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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幽,苗人頭領終于帶著自己的兒郎們來到了熟悉的應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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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北方的長沙人,給他們九部苗帶來了可怕的記憶,從祖輩開始,就不斷地遭受欺凌,從前任由他們打獵種田的地界,完全被強佔去了,並且那些人仍不滿足,還在夜以繼日地一步步侵奪著他們的生活區域。
從前他們是無可奈何的,尤其是面對苗人頭領現在正看到的那些營寨。
一開始的交戰,他們完全沒有苗人的辦法,後來他們發現苗人隨軍的車乘如果在山里就施展不開,于是他們開始選擇進入山中才與其交戰,可卻發現他們進了山還是有銳利的劍戟和弓箭弩機,還有堅硬的盾牌,他們還是無法抗衡。
慢慢地,不斷被欺凌的過程中,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山外人進來了,給了苗人們一些幫助,也讓苗人開始有了在技術上和敵人拼搏的資本,但他們還是發現,不管從士卒的體格,還是戰術,或者像是敵人擁有的那種集合戰陣殺氣的手段,他們都沒有,或者比不上,還是很難再戰爭中獲得一個滿意的結果。
像是這種營寨,水攻火攻,夜襲設計,他們從來沒有正面攻進去過,昨天晚上還是第一次。
這都是仰仗了敵人的內亂的緣故啊!苗人首領暗中感嘆道。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這有可能是狡詐的長沙人又一次的計策,以往他們已經在這方面吃過很多虧,但是昨夜,在無比的渴望當中,他最終艱難地做出了試探的決定,結果很是喜人,他們大獲全勝,取得了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後果!
如今,苗人頭領決定自己再賭一把,並且賭完這一把就收手。相信這一次的掠奪能夠讓他們支持很久。
由來已久的歷史,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想要擊潰長沙人,靠自己是很難做到的,只有依靠那些時不時給他們帶來糧食、箭矢和兵刃甚至一些兵法書的外來人,才有一線希望。
但終歸戰爭的勝利是要依靠自己來獲得的,盡管外來人在上一次長沙國來勢洶洶的大合戰當中出手幫助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免于亡種的命運,但是苗人頭領其實也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是支持不了太久了。
所以,這一回得到的物資很有可能是他們扭轉局面的一個大手筆!擁有足夠的物資和武器,才能夠讓種族延續,擁有更強的戰斗力,在之後的戰爭中獲取勝利,獲得外來人的另眼相看,爭取更多的援助......
一環環緊密相扣,這樣就直接形成了一個顯然易見的邏輯——獲取物資,獲得勝利,獲得援助,延續種族,終于能夠把長沙人打趴,告訴他們自己苗人是不好惹的,然後繼續以往千百年的生活,這就是屬于每一個苗人的小小心願了。
族人們已經慢慢地從山里涌了出來,苗人頭領回頭去看,粗略一數,大概也有了四五百之數了。
昨夜的沖擊,也讓這位頭領大概明白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經驗的長沙國軍卒巡夜方式,畢竟從前都是對方直接集中兵力擺開了陣勢才開戰的,是以昨夜他也特意等待了所有族人到達才進攻。
但是現在他知道,巡守的士卒是輪換的,這個時刻,對方軍營當中仍然清醒並且擁有作戰能力的人,絕對比自己想象的少,並且這些人都是分散到營寨各處的,主要負擔對內警戒的任務,所以每一處的兵力都很薄弱。
他們這幾百人作為先頭部隊先沖一把,絕對足夠了,讓後續的族人繼續涌入,如此一來,也好把握住最多的時間進行掠奪和破壞。
問題不大!苗人頭領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忌憚地看了一眼營寨前箭塔上立著的士卒,當然,這位士卒只是擺出來好看的,事實上就算是苗人大搖大擺地從他眼皮子底下走過去,他也會若無其事地假裝沒看到,比要對方進寨子才行,否則,營寨當中諸位等著立功等得眼楮都快發綠的大人們恐怕會聯手把他給生撕了。
苗人頭領當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他接著微弱的月光,參考著手上捧著的一卷來自對方營寨當中內鬼獻上的布防圖,大概知道了幾個布置在帳外的崗哨的位置,也知道他們的視覺盲點。
于是他大手一揮,弓著身子從林子前走過,幾百號人也浩浩蕩蕩地跟著他走去,當然,他已經事先安排好了幾個人留在原地作為接引,同時也安排好了專人負責沿途留下記號和標記,以指引後來者順著他們的路徑殺入寨中。
終于,苗人頭領來到了事先選好的地點,並且在瞬間推出了幾個學業有成的通習巫蠱之術的年輕人和已經上了年紀的各族祭祀,他們將負責打開一個缺口放他們進入,就如同昨天他們做的一樣。
轟隆!一聲巨響,幾條由苗人巫蠱手中打出去的黑色飄帶狀能量體,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根本很難為肉眼所見,虛弱無力地砸在了草草扎起來的木頭寨牆上,直接不客氣地轟開了一個巨大的圓洞。
旁邊崗哨上的長沙兵卒立馬持起自己的弩機,警惕十分地靠在崗哨上面,這份表演也做的他很是苦累。
不過這也讓他其實對自己的職責有了幾分更深刻的理解。雖然說給出了布防圖,但是敵人怎麼行動,張銘卻沒辦法直接給出指導,所以這些人究竟是打算從哪個方向,在什麼時候開始進攻,張銘也不知道。
崗哨固然在發現苗人的時候接到通知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事實上幾個崗哨都沒發現有敵人靠近,敵人就已經在巫蠱發射能量以及能量轟炸爆發出來的木屑灰塵的掩護之下直接一步殺入了寨牆。
這固然和苗人的戰法有很大的關系,畢竟像這種直接甩出來巫蠱之術相攻的辦法,已經算是有點開掛了,將士們在沒有主將親自率領之下,動用王氣造成的法門凝結之勢,其實是沒多大辦法跟這種黑色能量體抗衡的。
但是,更有關系的事實上還是敵人得到的布防圖。他們所有的明面上的布置,已經讓對手都洞悉了,所以對手哪怕是一些在他們眼中還沒開化的苗人,但還是敏銳地找出了足夠隱蔽和有效的進攻點,讓他們措不及防。
雖然這些不開化的苗人已經得到過敵國的暗中援助,給與了一定的教學,其實沒他們想象當中那麼不堪。
在自我檢討和思考當中,這位崗哨上的士兵已經接連射出了七八只箭矢,也有一些燥脾氣的苗人放棄進攻進入寨牆,而準備轉而過來攻擊他了,于是士兵連忙下了崗哨,這是為張銘所臨時允許的。
按理說,這種警惕的司職,是絕對不能夠擅離職守的,但是今次卻是張銘特意的安排,在這種安排之下,只要苗人們成功攻入了他們的城牆,就算是張銘的算計成功了一部分,身為崗哨的士卒也沒必要身處險地了,因為接下來的步驟大家都知道,而需要趕快趕回去給張銘足夠的信息參考。
只要苗人一進入營寨,最好有一定的深入,那麼張銘的算計就成功了!
苗人頭領一馬當先,率領著自己幾個要好的老伙計頭個闖進了敵人的營寨。
為了使得表演更加真實,張銘還是安排了不多的幾支巡守隊,他們都得踫運氣,誰在巡守的時候踫到了苗人進攻,那也沒辦法,當然,張銘沒有要他們死戰到底,但遇上了這麼多的苗人兵,是否能夠退的回來卻是一個問題。
“哈!”一聲怒吼,苗人頭領手起刀落,砍掉了身前一個長沙國士卒的腦袋,那個腦袋上的眼楮還瞪得很圓,嘴角帶著一絲快意,頭領知道,這個士卒在臨死之前已經殺死了兩個身著半甲的苗人勇士,算是夠本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出戰之前,張銘就已經承諾,擔任誘惑性質的巡守隊員,不僅給予高額賞賜,身後撫恤按照一般情況的三倍給予,並且給其子蔭一級爵,這是張銘權限之內能夠做出來的承諾,這是士卒們知道的,當然,張銘的公族身份也有一定關系。
這種標準已經是軍中少見的了,足夠家人安穩過去半生,這種情況下不去拼命,還有什麼值得拼命的呢?
頭領抬起頭,看向巷口逃竄而出幾個長沙國士卒,皺了皺眉,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之前,這些巡守隊員是沒有這麼貪生怕死的,反而明明能夠逃去還硬是留下來和他們硬拼的更多。
算了。頭領甩了甩腦袋,把這一絲無謂的擔憂甩出腦袋去。對方的體制之內,都能夠出現連續向自己報信布防圖,恨不得自家軍隊立馬在此地崩潰的高層,還有什麼不能夠出現的?
說不好是因為昨夜的夜襲,這些巡守隊員對自己這幫勇士,產生了畏懼也說不定呢?!
“哈呀,哈呀!”首領口中大聲吼著,朝著寨內一個方向奔去,他身後跟著百來個苗人勇士,其余的人則在另外一個頭領的帶領下朝著其他方向去了。
早在來之前,其實他們就已經對于長沙國軍寨的布局有了研究,也對他們這次的目標有了計劃。
如果情況允許,自然要殺傷更多的長沙國士卒,但這對于苗人部族的生存並不具有決定性,他們最需要的還是長沙國的士卒的隨軍給養。
只要掠奪和破壞掉的足夠多,那麼長沙國士卒擁有的就足夠少,他們能夠支持的時間也就少,自然不戰自退,自己這一次的出戰,也就算是達成了目的,除此之外,他們還得到了對方的很大部分物資援助,這樣一來,更能夠讓他們養精蓄銳,最終才能有資本在接下來的戰陣當中獲得勝利的可能。
他們選擇的幾個地方,正是布防圖上重點標注出來的軍械庫和軍糧屯區,雖然昨夜他們夜襲也針對了一下這兩個地點,但是由于事先沒有太明確的計劃,再加上他們族人在完成了掠奪之後,退走的時候有一定的散亂,所以沒人知道對方還剩下多少。
但是對比他們自己得到的,和今日長沙國軍隊還在繼續前進,他們還是可以確定敵人剩余的有不少,起碼足夠支持其繼續作戰。首領的戰略也很簡單,就是搶奪到對方無法繼續作戰的程度,就可以放其自去。
很快,首領就帶著自己的部眾一路狂奔來到了布防圖上標注的軍械庫附近,可是一路過來,越接近他卻越發地感覺不太對勁。這營寨當中的人太少了,少到他們幾乎沒遭受到幾次阻擊。
畢竟要人家去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跟他們做戲,成本是很高的,張銘也無意做一個殘暴的軍將,這對自己未來的發展和自己的名聲絕不見得有多好,所以該給的撫恤要給,賞賜也不能吝嗇,就這樣,願意去的還是少數,實在是出不起這個代價來跟苗人頭領周旋。
不過還好,不做這些事情,苗人頭領還是醒悟地足夠晚。藏身于旁邊一處營寨內,正開了一條簾縫,觀察在外頭狂奔的苗人部眾的張銘,嘴角微微一翹。
這時,那個苗人頭領卻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腳步,然後他大聲一喊︰“扣嗎累哭怕!”
苗人部眾們于是三三兩兩略帶著遲疑地慢慢停下來了,但還有幾個不听招呼地繼續往前沖,首領見此眼皮跳了跳,自己的部眾就是這樣,跟紀律嚴明的敵軍從來沒法比,這或許也是苗人總也打不過長沙國軍隊的原因之一。
他搖了搖頭,不去管那些不听他指揮的家伙,而是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口中陰沉道︰“集中起來,我們先徐徐向後退。”
張銘沉著聲音哈哈一笑,對著旁邊的幾個校尉說︰“看來我們也可以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