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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錦、秦朗相視一眼，均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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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讓他兩人拎著個包袱就來了，連生活費都不帶？她之前不是說過嗎？帶一點兒錢，要等到月底才會發放工錢以及五錢銀子的生活費。
趙老太還真是做得出來啊，讓他們倆身無分文的就這麼來了
幸虧余青山和楊晴也是輕車簡行離開，因為路途遙遠其他東西都不好搬運，所以很多東西都留下了，現成可以用，否則的話他們倆是不是得挖個坑生火把食物燒烤著吃啊。
秦朗便道︰“這半個月的月錢先支付給他們吧，讓他們去添置東西。”
甦錦點頭說好。
秦芳松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笑著道謝︰“我們來的急，把這事給忘了，謝謝三哥三嫂。”
甦錦、秦朗自然不會特意去拆穿她這話，笑道無妨，將銀子給了她，便要去看田地。
不想甦錦剛剛把銀子交到秦芳手里，趙良便自然而然伸手過去︰“給我。”
秦芳微微一滯，還是乖乖的把錢交給了趙良。
甦錦、秦朗相視，均蹙了蹙眉，顯然兩人都很不喜歡趙良這樣。
甦錦看的清清楚楚，在見到銀子的時候趙良那灰黑的眼眸突然間綻發出亮眼的光芒，臉上的神情也在那一剎充滿了貪婪。
與他平日里所表現出來的憨厚、老實截然不同。
甦錦一時有些懵，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
她忍不住同情的瞥了秦芳一眼。
手上一暖，是秦朗輕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看向他，他也看向她微笑道︰“走吧。”
“嗯！”甦錦笑著點點頭，心里有些滋味復雜。
這個時代的男人，別管多老實，都以一家之主自居，掌管著家里的銀錢財物，又有幾個會把女子放在心上？
四個人一邊走，秦朗一邊將自家的田地指點給兩人看，一邊仔細的交代趙良，他平日里需要做些什麼、怎樣做。
趙良不停的點頭“嗯”、“哦”答應著，只是看著他依然顯得有些迷茫的眼神，甦錦、秦朗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沒有、听懂了多少？
轉了一圈下來，也快到中午了。
甦錦、秦朗便準備回家。
“做管事一定得記賬，還得會看賬本，最好還能認識幾個字。西口村的里正就懂，明日起沒什麼事你便去西口村里正那去學。不用有什麼顧忌，我們給過里正送過禮的。”
臨走的時候，甦錦又交代道。
趙良撓撓頭，有些為難的道︰“可是，我、我怕是學不會呀！認字這種事兒，哪兒有那麼容易，我、我怕是學不會呀還有記賬”
秦朗︰“你先試試再說！若是不行，收了租子你怎麼知道是多少？亂了數目怎麼辦？”
趙良喃喃，只得面前點了頭。
秦芳尷尬極了，臉上紅紅勉強笑道︰“三哥三嫂放心，我會讓趙良去學的，肯定不能把賬目給三哥三嫂弄錯了。”
甦錦目光一軟，點點頭︰“慢慢來，不用著急。”
“嗯！”
不想，兩人剛剛舒了口氣剛剛離開，突然听到院子里傳來秦芳仿佛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失控尖叫聲。
秦朗頓時大怒︰“該死的！”
立刻轉身奔回去。
甦錦同樣怒意頓生，隨他一起回去。
他們前腳剛走趙良那混蛋就敢動手打秦芳，他們絕對饒不了他，今日非得狠狠痛揍他一頓不可！
不料——
兩人闖入院子，就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只見趙良整個人不知何時滾在地上，彎曲著身體劇烈的痙攣抽搐著，白眼連翻，嘴里吐著白沫。
秦芳站在不遠處雙手捂臉淚水漣漣，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甦錦心頭劇跳，“相公快制住他，別讓他咬到舌頭了！快把他打暈！”
秦朗毫不客氣過去揪著趙良一記手刀朝他後腦勺砍了下去，趙良白眼一翻，霎時暈了過去。
“三嫂！”秦芳大哭出聲，撲進甦錦懷中。
甦錦輕輕拍撫著她，心中又憐又憤怒。
這是癲癇，也是俗稱的羊角風、羊癲瘋！
秦朗臉黑如墨，目光陰沉，看了秦芳一眼，惡狠狠盯著趙良似要殺人。
如果早就知道趙良患有羊角風，秦家說什麼也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可是，當初求親的時候趙家瞞得死死的，一點兒口風都沒露。
如今再說什麼，卻都已經晚了。
“他這是你過門之後第幾次發作？”甦錦輕輕問道。
秦芳哭泣顫抖的身體一僵，慢慢的從甦錦懷中離開，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是、是第三次，嗚嗚，是第三次了。三哥三嫂，我、我好害怕”
她不停的抹著眼淚，眼淚仍然不停的往下流，顯然傷心極了。
甦錦輕嘆，羊癲瘋發作的時候很嚇人，想來秦芳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肯定被嚇得不輕。
扶著秦芳進屋，至于趙良，這個天氣在院子里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事，就讓他躺著吧，沒人想理他。
“你真是傻，”秦朗看了秦芳一眼︰“為什麼不早說？如果今天不是我們恰好在，那你怎麼辦？”
“我——”秦芳臉色又白了三分，哽咽道︰“我、我也沒法子，只、只能等他發作過去了就好了。三哥、三嫂，求求你們了，這事千萬別告訴爹娘，我不想讓他們難過擔心。”
事已至此，她就算告訴娘家人，又有什麼辦法？
“趙家人太可惡了！”秦朗一拳砸在椅邊上，忿忿道︰“如果早知趙良如此，爹娘斷斷不會允許你嫁給他！”
秦芳眼淚又嘩嘩的流下來，止都止不住。
半響方哽咽著道︰“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甦錦也暗暗嘆氣。
若是在現代，就沖趙家隱瞞病史這一條，只要女方想，分分鐘都能離婚，並且還能要求男方給與一筆賠償。
可是在古代，還真如秦芳所言，這就是她的命。
即便這事兒傳開了，也沒人會覺得應該和離，有人會幸災樂禍、有人會冷嘲熱諷、有人會嘆息她命苦、也有人會心生憐惜同情，但是，沒有人會覺得因為這個就要和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