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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凶手是誰?”
石副局坐在觀察室內對鮑克疾道,對石副局而言,確認凶手是誰,才是第一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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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克疾把耳機調到更舒適的位置,抬頭道:“是誰殺了席如芸?”
听聞此言,席如香握緊了拳頭,語音陡然轉冷,一字一頓道:“馮子浩。”
“果然是他。”
听到‘馮子浩’這三個字,除了肖然,在場眾人俱都長出了一口氣。
十五年,五千多個日日夜夜,自打席如芸遇害後的這些個白天和黑夜里,一輩又一輩的公安同事,不知對著那陳舊的檔案耗了多少精力、熬了多少心血。
而今,此案的真凶終于要浮出水面了。
雖然手上的證據少之又少,人證也只是這個尚待洗清嫌疑的席如香,但現在總歸最接近真相的時刻不是?
“你怎麼知道是馮子浩作案?”
見眾人都處于心情激蕩之中,肖然便接過話題,開口問道:“他行凶時你有看到嗎?還是你幫助馮子浩謀害了席如芸?”
肖然話說的很重,但目的只有一個,排除席如香殺人的嫌疑,確立席如香人證的身份。
從席如香擺在客廳里的祭品,以及她到商貿學院追憶的行為,還有她的微表情,肖然能從她身上能夠讀出,她內心深處對席如芸還是有感情的。
要說恨意,在當年席如芸頂替掉她人生的轉折機會時,她或許有恨過席如芸,而且恨的很深,但現在,她心中有的是有懊悔與追憶。
“我與馮子浩不熟,怎麼可能會幫他。”
席如香無力地搖了搖頭,眸中一陣虛晃,似是看到了當年席如芸生命盡頭的掙扎與無助:“我看見了馮子浩把她引到了屋里。”
“當年你既然看到了席如芸發生危險,為什麼沒有立刻報警阻止?”
肖然冷聲說道:“而且在席如芸遇害之後,你又是出于什麼原因,沒有聯系警方,主動告知告知實情?”
“我……”
席如香垂下眼簾,沒有直視肖然的眼楮,她語塞了一陣,最終只吐出了三個滿含愧疚的字眼:“我沒有……”
“所以在當年,你的心里其實是怨恨席如芸的,對嗎?”
肖然大致推斷出了當年席如香的心理活動:“雖然你和席如芸之間表現的比較親密,但你內心深處對席如芸頂替了你進入大學,其實是很不滿的,于是在席如芸遇害的時候,你選擇了忽視,借馮子浩的手,滿足你報復的念頭,是這樣嗎?”
“……是的。”
席如香垂著頭,右手不斷搓著左手的大拇指,沉重道:“最開始我是沒計較過這些的,我嬸和我說讓我去打工時,我想著大學也沒什麼,不讀就不讀吧。
直到我工作之後,我才體會到生活的辛苦與艱難,看著她無憂無慮地漫步在大學校園里,那樣美好的生活……那本應該是屬于我的,……我嫉妒了,怨恨了。所以,我錯了。”
“也就是說,在席如芸來到臨安之後,你並沒有一直在金陵工作。”
鮑克疾道:“當年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臨安?在哪期間,你為什麼要與席如芸互換身份?”
“我在金陵打了半年工,那年她寒假返校之後,我就到了臨安工作。”
席如香平靜地回憶著往事:“我到臨安之後,並沒有去打擾過她,她也沒和家里說我來了這里。她當時可能是內疚頂替了我吧,有時候就讓我扮成她,去體驗一下大學生活。
我們之間太過熟悉,除了她而後有一顆痣,其他的我們倆一模一樣,所以就連她朝夕相處的室友都沒有發現我倆互換了身份……”
“所以你心中的不滿,就是在這一階段滋生的?”唐文問道。
席如香一時沉默,只是點了點頭。
“你在學校生活的那幾段時間,有沒有和馮子浩接觸過?”肖然問道。
席如香語氣很堅定:“沒有,我知道她的性格,比較沉默,而且我和她的同學們也不熟。”
“那你可知席如芸有沒有和馮子浩交往過?馮子浩又為何要害席如芸?”莫小北問道。
“應該是沒有交往過,她從沒和我說過有喜歡的男孩子。”
席如香道:“不過在11月2號之前,我到席如芸工作的地方去找她時,在路上踫到了幾次馮子浩,他把我當成了席如芸,說了一些曖昧的話,我就說了一些狠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具體是什麼時間?當時你住在哪里,為什麼會在路上踫到馮子浩?”
鮑克疾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還有,席如芸辭職之後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為什麼會進到馮子浩的屋里?據我們調查,馮子浩的家是在鼓樓社區,那麼當時馮子浩是不是有租賃了其他住處?”
“是的,馮子浩當時在新光社區租了住處,2號的傍晚,席如芸就是被他挾持進了他的出租屋。”
席如香組織了一下語言,有條不紊地為眾人還原著當年她看到的場景:“當時,我是住在康江街,席如芸工作的地方是在某廣場,我要去找席如芸,穿過新光社區是最近的路程。
如芸是11月1號、2號陸續把行李搬到我哪里去的。在那之前約是一個多星期,那幾天我每天下班都去找如芸吃飯。然後有一天傍晚就在社區的巷子里踫到了馮子浩,他以為我是席如芸,就和我聊了聊實習的事,我勉強給應付過去了。
結果第二天,好巧不巧我又踫到了馮子浩,他問我每天都從哪里過嗎,我說不是,只是這兩天有事,然後他又和我說了好一會兒,因為他是如芸的同學,我就陪他說了會兒話,誰知道第三天又踫到他了,其實不能說踫到,應該是他在故意等我。
那天晚上他意圖就很明顯了,說我長的還挺標致的,問我有沒有男朋友,還說暗戀‘我’很久了,要不要和他處一處。我知道他是把我當成了如芸,然後我就把他罵了一頓,說了些難听的話,當時我的性子比如芸要剛強一些,什麼話都敢說。”
“你對他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你的話刺激了他?”鮑克疾道。
“太久了,我想不起來了。”
席如香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從那天開始,往後一個多星期我都沒去找過如芸,也沒再遇到過馮子浩。直到11月2號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