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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怡這話听著是調侃，卻相當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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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事業有成，身家不菲。董玉華卻家道中落，淪為打工仔。听著就更難受了。
“都沒提。我就是客氣一下。”董玉華搖頭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甦哪還記得？”
惡心誰呢？
她可沒甦振南那好脾氣。
現場氣氛有點壓抑，周倩怡那保養得當的臉上閃過異色。明顯不太舒服。
一幫老同學見兩個女人似乎有掐架嫌疑，忙拉開打圓場。紛紛入席。
因為是東道主，甦振南打圈敬酒，想用酒精混淆空氣中彌漫的尷尬。老同學都挺賞臉，紛紛將話題移到別處。可周倩怡卻冷冷坐在椅子上，有人敬酒她就淺嘗一口。目光卻時不時掃向董玉華，明顯耿耿于懷。
一群年過半百的名校生聚在一起，除了展望過去，大抵和普通長者一樣，聊聊家庭，談談孩子。自身混得好不好，也不太好意思炫耀。
何況還有個引領風騷的周倩怡在，更是不敢班門弄斧。
咚咚。
酒過三巡，包廂房門被人敲響，來的是餐廳總經理。他儀態得體，徑直走向甦振南。
“請問您是甦振南先生嗎？”總經理微微欠身，禮貌問道。
甦振南多喝了兩杯，嗓門也大了︰“是我。怎麼了？”
這才喝到哪，難不成你來趕人了？還是怕我沒錢買單？
年過中年家庭破產，而且成了無業游民。內心難免敏感脆弱。稍有異常就胡思亂想。
“那甦明月小姐是您的女兒。”總經理微笑道。“楚雲先生是您的女婿，對吧？”
總經理口吻平和，雖不算太大聲。卻也能讓整個包廂听見。
不提楚雲這茬，董玉華還能強忍不快。此刻卻瀕臨爆發。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冷冷掃了總經理一眼︰“沒看我們在聚餐？你有話就說！”
周倩怡見機卻道︰“小董，你這是發哪門子脾氣呢？人家經理又沒得罪你。也許是你女兒影迷呢？”
影迷？
女兒拍過幾部戲她能不知道？雖說目前有幾部主角戲在拍攝，可上市的幾部都是打醬油，連個大配都沒有。
周倩怡此言過于誅心，令董玉華既羞愧又憤怒。
“不不。”總經理從容搖頭道。“我沒看過甦小姐的戲，就是過來確認一下。打擾諸位的雅興了，非常抱歉。”
說罷，他彎腰離開，姿態擺得很足。
可總經理這一來一走，包廂內氣氛大變樣。有關孩子的話題擺上台面，尤其是甦家。
“老同學，你得管管你女兒啊。”周倩怡眯眼說道。“我記得她也是燕大畢業？之後還去澳洲留學，考上了精算師資格？怎麼就跑去娛樂圈工作了？還攤上這麼個老公？”
甦明月沒拍過幾部作品，卻靠炒作緋聞紅遍互聯網。更離譜的是老公吃軟飯吃到街知巷聞。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孩子大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多管。”甦振南微微皺眉，心中有點不快。
卻輕輕握住老婆的手心，防止董玉華當場暴走。
已經活到這份上了，再發泄也于事無補，只會淪為笑柄。周倩怡什麼為人，甦振南很清楚。老婆絕對不是她對手。
“話雖如此，可也不能眼看著自己女兒誤入歧途吧？”周倩怡放下酒杯，慢條斯理道。“找老公和找老婆找工作一樣，是個技術活，要慎重，要有眼力。一步踏錯，人生就毀了。就這點，不需要我教你也深有體會吧？”
董玉華徹底忍不住了。
你這是指著鼻子罵我董玉華坑老公？
她正要發作，甦振南卻吐出一口濁氣，目光淡漠地掃了周倩怡一眼︰“老周。我老婆很好，生活也很幸福。就不用你操心了。”
周倩怡冷笑，埋藏心底多年的憤怒即將爆發。房門卻再度被人敲響。
又是剛才騷擾過聚餐的總經理。
但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了七八名服務員，個頂個的水靈。一看就是精挑細選過。
而她們手中，全托著頂級名酒，店里昂貴的私房菜。
“甦先生，董玉華女士，又來打擾二位了。”總經理神色從容，吩咐員工上酒上菜。微笑道。“桌上菜肴也都涼了。嘗下本店特供菜，相信不會讓諸位失望。”
漂亮服務員換菜很快，不到一分鐘就上齊了。而且看這菜品，好幾道連見多識廣的周倩怡都沒吃過。
再看那擺上桌面的酒水，琳瑯滿目，總價竟高達數百萬之多！
菜可能不認識，但酒是國際通用，不可能認不出。
甦振南表情微變。董玉華直接就慌了。
她跟甦振南一起點酒點菜，可沒要這些奢侈酒水。再說——菜單上也沒這些菜和酒啊！
這要硬著頭皮照單全收，她和甦振南就真要破產喝西北風了！
董玉華要臉，自尊心強。就算到這份上，她也沒捅破說穿。甦振南卻開口了︰“經理。我點的酒菜已經上齊了。這些不是我點的。你上錯了吧？”
總經理面露職業性微笑︰“甦先生您好。這些酒菜是我們老板專程為您提供的。名為小滿漢。菜單上也沒有，所以不存在點錯。”
略一停頓，總經理繼續說道︰“老板得知甦先生夫婦在小店聚餐，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還特地囑咐我要為您提供最好的服務。”
甦振南怔住了。
董玉華也滿腹狐疑。
這大軒幕後老板是誰？甦振南不清楚，董玉華隱隱知道是個大人物，但也沒研究過。
講道理，他們不認識這老板啊。一下就拿出幾百萬的酒菜招待，有點 得慌。
“你們老板來了嗎？”董玉華虛榮心作祟，留了個心眼沒問老板是誰。要不這好容易渲染的氣氛，又得被周倩怡打碎。
“來了。老板正在隔壁陪楚先生喝酒。”總經理語態恭敬道。“董女士，您真是找了個好女婿。原本老板的意思是這小滿漢分兩桌吃。畢竟一百多道菜，後廚現調過來了三十多個五星大廚烹飪。您這邊一桌也肯定吃不完。可楚先生就是不干，寧肯吃花生米下酒，也得遷就您這邊。剛才我們老板就想過來敬您二位，卻被楚先生拉住了。怕打擾您二位的雅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