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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客人們品嘗著甜品,卻無人知道,在這家小小的果子鋪里,正上演著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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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大為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對方。
他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鄧老板生意做得不錯,你這家鋪子遠近都有名,做生意方面還要向你多多請教。”
這句話算是撓到鄧建的癢處,他呵呵笑了兩聲,肩膀微微下塌,似是放松了些。
甦大為桌下的腳輕踢了一下南九郎,示意他接話。
南九郎好似很喜歡吃甜食,正低頭細細品著那碗靈沙 。
被甦大為的腳踢上後,他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憋住,過了片刻才道︰“老板這里的靈沙 真好吃。”
“哈哈,客人喜歡就常來,我這里很多回頭客的。”
鄧建繼續調制他的果醬,回頭沖南九郎微微一笑,神情里透著一絲得意。
“那個,制靈沙 是你來唐以後學的嗎?”南九郎手拿著調羹,舔了舔唇,大著膽子問︰“我沒去過高句麗,不知那邊有什麼美味的食物。”
甦大為嘴角抽了抽。
沒看出來,南九郎居然是一個吃貨,不過這話題恰好引到高句麗上,倒是歪打正著。
鄧建背對著兩人在另一頭調制著果醬,他的手依舊很穩,不急不緩。
但是他卻沉默著,好似沒听到南九郎的話一樣。
甦大為大聲道︰“鄧老板,再來一碗靈沙 。”
“來了。”
鄧建應了一聲,雙手輕快的將醬料調好,又是一勺厚厚的蜜糖澆上去,然後轉身,端著靈沙 走過來。
甦大為留意他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發現些什麼。
但是失望了,
鄧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靜。
是真的平靜嗎?
甦大為心中暗道︰如果是正常人,提及故鄉,總會有幾分念舊,會有興趣多說幾句,但他卻不是。
“客官慢用。”
靈沙 被擺在桌上,沒有特別的事發生,鄧建表情冷漠的收手,剛要轉身走,甦大為突然又問︰“鄧老板,高句麗不好嗎?為什麼要歸化大唐?”
這句話說出來,雖然眼楮沒看到什麼,但是甦大為卻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話像是針一樣,刺痛了鄧建。
他轉身的動作明顯一僵。
空氣似乎凝固住。
甦大為的耳朵甚至听到對方的呼吸加重了。
就在他想剩勝追擊,敲開鄧建的心防時,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嬌笑聲,然後是武順那獨有的,帶著幾分沙啞,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來。
“客人來取上次訂的桌案嗎?”
可惜!
甦大為心里暗叫一聲。
被這聲音打斷,鄧建恢復了自然,一邊向著武順迎去,一邊頭也不回的道︰“來大唐時我年紀尚幼,許多事不記得了。”
看著他的背影,甦大為的眼瞳微微收縮了一下。
鄧建在撒謊。
貞觀十三年的他,有十余歲,已經記事了。
他在刻意隱瞞些什麼?
“甦......”
南九郎張了張嘴,忙把後面的“帥”字咽回去。
甦大為深深看了鄧建和武順一眼,轉身將桌上那碗靈沙 往南九郎面前一推︰“這碗,你也吃掉吧。”
“啊?甦......你不吃嗎?”
“我是咸黨,不好甜食。”甦大為堅定的道。
南九郎表情有點懵,他咽了口口水,實在不明白甦大為說的咸黨是何物,不過......能多吃一碗靈沙 也是好的,這玩意還挺貴的,平時他可舍不得吃。
雖然做不良人比之前做差役收入高,但,還是舍不得。
武順和鄧建一起走過來。
“客人,剩下的錢準備好了嗎?”
“錢沒問題,帶我去看看那些桌子吧。”
甦大為哈哈一笑,一臉財大氣粗暴發戶的模樣。
武順眼楮亮了一下,掩嘴輕笑道︰“如此甚好,那郎君請隨妾身來。”
說完,她轉身走在前面帶路。
甦大為自然跟上。
南九郎手里端著靈沙 一時手足無措︰“甦......”
“乖佷兒,你就在這里慢慢吃,等我談完生意再來找你。”
甦大為回頭,沖他使了個眼色。
“郎君看起來面嫩,怎地有那麼大的佷兒?”前頭武順一邊走,一邊隨口搭話道。
甦大為笑道︰“那是我輩份大。”
從他的角度看去,武順走在前面的背影,真可以說是搖曳生姿。
即使裙裝也無法完全遮掩她起伏有致的身段,一步一步,扭腰擺臀,充滿了誘惑。
如果女人也有殺傷力,那美色一定是她們最厲害的武器。
而這武順,正屬于特別厲害的那種。
好在甦大為心思堅定,不會輕易被打動。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越王府側門。
“郎君請稍候。”
武順叮囑了一聲,讓甦大為在門前等待,她則上去,輕扣門環。
三長兩短。
過了片刻,里面響超起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
門後,站著一個梳總角發髻的小男孩。
看他的模樣不過**歲,一雙眼楮黑溜溜的甚是靈活。
“阿娘。”
小孩對著武順喊了一聲。
“敏之,你先一邊玩兒,一會阿娘給你買糖吃。”
“嗯嗯。”
听到有糖吃,叫敏之的小孩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轉身蹦跳著跑開,一邊跑還一邊喊︰“一會有糖吃羅。”
“這是小兒敏之,讓郎君見笑了。”
武順回頭向甦大為笑了笑,
那笑容里,隱隱透著幾分無奈。
甦大為心里暗想︰記得武順嫁給越王府法曹賀蘭越石,育有一子一女,子為賀蘭敏之,想必就是剛才的小孩兒。
好像......賀蘭越石活得並不久,這個時候也不知還在不在。
要是不在的話,武順就是一個寡婦帶兩個孩子。
搖搖頭,他把這些不相干的雜念拋到腦後。
關于武順這些事,也是因為她是武則天的親姐姐,他才會多關注一些。
只是不知道,在這次的案件中,武順在其中又扮演什麼角色?
是參與到霸府和新羅使團的交易,與鄧建一樣做中間人,又或者只是巧合?
甦大為心里思索著這些問題,跟著武順向府里走去。
日頭接近正午,遠遠听到角樓有報時的鼓聲響起。
甦大為左右張望,發現越王府的院落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精致整潔,似乎這邊園子平時沒什麼人來,顯得有些冷清。
兩人走過一片花園小道,又穿過一條走廊,武順帶著甦大為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前。
“郎君要的,都在這里面了。”
說著,她伸手輕輕推開院門。
伴隨著吱啞一聲響,木制的門扉打開。
陽光下,有無數浮塵在飛舞。
還沒等甦大為看清院落里的情況,就覺得武順的手在自己背後用力一推。
嗯?
他下意識往前兩步踏入院落,回頭一看,武順已經跟進來,反手將院門扣上。
“武家娘子,你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帶郎君看貨了。”
武順輕咬下唇,發出吃吃的笑音。
她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雙眼楮盯著甦大為,媚得要滴出水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甦大為往後退開幾步,眼光一掃,這個院落看上去是荒廢的,院里堆滿了落葉和塵土,可偏偏沒有那些桌案。
“武家娘子,這里沒有桌案。”
“要什麼桌案?難道我不比桌案好看嗎?”
武順嘴里發出咯咯輕笑聲,扭著腰肢,用大膽而潑辣的眼神盯著甦大為,走了上來。
她的步姿很特別,不像是名門貴婦,倒像是一頭饑渴的母豹。
“郎君難道真的是那種不懂風月之人?”
笑音中,武順一雙白皙柔軟的手臂,攬住了甦大為的脖頸,吐氣如蘭的道。
這都什麼鬼?
甦大為腦子里有些懵,感覺自己是不是拿錯了劇本。
眼看著一張櫻唇向自己的臉貼了上來,甦大為一個激靈,仿佛觸電一樣將她雙臂甩開。
身體騰的一下往後跳開。
“咦?”
武順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側著頭盯向甦大為︰“你好像......不是普通人呢。”
隨著“普通人”三個字說出,從她眼里,隱隱有綠幽幽的光芒一閃。
日頭西垂,鼓樓報時的鼓聲敲響。
鼓聲悠悠,在各坊間回蕩。
安仁坊,南閭,王府大門緊閉。
在王府最深的院落,一間獨立的僻靜房間內,甦大為看到了面無表情的王敬直。
“所以你就把人帶到我這來了?”
“這麼一個大活人,又是女人,我帶到縣衙或者帶回家都不合適,想來想去,只有你這里最好。”
甦大人雙手合什,在胸前拜了拜︰“拜托,咱們不是朋友嗎?”
听到朋友二字,王敬直那萬年冷漠的臉上抽搐了一下,看他的嘴型似是想罵一聲,但是,最終他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那她是什麼情況?我看她不是被詭異浸染,也不知是否種了什麼邪術?”
甦大為向王敬直問。
上午在越王府一處無人的院落,本來是想探一探武順的底,誰知後來武順居然“異變”。
以甦大為的眼力看,她應當是中了什麼邪術。
不得已之下,甦大為只得將其打暈,又找了輛馬車,將她悄悄送到王府來。
在這長安,他認識的人里,對各種邪術最了解的人,只有王敬直。
“我剛才已經查過了,她中的是惑心蠱。”
王敬直眼瞳里,隱隱閃過一抹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