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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年大大小小植皮手術中，薄景淵的右腿已經逐漸恢復成原樣，除了行走的時候還有些生疏和緩慢。
拆紗布那天，他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
護士幫他拆完紗布，然後說了句，“薄先生，你的右腿恢復得很好，要堅持每天運動，才能好得更快。”
薄景淵或許覺得太過安靜，一言不發，“顧瀲呢？”
護士見狀，才低聲道，“顧先生去辦出院手續了，如果有事，薄先生可以隨時喊我。”
說完，護士也離開了。
只剩薄景淵一個人，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腿好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起身，自己走路。
而他剛剛起身，周身就有人扶著他，薄景淵以為護士還沒走，“不用扶，我自己來。”
護士果然松開了手。
不過薄景淵卻因為看不見，差點被放在一旁的椅子絆倒。
下一刻‘護士’扶住了他，聲線熟悉又帶著媚意，“還不用扶，剛剛做完手術再傷到怎麼辦？”
話音剛落，薄景淵顯然僵冷了瞬間。
見狀，喬碧扶著他坐回了病床上，檢查了他剛剛磕到椅子的那只腿，幸好只是輕微烏青，而且是左腿，她松了口氣。
“你怎麼會來？”薄景淵不信他在說了那些驅趕她離開的話，她還會來照顧他，雖然他的心里此刻起了波瀾，他怕自己會後悔，會自私地想留下她，想把她永遠囚禁在身邊。
“來檢查一下你半年手術的成果，看起來很成功。”喬碧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帶著似懶非懶的笑意。
說不動容是假的，薄景淵卻知道她停留越久，他就會要求更多，“你看到了，可以離開了。”
听罷，喬碧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那你的眼楮呢？”
她知道以薄家的勢力和萬貫家財，不可能沒辦法治好他的眼楮，除非他自己不願意。
薄景淵以前熠熠生輝的黑眸，此刻空洞無神，沒有了以往的高高在上，仿佛從天之驕子跌入了塵埃，而那個讓他跌入塵埃的人就是她。
喬碧抬手懶洋洋地輕撫他的臉頰，溫柔說，“顧瀲說去德國有百分之六十的幾率治好你的雙眼，怎麼不去？”
其實她知道的，他執著的原因。
沒有想看的東西，怎麼會有想治好雙眼的沖動，而這樣的他，讓她怎麼安心互不相欠，再無瓜葛？
薄景淵喉結滾動了一下，粗啞低道，“我有我的理由。”
“你的理由，是不是我？”喬碧順著他的臉頰，指尖劃過他脖頸的喉結。
薄景淵下意識沉聲，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不是。”
“真的不是我，嗯？”喬碧在他耳邊故意呵氣如蘭，半年不見，她勾男人的功夫更上一層樓了。
薄景淵卻紋絲不動，但呼吸暗沉地警告了她一句，“喬碧。”
下一刻，喬碧懶洋洋地蹭入他的懷中，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僵，她得意地勾唇，“薄先生的身體比話更誠實。”
“你到底想做什麼？”薄景淵沒有推開她，也沒辦法推開。
“我想陪你去德國治療你的眼楮。”喬碧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輕聲道，“景淵，就算治不好也沒關系，往後我願意做你的雙眼，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