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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個金城人要和自己好好聊聊，楊不凡心里這個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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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辦法，伸手不打笑臉人，楊不凡也不可能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那樣也顯得自己太不會做人了，只能呵呵笑著跟著走進了包間。
包間里，已經坐了五六個人了，看到楊不凡走了進來，這些人紛紛站了起來，走過來和楊不凡握手。
陳台長自然成為了介紹人，他笑著把楊不凡介紹給了大家︰“各位大佬，這位就是明天節目的神秘老板，興邦線纜廠的楊不凡，楊總！”
“楊總！這位是85同城的王總。”
“這位是悠悠廣告的張總！”
“這位是鼎盛傳媒的徐總！”
“吳總，這位是 網的吳總！”
“節目制作人蔣龍翔！”
“節目主持人張少剛！”
……
楊不凡一一握了手，表達了自己的善意，這些老總也都笑著和楊不凡打了招呼。
大家這就算是認識了。
不過楊不凡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非你不可節目一共有十位老總參加，但是今天僅僅到了四位而已。
除了楊不凡自己，還有五位沒來。
這說明今天晚上的晚宴還差了點意思，一方面是自己的咖位不夠，大公司的老總根本不準備和自己結交，另一方面也證明陳台長也不是一個大咖，僅僅能邀請來一半老總而已。
不過楊不凡並沒有什麼不爽，本來對于這些老板或者老總，他也沒有想要認識的意思。
這些老總們都是精英，而自己卻是真真正正的草根出身，思路和行事方式肯定有很大差異，這就是不同的地方，想要強行融入這些老總的圈子沒有任何意義。
今天歡迎自己，能夠來四位老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的。
楊不凡這樣想著，態度很是自然，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不爽，就像是跟幾個同事吃飯一樣。
不過楊不凡的態度顯然不重要，介紹完新老總楊不凡，其他人就都坐了下來，自顧自的聊天，陳台長也拉著 網的吳總一頓神侃，完全忘了剛剛要和楊不凡好好聊聊的話。
看到大家都不怎麼跟自己搭腔，只有受氣小媳婦一樣的張少剛坐在自己旁邊跟自己搭話，楊不凡心里一陣舒服。
不用跟這幫人應酬，其實也不錯，如果大家把關注點放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多累啊。
人都到齊了，宴席開始。
金城的各種特色菜依次端了上來，極具地方特色，看上去也讓人很有食欲。
大家動筷子開吃，一邊吃一邊聊著商業上的話題。
楊不凡也低頭吃飯，一邊吃一邊點頭，覺得今天宴會的氣氛還真不錯，很隨意的感覺。
這個時候，幾位老總越聊越投機。
85同城的王總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和 網的老板吳總踫了杯，然後又和金城電視台的陳台長踫了踫杯子，然後將杯中的酒抿了一口。
踫杯的時候，王總的姿態很高，杯子的高度不低，而 網王總和陳台長都盡量把杯子往低位置擺，態度很是恭敬。
通過這一點來看，顯然在這個圈子里，85同城的副總裁王總才是主咖，其他人都是陪襯。
至于說什麼今天宴會是特意宴請新加入節目組楊不凡的，那絕對是扯淡，楊不凡也很明白這一點，自己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
王總抿完了酒，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最近生意越來越難做啦，用戶太難拉，流量，流量為王啊！哎，我們85同城的市場佔有率竟然從百分之七十下降了三個百分點，你們說多可怕！”
電視台的陳台長趕忙點頭，笑道︰“王總所言極是，現在用戶才是王道，可是用戶也不是那麼好拉來的。比如我們這個非你不可節目吧，自從第一季和第二季小小火爆了一陣後，就再也火不起來了。要關注度沒有關注度，要話題度沒有話題度，真是太難了。”
網的吳總也深有感觸，接話道︰“不瞞大家說，我們 網也挺難的。用戶是一方面，公司管理也有很大的困難，哎，人才凋零啊！”
其他兩位老板听到大家都這麼說了，也同時點頭不已，都連聲說最近生意不好做，經濟環境很不好。
這兩位老總都是傳媒業的，業務都和廣告有關，在這個新媒體和自媒體爆炸的時代，傳統傳媒業的熱度也在下降，市場空間都有一定程度上的萎縮。
可以說，這是一個大家都很難的時代。
網吳總嘆了一口氣︰“哎，這是一個眼球時代了，如果不能吸引大眾的眼球，就啥也不是。對了，咱們這還坐了一位網紅老總啊，楊總楊總，跟我們介紹一下當網紅的經驗！”
听到吳總這話，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這種笑聲里，竟然隱隱帶著一絲不屑。
畢竟，他們還算是新興產業，不是搞互聯網的企業，就是搞傳媒的公司，都是站在這個時代風口浪尖的公司。
即便經濟形勢下行，但他們這些行業受到的沖擊肯定有，但絕對沒有他們嘴上說的那麼不堪。
而楊不凡的工廠……說實話，他們連楊不凡是誰都不知道，甚至連興邦電纜廠在哪里也不清楚。
這種實體企業，在這個互聯網時代，實在太渺小了，渺小到他們都覺得楊不凡就是一個發了點小財的暴發戶。
可能逼格就比煤老板好一點，甚至有錢程度還不如人家煤老板呢。
所以輕視和無視是必然的！
尤其是楊不凡還不是靠生意做得好來參加節目的，大家都听說這個興邦電纜廠產品做得不知道怎麼樣，卻花大錢冠名娛樂節目，甚至老板親自下場玩短視頻宣傳企業。
這種水平的實體小工廠老板，已經是最低級的企業主了，大家都覺得無視楊不凡也很正常。
吳總說出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攻擊楊不凡的意思，但話里話外的一絲輕視之意卻給人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
尤其是楊不凡進來後的態度，竟然很是自然，一點都沒有後輩對前輩的恭敬，這讓人覺得他很倨傲，這就更加重了幾位老總的心理傾斜度。
在他們眼里，楊不凡儼然變成了一個賺了點小錢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企業主了。
這時候。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楊不凡，卻發現這貨正拿著筷子不斷夾著面前的一盤“老爆三”吃著的時候，都有點無語了。
一盤老爆三至于吃的這麼香嗎？
這是什麼名菜嗎？
頂多算是金城的特色菜而已，還不是金城最牛的特色菜，只能算是有點地方特色的東西。
這道菜，在座的老總幾乎都沒怎麼動筷子！
但是這個開線纜廠的楊總竟然吃的這麼開心，看來真是個沒見過誰什麼世面的主兒啊。
這一刻，大家已經徹底無視楊不凡了。
楊不凡听到大家提到自己，並且快速感覺到了大家對自己的一絲鄙夷。
什麼意思？
你們聊你們的，我吃我的，為什麼都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呢？我臉上有花？
還有，竟然直接就叫我網紅老板，這算是調侃還是挑釁啊？
楊不凡表情不變，卻放下了筷子，然後笑著說道︰“不好意思，這道金城名菜我太喜歡了，早就听說金城有一道老爆三特別好吃，沒想到第一天來就吃到了。恩，我記得還有一道名菜，叫八珍豆腐啊，陳台長沒點啊？”
陳台長表情有些尷尬，因為今天菜點的確實太地方特色了一點，尤其是這道老爆三，實在是有失水準。
至于八珍豆腐……老爆三這種特色菜都很難進入這種高等級宴會呢，八珍豆腐算個屁啊，怎麼可能在這種宴席上點出來，豈不是貽笑大方！
陳台長呵呵干笑了一聲︰“楊總，好吃你就多吃點，八珍豆腐嘛，我忘記點了，下次我單獨請楊總你吃豆腐。”
這個俏皮話一說，幾位老總都是一陣大笑，陳台長也跟著笑個不停，節目組的制作人蔣龍翔和張少剛卻沒有笑，或者說只是陪著笑。
楊不凡明白，大家根本一個圈子的人，或者說，這些老總根本就不想和自己進入一個圈子。
互聯網企業天生就有一種奇葩的優越感，仿佛他們做的才叫生意，只有他們才算走在時代的前沿，甚至引領著時代在前進。
而實體經濟，呵呵，那不就是開工廠的嗎？
泱泱中華，這麼多年不一直還只是世界工廠嘛，因為用人成本低，這才能夠讓實體業有所發展而已。
但真正的技術，實體業根本沒有啊！
而且實體企業和實體企業還不一樣呢，生產電腦或者手機的實體工廠至少還有點含金量，或者能夠成產汽車的實體工廠也可以，但興邦電纜廠是什麼鬼？
生產汽車電線電纜的工廠，這玩意兒能有多大利潤，簡直就是在一片貧瘠的土地上刨食吃。
楊不凡這個人很敏感，很善于觀察別人，甚至能夠通過他人的一絲表情就看出對方對自己的態度。
顯然，今天這桌上的人，對自己都不是很認可。
明確了這一點，楊不凡嘴角翹了起來，笑道︰“我確實是網紅工廠的老板，不過說實話，我其實沒啥經驗，就是砸了點錢而已。”
網吳總听到這話，半真半假地豎起了大拇指︰“楊總真是土豪啊！佩服佩服！”
其他人也都笑了，然後就再也不怎麼搭理楊不凡了，接下來的飯局時間，跟楊不凡的交流時間甚至都不如跟主持人趙少剛的交流時間長呢。
楊不凡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有些頭疼，還真怕大家都揪著他不放，如果非要跟他聊天還不如殺了他呢。
大家都不理我，讓我清靜清靜也好，謝謝各位老總不殺之恩了！
于是，之後的時間里，楊不凡徹底成了一個透明人。
諸位老總聊天的話題又是資本市場，又是IPo，又是納斯達克敲鐘什麼的，整個包間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當然，楊不凡也很快活。
他就一邊吃東西一邊听大家聊天，一副低調乖寶寶的樣子。
但這段時間，他其實也在觀察著飯桌上的這些人，只不過越是觀察，他越是在心里搖頭不已。
有人說事業有成的老總一定是人中龍鳳，但楊不凡從這些人的言談舉止中，卻沒有看出來他們強在哪里。
或許是我楊不凡眼拙吧。
反正道不同不相為謀，楊不凡很是淡定。
這個時候，一直在給大佬們捧哏的主持人張少剛往楊不凡這邊側了側身子。
看到楊不凡這邊有點冷場，大佬們都不找他聊天，張少剛變化身為天使，湊到了楊不凡這邊。
“楊總，明天我們兩集連錄，一共有八名應聘者過來參加節目呢。”
楊不凡正在對付一個扇貝，聞言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是嘛？有八名應聘者呢？”
張少剛一臉認真表情︰“那是啊，不知道楊總需求哪種類型的人才，明天錄制節目的時候，我多幫你了解了解。”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張少剛是在示好，畢竟錦上添花沒有什麼用，但雪中送炭就不一樣了。
現在楊不凡被其他大佬曬在了一邊，可能正是需要有人送溫暖的時候。
張少剛說這話，意思就是明天錄節目的時候，他可以盡可能幫楊不凡說說話，這樣能夠讓應聘者對興邦線纜廠有所了解，也能夠增加楊不凡招到人才的幾率。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秀，能不能真正招到人才是次要的，但如果楊不凡第一次來，竟然一個人都沒招到，那就有點尷尬不是。
張少剛這就是在送溫暖呢。
楊不凡皺了皺眉頭，然後笑了笑︰“看緣分吧，我也不知道要招什麼人。”
趙少剛听了這話一陣無語︰“啊？”
這個楊總說的什麼話啊，你來參加非你不可節目，竟然連招什麼人的預期都沒有，這也太詭異了吧！
“楊總，明天這幾位可有幾位高材生，都是國內頂尖大學畢業的，還有國外名校留學回來的，如果你看上了哪位，一定要給他留燈啊。”
楊不凡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會給所有應聘者留燈到最後的。”
听了這話，張少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當是參加非誠勿擾呢，還想爆燈怎麼著？
算了算了，這位楊總就是個奇葩，隨便他吧！
于是乎，酒桌上連最後一個願意搭理楊不凡的人都沒了。
他徹底失去了少剛寶寶。
楊不凡聳了聳肩膀，心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現在正是招兵買馬的時候，我是真的準備給所有應聘者留燈到最後的啊！
畢竟，能夠成功從非你不可海選中進入節目的，要麼有能力，要麼有話題，要麼夠奇葩。
小孩子才做選擇，作為成年人的楊不凡來說，這幾種人，我全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