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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六十一年,羅元國舉國哀悼,只因,國君最疼愛的五皇子得了瘟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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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國君的寵姬傷心過度,日日抱著五皇子的衣物淚流不止,沒多久以後,那寵姬也染上了病。國君本還沉浸在五皇子剛死的悲痛里,現下寵姬又一病不起,雙重打擊之下,皇上憂思不起,面色越發的憔悴了起來。
可以說,這一整年下來,是羅元國最大的噩夢。不僅百姓遭了難,鬧的人心惶惶,大家談瘟疫色變。本來以為能控制住的瘟疫,最後竟然還蔓延到了皇宮內。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可憐五皇子才將將出生,就因為一個宮女的疏忽,便也染上了瘟疫。孩子體弱,因此沒過多久,人就沒了。
裕華殿外,二皇子跪在外面,一臉的執拗,公公站在一旁,一邊嘆氣一邊道,“二皇子,國君也病著呢,今日怕是不會見您了。”
“我必須要見到父皇!”二皇子葉羅才五六歲,跪在那兒的時候,顯得又瘦小又可憐。
公公在宮中待了多年,看了太多的冷暖,對于二皇子的遭遇也是十分的同情。
奈何,二皇子的母妃犯了大錯,他就算是有心幫忙只怕也是無用。他喟嘆一聲,又一次勸道,“這樣吧,二皇子,您今兒先回去,等皇上身子好了,可以見您了,老奴再差人去喊您行不?”
“不行,”他咬牙固執道,“要是晚了,母妃就撐不下去了。公公,您就進去和父皇說一聲,說母妃也染病了,可是冷宮環境又冷又遭,要是再那樣下去的話,母妃就沒了。”
公公張了張嘴唇,不知該如何接話。一早他就听說了,二皇子的母妃——姜妃娘娘也染上了瘟疫,不過因為她此前犯了大罪,所以沒人願意去理會。加之此次瘟疫來勢凶猛,壓根就沒人敢靠近那兒。這件事,國君也是知道的,可是,國君對姜妃之事已然不再關心,又怎會派太醫去瞧瞧?
公公見他年小,更是不敢明說。可憐二皇子小小年紀,竟是要跪在這里懇求。
好一會兒,公公上前一步,扶著他的身子道,“二皇子,地板涼,你還是先起身吧。”
“不成,”葉羅掃開了公公的手,固執道,“沒有見到父皇,我不能起來的。”
“這,這是為何啊?”
他低下頭來,咬了咬嘴唇,眼圈都紅了。
“父皇,父皇他生著母妃的氣。我不知道怎麼讓父皇不生氣,但我知道,為了母妃,我要盡量的讓父皇開心。”
“……”公公頓時啞然。
“公公,您別管了,我就這樣等著,一直等父皇出來為止。”公公搖頭,心里越發的有些心疼。雖說姜妃私通侍衛,乃是大罪,可這五皇子年紀還小,就這樣跪在此處,也委實讓人心疼了一些。然,他勸說不了葉羅,便也只能立在旁側,心疼的看著。
……
傍晚的太陽落的格外的快,很快的,夜色就暗了下來。有太監進進出出的給里頭送著東西,卻從未有一人看五皇子一眼。
在他們看來,姜妃犯的大錯,那便是用多少的行動去彌補都挽回不了的。至于五皇子,姜妃倒下,只怕五皇子在國君心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自此,這皇上還會記得五皇子也未可知。
葉羅仰起了小腦待,眼楮一直盯著大殿的門,期盼著國君能從里頭出來,然後站在他面前,抱起他說,“我的小羅兒,父皇跟你一起去看你母妃可好。”
是了,印象里,他的父皇就是這樣的。
那時,母妃還未曾犯錯,父皇也是很喜歡母妃的。母妃說,她是冤枉的,一直以來,她從未對不起過父皇。
所以,葉羅一直堅信著,等父皇知道真相以後,便不會再生母妃的氣了。到那以後,他就可以再次的躺在父皇的懷里背詩,而後還可以听到父皇給自己講著他從未听過的故事。
那樣的日子,便是葉羅最期待的。
……
夜色,越來越暗了。葉羅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漸漸的都有些腿麻了。可是,他還是沒有見到國君。公公說,皇上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
葉羅咬著嘴唇,由原本的相信父皇會出來,到現在漸漸的都有些失望了。先前伺候母妃的嬤嬤說,“國君有了新歡,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姜妃娘娘了。”
那時候,葉羅還不信這句話,可是現在,他好似有點相信了。父皇因為那個寵姬,已經忘記了母妃,也忘記了自己。
他,不愛自己了……
想到這里,葉羅鼻子一酸,頓時有了想哭的沖動。他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父皇可以將母妃忘得一干二淨,也把自己忽略的這般徹底。難道,母妃在父皇心里,當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了嗎?
天邊,原本皎潔的月色,此時此刻,已然躲進了烏雲里頭。公公瞧著天氣,心里按道理了一聲不好。
于是,他走過去,來到了葉羅的身側。
“二皇子,看著天色,只怕是要下雨了,您還是回去吧,要不等會下雨了,您身子淋雨了可就要受涼了。”
葉羅依舊跪著不懂,只那眼楮直直的盯著宮殿,咬牙問道,“公公,父皇當真是不喜歡母妃了嗎?”
“……”公公噎了噎,身子微微的有些驚愣。
“公公,母妃是冤枉的。”
“……”公公嘆氣,這人都已經進了冷宮了,只要皇上信了,那誰能說究竟是不是冤枉。現如今,就算是冤枉的,只怕也無濟于事了……
“公公,您是個好人。”
公公愣了愣,有些訝異。好半天,他抿了抿唇道,“二皇子,老奴是心疼你。”
“所以,只有你是好人。他們,不信母妃,誣陷母妃,逼迫母妃。他們一個個的都想害死母妃,也想害死我!特別是那葉氏那拉!”
公公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他彎下身子,忙道,“二皇子,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