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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一次。”劉言聲音微沉地道。
“是，多謝劉先生。”李福感激地沖著劉言抱了抱拳。
而就是這一瞬間，寧筱南的雙眸驟然一縮，那腦海中瞬間掠過一道恍然大悟之感。
“是他？”
剛才，劉言的語氣與北瑤光的語氣，完全一模一樣。
沒有下一次！
就是這句話，寧筱南當初曾在十三拐匝道那里听過。
當時，張長山送鄔九爺離開之後，便發現金淼和梁飛得罪了北瑤光，然後說，希望北瑤光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了金淼和梁飛一次。
而那個時候，北瑤光就說了一句︰沒有下一次。
那語氣，和劉言現在一模一樣。
當時，寧筱南其實就在人群中，只是沒有露面而已。
但她，卻是听見了那句話。
只是……
寧筱南心頭又有些疑惑。
她曾與北瑤光近身戰斗過，所以非常肯定，北瑤光與劉言並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在北瑤光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的強大氣息。
而且，北瑤光的皮膚，看似細膩嫩白，但卻擁有著極為可怕的防御力，與劉言現在的皮膚完全不一樣。
這絕對不是所謂的亞洲三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能夠改變的。
再者！
北瑤光和劉言，都沒有化妝啊！
他們的皮膚，就是原本的樣子。
就算是內勁大成的武者，也不可能隨意改變自己的皮膚吧？
易容？
更不可能！
“……不對，劉言不可能是北瑤光，北瑤光是先天宗師！而他，只是內勁大成而已。”
思緒一閃而過，寧筱南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
“或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
就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李福按捺著想要將消息馬上告訴自家老爺的沖動，引領著劉言等人朝另一件展品走了過去。
而此刻，他看向劉言的眼神，比看鄔九爺的，還要更帶著一抹恭敬。
“九爺，劉先生，這件展品，是我們家老爺的一位朋友送來的，還請兩位掌掌眼。”
雖然在前面加了九爺的稱呼，但李福看向的，明顯是劉言。
而劉言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那件展品上。
“嗯？這是……”
擺在那里的，是一幅狂草字帖。
劉言對毛筆字並沒有什麼研究，所以根本認不出字帖上寫了什麼，但從這字帖中，卻是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勢。
對，就是氣勢！
一種很奇特，而且很強勢的氣勢！
仿佛一個眼神！
一個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眼神！
極為強大！
可等你仔細去感應的時候，那種氣勢又突然消失了，根本感覺不到。
“看來劉言小兄弟也有同樣的感應啊。”
鄔九爺微微笑了笑。
“這幅字帖，是明朝時期祝枝山的得意之作，狂草《得勢》！而後，唐伯虎又在這字帖上提了一些字，更是讓得這幅字帖的價值倍增。”
“這可是一件國寶啊！”
“不過，外人所看的，或許只是這字帖值多少錢，但在我等眼中，那可是追尋著字帖中的得勢意境。”
“據說，祝枝山是一位先天宗師！否則，這字帖中不可能擁有此等氣勢！”
“還有在旁提字的唐寅，也應該是先天宗師……”
鄔九爺侃侃而談地道。
他們幾人都是一副向往的樣子，可劉言卻是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看到了唐伯虎所提的那些字。
“京城破廟偶遇仙，一語道破世中寓，本以唯己獨得勢，不料允明更在先。唐寅。”
後面還蓋了唐寅的印章。
也就是說，這幅字帖上，不僅有祝枝山的印章，還有唐寅的印章。
兩大才子的印章同時出現在一幅作品上，絕對是罕見之極，所以也讓這幅字帖變得更加價值連城。
可劉言在乎的不是這些。
他從唐伯虎的提字中，看明白了一件事。
京城破廟偶遇仙，一語道破世中寓。
這兩句很好理解。
劉言能看明白，這是唐伯虎在說破廟里遇見自己，被自己點醒的事。
而後兩句……
本以唯己獨得勢，不料允明更在先。
應該說的是，唐伯虎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得到仙人相助的人，可沒想到，祝允明居然更在自己的前面。
而祝允明，就是祝枝山。
劉言有些犯糊涂了。
自己當時並沒有見過祝枝山啊。
“咦？還真是先祖的字跡！”唐瑾 在心頭暗自驚訝道。
唐家收藏著唐寅不少真跡，她從小看到大，自然能一眼認出唐寅的筆跡來。
不過！
這幅字帖，她也是頭一次見。
“劉言小兄弟，可有什麼收獲？”鄔九爺笑問道。
他之所以帶劉言進來，其實就是為了讓劉言看看這幅狂草字帖，從中獲得一些感悟什麼的，也好讓劉言欠下自己一個人情。
那麼，以後他與莊老的關系，也就更進一層了。
其實，鄔九爺都有些想買下這幅字帖，拿去送給莊老的，可這幅字帖的主人根本不缺錢。
對方要求的東西，鄔九爺也拿不出來。
“這字帖，可有什麼說法？”劉言轉頭看向鄔九爺。
鄔九爺並不知道，隨即看了看李福。
“九爺，劉先生，據這幅字帖的主人說，這是祝枝山在京城尋找唐寅下落時，在怡香院，也是一家妓院門前，看見一位高人以眼神嚇退了敵人，心中有感而揮墨所書。”
“後來，據傳唐寅對祝枝山說，那位高人也曾為他指點迷津，更是以掌指臂作畫，完成了一副絕世佳作。”
“而祝枝山所書的《得勢》，在數十年後，被一位武學奇才所得，從畫中悟出了犀利的劍法武學，打敗無數高手。”
“所以，後人認為，這幅《得勢》，乃是先天宗師祝枝山有意留下的傳世秘籍。”
“不過……”
“想要從其中悟出絕世武學，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李福一邊說著，一邊也是露出羨慕之色。
而听到這些話的劉言，不禁愣住了，眼楮都微微瞪了出來。
“與唐伯虎齊名的祝枝山，當時就在怡香院門口？他的這幅狂草字帖，還是看了我嚇退那些打手的眼神，才寫出來的？”
“不是吧？”
“我沒想改變歷史的，可這不經意間，好像又留下了一個了不起的傳說啊。”
這時，劉言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我不是歷史中的古人，但古老的歷史中卻留下了我的傳說。這……多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