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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回了玉照宮林媛就命人打開了齊容華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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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自然，吳御醫是在場的。那一瞬間她和宮人們屏住了呼吸，直到吳御醫確認里頭沒有毒物。
&nb那是一種熟悉的香氣。林媛隆寵多年，一直用嘉蘭胭脂勻面，不過面前這一份，的確如齊容華所說，和平日里夏國的產物不大相同。
&nb顏色偏橘黃，香氣更加清幽冷淡。
&nb不得不說，這東西勝過夏國嘉蘭，就算在現代，氣息清幽的護膚品總比那些聞著膩味的要上檔次。
&nb初雪幾人都是識貨的，圍攏上前看稀奇。初桃道︰“齊容華小主到底是什麼心思呀，送這樣貴重的東西給娘娘？上次她也送過禮物，但是她難道看不出來娘娘不想和她深交麼？偏還不放手地上趕著逢迎。”
&nb“是啊，為了什麼呢……”林媛不認為齊容華很蠢，得不到的東西不能強求，這是宮里嬪妃都明白的道理。
&nb她怎麼就不明白？巴巴地去了玉容華的萬春宮，又巴巴地送了胭脂。
&nb齊容華所贈的胭脂被林媛束之高閣。雖然知道里頭沒有毒物，但並不代表這不是一個陷阱。
&nb她還是用著之前的夏國的胭脂，心里時常有不快。這不比不知道，夏國的嘉蘭就是不如暹羅，身為一個驕傲的女人，見過了最好的東西就想要擁有，次一等的是怎麼都看不上眼。
&nb幾日之後，仿若是風浪來臨前的平靜，後宮眾人相安無事。到了二月二十五，順貞門大開，秀女由宦官引著魚貫入宮。
&nb第一日的初選，帝後是不會露面的，就連林媛這等高位宮妃也懶得行動。
&nb初選只是禮部與後宮六局操辦，對于那些出身高貴、或早早入了帝後發言的秀女們，他們根本沒膽子做手腳。這第一關的甄選淘汰者雖多，卻都是無足輕重之輩。
&nb林媛和趙昭儀一同去了“朝華堂”，檢視各寢殿的擺設規制，這些屋子今晚就會被征用來給那些過了初選的秀女們居住。
&nb不出所料，到了晌午的時候底下人就來林媛跟前稟報，說是有一位秀女在暗房里查驗時，不小心被嬤嬤破了身子。
&nb秀女進宮除了要眼看體態容貌、是否有疾病，還要驗貞。
&nb說是嬤嬤不小心給弄破了那個地方……這可真是難以避免的不小心啊，這位倒霉的秀女被破身後只能遣返回鄉，日後的婚事也很艱難了。
&nb林媛听了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淡淡問道︰“是哪家的秀女？”
&nb“是金陵通判劉家的。”
&nb果然是小門戶。
&nb林媛揮手道︰“這點小事，不必去回稟皇上和皇後了。按制，杖斃那個做事不慎的嬤嬤，再賞劉秀女黃金三百，送她回金陵。”
&nb宮人應聲告退。然而就在他跨出殿門的同時，另一位宮女匆匆小跑進來，道︰“稟昭媛娘娘，翼州韋家的小姐……韋小姐，自盡了……”
&nb林媛霍地就站起身，手指微微顫抖起來︰“哪個韋氏？”
&nb“翼州汝南將軍之女……”那宮女也知事態嚴重，滿面花容失色︰“就是靜妃娘娘的族妹！”
&nb“帶本宮過去。”林媛攬裙扶了初雪，命人速速備輦。
&nb朝華堂地處中宮西側，距離交泰殿、金鑾殿、建章宮都很近。這地方佔地廣大，屋子不少，素日里不會住人，只等著選秀時征用一番。
&nb皇家處處奢靡，偌大的朝華堂幾年才用一次。
&nb林媛雖趕得急，到了才發現趙昭儀與上官皇後都在。她匆匆下攆往不遠處那人群簇擁的一間屋子趕去，心里越來越沉︰韋家幼女真的死了。
&nb靜妃的安穩讓所有人感到心驚，林媛的確希望上官皇後阻止韋小姐入宮，以此激怒靜妃讓她不得不有所動作。但事情大大出乎她意料，韋小姐進宮了，並死在宮里。
&nb林媛無暇多想，快步上前見過了皇後與趙昭儀，往里一瞧就見靜妃正伏在屋內的書案上哭泣。四周圍攏了不少人，都被皇後身旁的宮人擋在三丈開外，屋子里頭並沒有看見尸首，怕是早就抬下去了。
&nb朝華堂是初選後定下殿選的秀女才能居住的，此時已是晌午，韋氏身份尊貴早早地過了初選，且被宮內嬤嬤引到朝華堂里，並不奇怪。
&nb這間屋子里是尋常的偏殿布置，里頭一眼望去就看到穿堂。沒有人敢踏足這死人的屋子，只有靜妃，坐在里頭旁若無人專心哭她的。
&nb上官皇後很是動怒，命人將朝華堂中曾見過韋氏的宮人都捆了上來，周遭一片求饒哀叫聲。趙昭儀面露憂愁立在一旁，里頭的靜妃掩面啜泣，光潔姣好的臉頰上淌下珍珠般的淚水，竟是楚楚可憐的美態。
&nb林媛自知插不上話，也不敢擅動，站在一旁做皇後的陪襯。上官璃已經發了半日的火了，將那些牽扯到的宮人們動杖刑，折騰許久卻沒有結果。此時林媛來了她亦無心理會，指著朝華堂的總管宦官劉成，喝問道︰“你們都是怎麼服侍韋家小姐的！好好一個貴女，進京選秀卻莫名自盡！”
&nb劉成早就被嚇傻了，支支吾吾地，倒是旁側一個秀女跪著道︰“臣女是同韋小姐一同來朝華堂的，韋小姐一個時辰之前正是與臣女一道挑屋子。這一間偏殿院前種有海棠，是吉兆，韋小姐遂選了它。韋小姐不喜歡宮人擅動她的衣物，將服侍她的宮女都屏退了，自己親手進屋內整理……然而短短半個時辰，就傳來韋小姐自縊的死訊。”
&nb上官皇後的眼楮也眯了起來。她漫不經心地掃視對方一眼，平緩問道︰“你是宣稱知府之女陶氏？”
&nb上官璃對選秀一事做足了功課，所有秀女的畫像她都仔細看過，自然記得。陶氏低頭稱了是。
&nb“那麼陶秀女就是最後見到韋秀女的人了？”
&nb陶氏沒有猶豫，再次稱是。
&nb四周一陣冰冷的抽氣聲。
&nb林媛看得分明，這個陶氏也夠倒霉了，無辜受牽連。不過瞧她的樣子倒像個膽大的，與其等著被查出來，還不如自己先認了。
&nb“既然這樣，就先將陶秀女與這一眾奴才一同送去慎刑司看押吧。”皇後擺手吩咐。皇後身側的一位嬤嬤上前拉了陶氏，道︰“這是宮中的規矩，小主牽扯人命，就要暫押進慎刑司的。小主也無須擔心，您若是清白無辜，自是很快就會放出來。韋小姐死得十分蹊蹺，不得不委屈小主了。”
&nb陶秀女和一干宮人都被押了了下去，林媛听著這話心里卻是一咯 ——上官璃的心腹嬤嬤親口說韋氏死得蹊蹺？
&nb靜妃低聲嗚咽傳進耳中，林媛想起乾武十一年承衣錢氏的死。
&nb錢氏自縊後靜妃被萬夫所指，百口莫辯。
&nb如今死的是靜妃的妹子，皇後卻毫不忌憚。
&nb到底是誰殺了韋小姐？是故技重施，還是皇後心狠手辣？
&nb皇後欲轉身離去。然而恰在此時，一宮人慌忙奔至皇後面前，呼喊道︰“皇後主子，出事了……長樂宮元榮帝姬病重！”
&nb上官璃猛地一驚，也顧不上韋小姐的死，立即領著一眾人往長樂宮里趕。
&nb元榮帝姬是蕭皇後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蕭後駕崩，她暫且被抱在長樂宮撫育。
&nb帝姬的身份，使得後妃朝臣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一位帝姬再怎樣出眾，都不會參與皇位的爭奪。
&nb上官璃也從來不曾關注過這個女嬰。她與蕭皇後斗了一輩子，蕭後死後，元榮在上官璃眼里沒有任何價值，也不會為了出口惡氣冒險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
&nb然而身為皇後，照料元榮是她的本分。若元榮出了事……
&nb上官璃甫一進長樂宮就看到四下奔走的宮人與醫女，素日里莊重肅穆的長樂宮此時竟亂作一團。手心里漸漸滲出冷汗，她一路進了帝姬所居的後殿，壓抑著驚慌道︰“帝姬……帝姬怎麼了！太後娘娘呢，怎麼不見太後娘娘……”
&nb一眾醫女圍攏在里間的暖閣里，所有人都是一副倉皇失措的樣子，皇後問出這一聲，才有一個嬤嬤上前跪了道︰“帝姬高熱不退，很是危險！太後娘娘今日清晨就出宮去了明覺寺上香，宮內已經有侍從快馬加鞭送信去了，然再快也要兩三個時辰之後才能趕回來呀！”
&nb這嬤嬤是長樂宮的值守宮婢，名喚之映。她是萬萬不曾想到元榮帝姬會在太後離宮的時候出事，而素日里太後的貼身宮婢之雲、之景等人，也都隨太後出宮。她在長樂宮只是傳話宮人，如今竟要撐起偌大架子來指使那些醫女宮人搶治帝姬，此時早已是心力交瘁。
&nb見了皇後，她仿若抓住救星一般，急忙請皇後主持大局。上官璃面上強自鎮定，心里其實也很是沒底，她掀了簾子至內室探望元榮，一壁問之映道︰“帝姬是什麼時候發病的？為何會高燒？既然太後不在，那麼皇上呢？”
&nb“皇上，皇上正接見高麗使臣……”之映心知元榮病得急，心里又是焦灼又是恐懼，掩面痛哭著︰“奴婢不敢去驚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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