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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局，審片室。
  折騰許久的《無極》終于送審了，意義重大，審查委員會幾乎全員到齊，外加韓三坪、趙領導等人。
  近兩個小時的長度，已接近尾聲。
  大銀幕上，無歡儼然是勝利者，捉住了傾城，綁在椅子上；把韓國的昆侖奴吊在了樹上，又把日本的光明大將軍吊在了房梁上。
  構圖對稱，有一種幽默的美學。
  隨即，無歡苦大仇深的講述心路歷程︰
  “我就是20年前被你砸暈的小男孩，你拿了我的吃的然後逃走了，你是世界上第一個騙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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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讓我不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人，連我自己在內，你毀了我當一個好人的機會，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得到過愛……”
  謝庭峰邊說邊哭，還拿出一個饅頭。
  “……”
  審查委員會受不了了，趙領導受不了了。
  緊跟著，無歡居然莫名其妙的把大將軍放了下來，又莫名其妙的開始打架。
  無歡一刀把大將軍捅死，昆侖奴一刀把無歡捅殘，無歡搶過他的刀，也捅了昆侖奴兩刀。兩個男人死了，昆侖奴帶著傾城飛走了。
  全片完。
  “……”
  審查委員會更受不了了，趙領導更受不了了。
  這特麼講了個啥？？？
  大家試著尋找電影的主題，感覺確實有很多思想要表達，但每一種都那麼空洞，每一種都立不住。
  尤其當饅頭拿出來時，大家都崩了。
  無歡被傾城欺騙，變得不信任人巴拉巴拉，邏輯上可以。但放在電影中，支撐不起全片的構架。
  一個大反派冷酷無情，一心把主角弄死。
  結果揭開謎底，就因為小時候被主角騙過……
  觀眾不會去思考什麼童真、純粹，只會覺得滑稽幼稚，導演人為的把人性簡單化了。這種簡單化，甚至低過了商業大片的平均水準。
  “別老整三歲地，有能耐你整四歲滴！”
  《無極》是陳導改變的開始，此後他就喜歡用宏大的構架，去包裹一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的主題。
  比如《妖貓傳》。
  使得觀眾往往懵逼，你弄這麼大一個故事，就想表達這麼個東西？
  內核支撐不起來。
  韓三坪已經看過成片，第二遍看，已能做到出色的表情管理。而趙領導緩緩腦筋，組織大家討論。
  “畫面精美，有東方韻味。”
  “特效場面很好啊，我看是目前的最高水準。”
  “我覺得沒什麼可修改的。”
  “激情戲的尺度稍微有一點點，但也不為過。”
  議論了一番，肯定給過嘛！
  散場時，趙領導和韓三坪聊了聊，問︰“檔期定了麼？”
  “12月中下吧，我們準備在11月啟動宣傳……對了，還請大家多多配合。”
  韓三坪遞過一份宣傳方案，趙領導接了，只是憂心︰“這片的質量，唉，你感覺商業價值怎麼樣？”
  “怎麼說呢？國內票房確實有潛力，特別今年院線重組、新建，又增加了不少銀幕。但還沒有一部電影，能把這些潛力全調動出來。
  《英雄》那個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無極》我估計在2億左右的水準，但這部片不僅僅看票房，更重要的是盈利模式的全面試驗……”
  “好，我盡快研究一下。”
  趙領導離開電影局，回到廣電。
  說起來，在去年末徐領導已經調任去豫省了，接替的是一位王領導，以前在皖省做一方大員。
  而她仍是副手，她從96年進廣電一直干到2011年，始終是副手。
  趙領導在自己的辦公室，翻開那份方案︰
  首先宣傳費1億，不知真假，反正就寫著1億。方式多種多樣，全面開花，比如在好萊塢所有電影雜志上，連續兩周刊登《無極》的消息。
  比如今年的戛納電影節，辦了一場盛大的派對。還有從頭到尾的內容保密，利用鋒芝緋聞炒熱度等等。
  趙領導主要看11、12月的活動︰
  包括反盜版維權誓師會，舉辦慈善拍賣，拍賣陳楷歌的手表……其實種種花活兒，《英雄》已經玩過一遍了。
  《無極》只是更猛烈一點。
  而核心部分，是希望廣電出面，利用國家公共資源宣傳。片方願意拿出1800萬，砸在央視各套節目中，更希望《無極》能上《新聞聯播》。
  一部電影上《新聞聯播》，可是需要強大的公關能力。
  趙領導看完方案，寫了幾句批示，讓人報給王領導。
  ……
  王領導看完，也在思索。
  如果答應，就等于廣電為《無極》背書，比如搞一個“重點推介影片”的名頭，一路綠燈。
  可關鍵還有一個呢！
  他想了想，給某方打個電話︰“《地球大炮》能按期完成麼？”
  “剛了解到，後期有處小細節要調整，再晚一個月。”
  “再晚一個月？干脆明年底上映算了！”
  他知道這東西不能催，道︰“那好吧，不要給太大壓力，什麼時候送審什麼時候看。”
  掛斷電話，王領導合上《無極》方案，放到一邊。
  先等等吧！
  ……
  康佳總部。
  做家電的那個康佳。
  多媒體營銷事業部正在開會，總經理听著匯報︰“《無極》方面能提供的有，長達11分鐘的片花、一些電影票和簽名海報，以及部分活動的冠名權。”
  “都有什麼活動？”
  “電視媒體方面，主要是京台二套的《環球影視》，可以制作一檔‘康佳《無極》月’節目。
  四周四期，剛好持續一個月，陳楷歌、陳虹都會參加。”
  “京台二套啊？要是央視6套就好了。”
  “看出價多少嘍，價碼夠了，所有活動都能冠名。”
  因為康佳要出一款鉑晶高清平板電視，就想弄點新花樣推廣。目前達成的條件是，《無極》給11分鐘的片花，在全國賣場的康佳高清電視上播放。
  別的要想合作，還得加錢。
  總經理敲著桌子，沉吟半天，道︰“如果只《無極》一部，談也就談了，你們覺得《地球大炮》會更好麼？”
  氣氛瞬間熱烈。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天下影視從未讓觀眾失望過。”
  “科幻片我始終覺得不保險。”
  “但科幻片跟我們的產品，相對來講更搭配吧？”
  “就沖那1億美元投資，也得選《地球大炮》。”
  “……”
  總經理經過一番糾結，還是拍板︰“好了，《地球大炮》不可能毫無動靜，先等等看！”
  諸如此類的選擇，發生在很多地方。
  《無極》周期短，佔了點先手，《地球大炮》繼續神秘著。
  （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