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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麼快？不是說他去了霓虹國麼？”孟謙下意識的提出了疑惑。
可很顯然，紀凱也給不了他答案。
對孟謙來說，從一開始他就想截胡林本堅跟阿斯麥的合作，前段時間發現事情估計不會那麼順利，他的策略就變成了至少要阻礙他跟阿斯麥的合作。
對孟謙來說，台積電跟阿斯麥的合作是必須要去干擾的，因為半導體行業是全球化的產業鏈行業，哪怕自己跟阿斯麥同時搞出了浸沒式光刻機，全球的半導體工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阿斯麥。
因為人家早就有合作，再加上阿斯麥干這行這麼多年了，自己一個新企業突然冒出一個自稱領先的技術，人家的信任度是很低的，就跟工業軟件一樣，人家還要拿去反復測試，那肯定選擇阿斯麥啊。
所以別說同時做出來了，就是自己先做出來，但是阿斯麥到時候說一句我們馬上也能做出來，很多半導體企業都願意等。
華夏大陸半導體行業的落後核心就在于我們始終沒能進入全球半導體這個產業鏈，從來沒上過全球半導體行業的桌面，浸沒式光刻機是孟謙用來讓華夏半導體產業進入全球產業鏈的關鍵，如果這個東西失敗了，那他和國內這些科研人員的付出真的就泡湯了。
回頭再想找另外一個像光刻機這樣的產品就很難了，工業軟件是做不到光刻機這樣的重要性和唯一性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台積電怎麼會這麼快就跟阿斯麥連上線了，按照孟謙曾經了解到的歷史資料，林本堅一心只想跟霓虹國或者米國合作，當初阿斯麥提出合作的時候，台積電是拒絕的，因為看不上他。
這也是孟謙一開始沒有這麼大擔心的原因，他知道台積電和林本堅的想法，所以他想到了辦法至少拖住台積電跟阿斯麥的合作，有這個時間空間，自家的光刻機差不多也就搞出來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了這一世他們這麼快合作呢？”孟謙想了一晚上沒想明白。
唯一的慶幸就是孟謙考慮過最壞的打算，包括眼下的情況，孟謙還是有些底牌的，只是很多事情不得不倉促一點了，而且，要更多倚靠國內科研人員的力量了。
當天晚上，畢竟是康恆拿下省區冠軍的飯局，孟謙很好的控制了情緒，跟大家一起吃了宵夜，第二天一早，孟謙把丁明遠，顧俊輝以及剛回國的蕭博識等人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安排了一些任務。
5月27日，周一，孟謙收到了更加肯定的消息，台積電確實跟阿斯麥合作了，而合作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專利申請泄露。
這個年代華夏企業很少去申請專利，一方面是沒有意識，還有一方面也是因為申請專利沒那麼容易，光是代理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還要找到合適的操辦機構。
而這個時候國內能經辦專利申請的大機構並不多，滬上微電科雖然很盡量的在隱瞞浸沒式光刻機的研發，但在申請專利的時候這事是瞞不住的，而且孟謙要求盡可能多的申請專利，這麼多的專利申請估計是引起注意了。
台積電畢竟是半導體企業中的大佬級存在，能得到這些消息倒也正常。這麼一來，孟謙覺得事情也就合理了。
因為在光刻機研發上，自己的一張底牌就是專利，林本堅知道這個事情之後肯定著急，曾經他是唯一推廣濕法光刻機的人，所以可以慢慢來，但現在孟謙都已經在瘋狂申請專利了，如果等到孟謙真把光刻機搞出來了，專業壁壘將成為一大問題，到時候林本堅的理論可能也就沒有價值了。
所以他要搶時間，因為只要光刻機還沒搞出來，很多專利就沒法申請，他就可以搶在孟謙前面去申請那些專利，至少能跟滬上微電科達到平衡，再加上阿斯麥的地位和資源，干翻滬上微電科的概率就大了。
但從這個問題上也可以看得出，要麼林本堅真的很在乎個人榮譽，要麼台積電真的看不起自己，他寧可找個他同樣看不起的企業來干翻自己都不願意跟自己合作。
知道真相的孟謙不由苦笑，“沒想到是自己害了自己。”
5月29日，孟謙帶上紀凱一起前往台積電，雖然知道了真相，但這個面該見還是得見。孟謙的拜訪，台積電的老板張中牟並沒有出面，不過林本堅倒是親自來接待了。
“孟總，早有耳聞。”
“林總，久仰久仰。”
國際慣例，見面先客套一會兒。
孟謙先進入正題，“林總，之前听了你的演講後讓我們覺得意外而又驚喜，因為我們在光刻機的發展上竟然有這麼相似的看法。”
有些事情反正都查明了，就沒必要藏了。
“是嘛？”林本堅卻只當不知道，“怎麼說？”
孟謙示意讓紀凱跟林本堅聊，兩人聊了有小半個小時，還確實聊出了一些火花，林本堅借勢問道，“你們的光刻機研發到哪一步了？”
“不好意思林總，這事暫時還不太方便透露。”孟謙只能拒絕。
“該說不好意思的我，是我疏忽了，那孟總今天來，是有什麼想法麼？”
“當然，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雖然有些意外，但大家的想法既然如此一致，那何不攜手合作，共同推動新一代光刻機的發展，台積電作為晶圓廠，未來我們能合作的地方還有很多，不是麼？”
“孟總說的有理，只是我的理論好像已經幫不了你們什麼了，孟先生想怎麼合作呢？”
“林總應該比我清楚，半導體產業沒有一樣核心技術和核心產品是可以獨立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這個產業鏈中發展，所以只要林總有意，我們完全可以以合作身份來共同研發光刻機，未來，滬上微電科跟台積電之間也能實現長遠的合作。”
知道對方在裝，孟謙干脆把話說明，這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林本堅只要點頭，孟謙願意退一步一起分浸沒式光刻機的好處，但如果拒絕，未來大家雖然從半導體產業分類來說干的不是一回事，可在半導體這個特殊的行業里，即便專攻不同，大家也會成為對手。
這其實並不是孟謙喜歡的談判方式，但實在是沒辦法，這個林本堅就像個棉花，跟當初和江建明溝通時一樣，啥都說好，孟謙要是說話再含蓄點的話什麼都別想談了，最後肯定就是樂呵樂呵的被人送走，來一句改天再聊。
原以為話都拱到這個份上了總該有句準話了，誰知林本堅道，“孟總的誠意我感受到了，那我也直說了，前不久我們剛跟阿斯麥達成合作協議，但剛跟紀先生聊完，我也確實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合作的機會，只是這合作方式有待商榷。”
還是沒有一句準確的結論，孟謙這下是真服了，自己果然還是喜歡大立光林曜音那樣的企業家。
“咚咚咚。”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林總，阿斯麥的哈布斯先生來了。”
孟謙眼下一動，只見林本堅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用詢問的語氣道，“既然哈布斯先生來了，孟總要不一起見一面？”
孟謙大腦快速一轉，“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