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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老趙出了校門去找劉老師，被師娘告知吃過飯劉老師就去學校了，本來還想感謝一下劉老師的老趙只好先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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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妮盼了一上午，見到兒子回來，那個親熱︰“考的怎麼樣，是不是現在就能直接上大學了啊？”
“才剛考完，哪那麼快出結果。”趙景山說了一句，就問兒子。“吃過飯了吧？”
“吃過了，結果估計等晚上就能出來。”老趙說道。“考的不錯，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是特招的，學校有權利，說讓你上就能上。不過也得等明年，還可以參加高考，萬一不想上了他們也沒法。”
“嗯嗯。”黃大妮點著頭。“考一上午累了吧，別站著了，坐著歇會兒。困不困，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
“不用不用，我又沒事兒。小圖強在家吧，這個點差不多上學了，我去看看送他上學去。”雖然小圖強也挺皮實的，不過老趙怕小堂弟剛來，被這些城里小娃們欺負。
一提小圖強，趙景山夫婦一起變得滿臉擔憂，趙景山說道︰“今天要讓他請家長呢，正好你去吧，你嬸子去了估計也沒用，老師說了她也不一定懂。去了听听老師怎麼說的，問問這孩子怎麼樣。”
“請家長？”老趙一驚。“這家伙在學校干什麼了？”
“不知道呀，反正說是請家長。”黃大妮也迷糊。“他說他這次沒干架。”
老趙頭大，怎麼剛來沒多久，就到了請家長的地步呢？本來興致勃勃的送弟弟上學的心情，頓時變得忐忑起來。
但是想想，好像除了自己去，家里別的人還真不行。
趙景山夫婦還沒經歷過被請家長呢，以前老趙上學那會兒，也不流行請家長。
鄉村小學里在學校干架的，老師就是各大五十大板，收拾一通就罰站——有時候剛干過架的小伙伴，經過了一起罰站，等懲罰結束已經和好了，甚至因此結下的深厚的被罰站的戰斗友誼，比原來感情還好。
……
挺忐忑的老趙開著車，回到家見到了同樣忐忑的嬸子和外婆，然後安慰了她們幾句。
這倆也不放心，說讓老趙把她們捎到店里去，到那里和趙景山夫婦一起等著消息。
于是老趙就拉上三個人，好在都是女人孩子，這車空間小點也能擠得下。
到了店鋪下去兩人，他繼續拉上小圖強，一路忐忑的朝學校開去。
路上還百般勾引小圖強說話︰“說說，是不是欺負女同學了？”
“沒有，我還被欺負了呢，我們做游戲，小雪老讓我背她，說好給我兩個糖，就給了我一個。”小圖強有些傷心。“她說下一個欠著，這都兩天了，還沒給我。”
老趙默然片刻，看了看路邊，把車一停︰“走，下車，我給你買點糖裝書包里，回頭讓她給你干活，不然不給她糖吃。”
當年我受過的苦，不能再讓弟弟受了！
小圖強高興得很，咧著嘴夸大哥︰“哥你最好了。”
“那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請家長啊？”老趙趁機又問道，不問清楚，心里不放心啊！這去陪弟弟上學，比上午自己進大學考試都費勁兒，心累。
“不知道啊，老師今天上午可沒批評我。她就讓請家長了，我也不知道干啥呢！”小圖強說的倒是清清楚楚，不過老趙听得頭更大了。
“那昨天批評你什麼了？”
“昨天也沒批評啊！”小圖強進了店就顧不上看哥哥了，看玩具，看糖果，忙的不亦樂乎的。
“喜歡什麼就說，玩具也行。”老趙大方的很。“不過你得給我說說，以前老是都批評過你什麼？”
“和小胖干架一次，和小明干架一次……上次老師發隻果吃，小雪讓我嘗她的隻果，我一口給吃完了，她哭了，又一次，還有寫作業沒寫好，一次，一次，又一次……”小圖強扳著手指頭開始數。
老趙听的很無語，心說這混蛋可快要比得上我了，剛上學那會兒，除了學習寫作業不干，什麼都干。
不過小混蛋比班里的同學們大半歲，虎頭虎腦的，現在還發胖了，個頭也長得快，估計干架是不吃虧——老趙有功勞，給弟弟也來過幾次起死回生當營養劑。
店里的老板娘站起來招呼他們倆呢，听得都直樂呵。這離學校不遠了，估計也經常見家長帶孩子來買東西，還安慰老趙︰“小孩都這樣，不是什麼大事兒，以後大點就好了。”
老趙也很無奈，看著小圖強︰“趕緊的，看中什麼就說，買了還得去學校呢！給你說，等下我要被你們老師批評，你也別想好，我回頭沒收你玩具。”
小圖強眼珠子一轉︰“那我先要糖果，下次再要玩具行不行？”
你大……老趙差點罵出來，這混蛋比自己還皮呀，不過沒法罵，罵他可不就等于罵自己了。
老板娘都被逗樂了，笑的花枝亂顫的︰“小朋友，喜歡什麼糖果啊？這個大白兔奶糖行不行？”
“嗯，就這個。”小圖強一指，氣勢洶洶的，扳著指頭一數。“哥，我要十個。”
“給稱一斤。”老趙郁悶得很，懶得多說。
小圖強一听是一斤不是十個，一比十少啊，頓時有點惆悵，但是又不敢反抗哥哥。等老板娘開始稱重，他就激動了︰“哥，這都是給我的嗎？這麼多？”
“就給你十個。”老趙呵呵冷笑。“誰讓你就會十個數，上學這麼久都沒長進。等你什麼時候學會數的數多了，我再給你。”
“哦……”小圖強立刻變得和霜打的茄子似的，老趙就幸災樂禍起來。
付了錢出門開上車上路，老趙言而守信，就給了他十個，剩下的往車後座一扔︰“記住了，什麼時候學的數多了，我什麼給你更多的糖。”
“好！拉鉤！”小圖強瞪著大眼楮看著哥哥，手里有糖心里不慌，信心重新回到身上。
“拉鉤就拉鉤。”老趙單手開保時捷，伸出來右手和他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好了。”
……
到了學校老趙就發覺不對了，這門口進來的家長，好像有點多啊！
等停好車，跟著小圖強進了校門，走沒多遠，他听著別的家長議論，就明白了——這根本不是請家長，也不對，是請家長，但是不是因為個別學生犯錯請家長，是請家長來開家長會。
然後他就恨不得打小圖強一頓，什麼叫請家長，開家長會這混蛋小子都不會說，就說要請家長，把這一家子給嚇的吧！
于是趕緊趁著開家長會前，給老爸老媽店里打個電話︰“你們別擔心了，小圖強不會學話，這是請家長來開家長會，所有孩子的家長都都來的，不是就咱們家。”
趙景山那頭估計也是郁悶無比，哼了一聲，就掛了電話，趕緊給其他人匯報。
老趙掛了電話，一低頭找不到小圖強了，心里一驚，這小混蛋跑哪兒了？
一轉頭，就在自己身後呢，和上次那個小姑娘在說話，旁邊還站著小姑娘她媽，估計這小少婦剛听到自己打電話了，這會兒正偷著樂呢！
老趙郁悶解釋︰“我弟以前沒上過學，幼兒園都沒進過，不知道學校里的事兒。現在一家都擔心他闖禍了，不知道是家長會。”
“小孩子不會學話挺正常的，以後大點就好了。”小雪媽笑著安慰道。“其實剛開學就開過家長會，那時候你們還沒來，不然早就知道了。一般學生在這里真有了事兒，老師就直接電話聯系家長了。”
“嗯嗯！”老趙點頭表示明白。
小雪媽介紹道︰“開家長會就在教室，這些孩子們都在外邊玩，那邊老師都看著呢，沒事的，我們進去吧！”
“好的。”老趙答應一聲，一把抓住小圖強提溜過來。“在外邊玩老實點知道嗎？我進去開家長會。”
“知道了！”小圖強兩條腿亂蹬。“放我下來，我听你話還不行嘛！”
“听話就行。”老趙覺得現在小孩子變化可太快了，以前小圖強說話可沒這麼溜的。估計再上一段時間，就不會再搞出來家長會說成請家長的烏龍了。
……
進了教室老趙有些傻眼，一屋子的人，就兩個爺們兒，其他全是學生媽媽。
那倆爺們兒就在教室後面角落里蜷縮著，見他進來，其中還沖他笑了笑。
老趙一看，得，自己也過去吧，不然這邊全是涂脂抹粉的水蜜桃，不適合自己這大老爺們兒坐啊！
和小雪媽說了一句，他就跑那邊去了。
到了之後就發現了，為什麼這倆爺們兒蜷縮著——給孩子們準備的座位，換成大老爺們兒來坐，但凡個頭稍微高大點，那都得憋屈。
毫無疑問，老趙就是屬于比憋屈的那一類，坐下去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小椅子給坐壞了。
不過無所謂，畢竟叫家長變成了家長會，已經比他想的好多，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可惜他就是年齡小了點，還沒到了欣賞美的年齡，他旁邊那兩人就懂，也就和他微笑打個招呼，沒說話，四下掃視不停。
老趙雖然不欣賞也打量了一圈，這學校附近的小區還算不錯，所以來參加的家長們，看起來都挺衣食無憂的，而且人雖然不少，但是也安靜，看起來都挺有教養的。
很快一個中年女老師站了上去，開始講話。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總結一下學生們的表現，說一些需要家長配合的事兒等等。
最後還組織了集體演出，讓孩子們跳了個舞蹈。
老趙看著小圖強的表現就臉紅，這小子不會跳，不過還算聰明，看別人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可惜這麼一來，他明顯比別人慢半拍，一個動作沒做完，就接著下一個動作，人家拍手三次他就兩次，人家蹲下他就晚半拍來個彎腰……
算了，總之不是叫家長，對這孩子不能要求太高，剛來嘛！
老趙還正安慰自己呢，表演完了，家長們熱烈鼓掌聲中，老師站到了台上︰“這次家長會就到此結束了，希望各位家長以後多關心孩子，大家齊心協力，做好孩子的教育工作。”
接著就在老趙都做好沖出教室的準備的時候，老師話鋒一轉︰“下面我叫到名字的幾個家長，辛苦幾位稍微等下，我們再詳細談一下孩子的教育工作。趙圖強同學家長……”
老趙愕然！
……
最終走出學校的老趙有些悵然，跟著的小圖強則是有些遺憾，別的孩子都早跟著家長走了，他沒了機會再和小雪同學炫耀一下他的兩個糖——他已經吃了八個了！
上了車，老趙就開始教訓小圖強︰“以後不許干架了知道嗎？”
“知道了。”小圖強很老實的點頭。“那玩具還買不買了？我喜歡那個大怪獸，嘴巴特大的那個。”
“堅持到放寒假不干架，我就給你買。”老趙說道，想了想又補充。“別人先動手了你才可以還手，堅決不能先出手，明白嗎？”
“哦，明白了。”小圖強也不知道真的明白假的明白，手里攥著兜里的兩個糖，眼楮時不時朝後座看——那里還有一包糖呢！
“還要好好學習。”老趙又叮囑道。
他郁悶啊，小小的家長會都來了個一波三折，本來叫家長變成了家長會，還挺值得開心的。但是萬萬沒想到，家長會結束，他還等于是被叫了家長。
最後叫到的三個家長，都是孩子比較有點小毛病的，不過人家都是小問題，小圖強才是大問題，學習有點跟不上，動手能力還有點強。
老趙只能打感情牌，什麼這孩子的爸爸不爭氣，闖禍外出至今未歸，家里也沒個有文化的人，連指點他寫字都沒這個人等等。
要不這麼說，估計老師還得和他再談一會兒。
不過老師也表揚小圖強的優點了，善于交朋友，雖然剛來沒多久，在同學中已經挺吃得開。而且在普通話上，進步非常大。
老趙路上數落了弟弟一路，又教他回家了主動認錯，向媽媽保證以後不主動干架等等。
等到家看著小圖強苦著小臉去給媽媽認罪，他只覺得，帶孩子可真辛苦啊！
那個，自己還是考慮多上幾年學，晚點考慮當奶爸的問題吧！
還沒多考慮一會兒，電話響了。
王樂的，一開口就是喜訊︰“恭喜了，趙師弟，你被錄取了。如果你決定好以後來北外的話，我這個師哥，可就名副其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