也要在這個古城安營,就是怕萬一遇到狼群圍攻,這里能夠便與防守一些的嘛。
  不過這幾年很少見啦,草原的狼少啦,這里也就難得一見啦。”
  王二好奇道︰
  “這里的狼是草原的狼?”
  罕古麗“嗯”了一聲,道︰
  “對的嘛,草原的狼。這個季節狼的食物很少,所以夏季三五一群的狼就會匯聚在一起,成為龐大的狼群。
  這樣龐大的狼群會爭奪食物的獵場,往往就有被打敗逐出草原的狼群來到這里過冬,饑餓讓這樣的狼群更加凶殘大膽,沒看我們都帶著獵槍和彎刀嗎?”
  王二點了點頭,似乎側耳又听了听,然後原本有些緊繃的面部肌肉略微放松下來,很快便睡沉過去。
  罕古麗很失意,又陷入了自我懷疑。
  第二天天剛亮。
  黎明前後,冬季的沙漠真的是太冷了。
  但是皮氈內很暖,因為兩個人彼此把溫暖留在了彼此的身上。
  睡覺很不老實的罕古麗在醒來時,已經把王二當成了抱枕,而且看王二那澄清的眼神,估計他早醒了,就是沒好意思打攪自己。
  這讓罕古麗有點臉燙,一點點而已。
  讓王二詫異的是,他剛剛鑽出皮氈,還沒適應黎明的寒冷,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來到他面前。
  這個人是駝隊的隊長,也是那幾個綠洲村落的村長,名字叫哈喇汗,據說是高貴血統的後裔。
  他端著一個大瓷碗來到王二的面前,遞過去道了一聲早安問候。
  王二端起大碗,發現觸手冰涼,這是沒有絲毫加熱的,經過沙漠冬夜的冷水。
  看著王二詫異的眼神,哈喇汗大笑道︰
  “年輕的外鄉人,一口氣喝了它的嘛,一口氣!”
  王二有些莫名其妙,這大冷的早晨喝上這麼一大碗冰水,自己這一天估計都暖喝不過來。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罕古麗,希望這個美麗的女孩給他解釋一下這是要干嘛。
  沒想到罕古麗臉紅的看著王二,說了句︰
  “一口氣喝了它的嘛,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