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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第七區的某處高架上，前臉被撞得破破爛爛的貨車正在高速行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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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很晚，此時的車流相對高峰時段要少很多，這是穆白能一直保持高速駕駛貨車的原因。
此時的他，面色有些差。
實際上剛才他的一番行動，無論從細節還是結果上都已經達到了無可挑剔的程度，但這並沒有讓他露出輕松的表情。
當他恢復時間流速之後，就一直處于這樣面色很差的狀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身體反饋出了不舒服的信號。
剛才為了維持時間停止狀態，他吃了太多太多的妖怪了。
就算是一直卡著能量的極限在進食，時刻保持著能量不會超過身體承受極限，但他缺忽略了另外一點。
這樣消耗能量再補充能量的方法，如果掌握得好，的確可以一直將體內那種能量控制在飽和邊緣，但……
這並不代表他的身體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無限“永動”下去。
單次進食超過身體承受極限會受到反噬，而多次進食始終維持飽和邊緣，同樣會受到某種反噬。
穆白能十分確定現在的自己遭到了那種反噬。
也許，這樣的反噬和一次進食超過承受極限的妖怪並不是同一種，但他的身體的確出現了異常的情況。
他能十分直觀地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在傳遞著疲憊的信號，這種疲憊，已經是精疲力盡的那種程度。
如果僅僅是疲憊的話，也不至于讓他面色差到目前的程度。
除了疲憊之外，他還發現血脈所需的那種能量上限跟著變化了。
就像是充電電池的反復充放電次數過多會出現電池容量降低甚至報廢的情況一樣，他的身體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在之前停止時間之前，穆白讓雙杠把貨車車廂里的所有妖怪挨個弄死，在這之後，他食用了一頭足以讓他的能量處于飽和狀態的妖怪，而後才恢復了時間流速。
此前明明處于能量飽和的狀態，也就是能夠維持十秒左右停止的狀態，但現在他所能維持時間停止的最長時間，已經只有五秒。
在這之間一直都在開車的他，並沒有使用能量，但可以維持時間停止的時間卻直接被斬斷一半。
這能直接說明那種反噬的確出現了。
“該死……”
咬著嘴唇罵了一句，穆白的呼吸有些沉重。
之前想到這樣間接實現“永動”的操作之後，因為事態緊迫，他沒有多想其他。
現在回過神來細想一下，如果當時考慮得足夠清楚，可能就不會出現現在所遭受的這種反噬了。
這種“永動”不可能實現的原因很簡單……
之所以他能夠輕松食用遠超過自己體積許多倍的食物量，是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是他的胃在消化，而是身上的那種神秘血脈的作用，而神秘血脈其實充其量也就是相當于一個超大的“胃”，會隨著他的身體承受能力變強而跟著變大的“胃”而已。
就算消化速度快到極致，但頻繁多次地讓“胃”一直處于高負荷狀態，不出問題才怪……
但話又說回來，在那個節骨眼上，有這樣一個將白色狼人和一眾妖怪帶離戰場的辦法，就算是提前知道會受到反噬，他也不得不去做。
那麼多條人命呢……
“還在少……”
穆白難受的表情多出一分。
他現在能維持時間停止狀態的時間，已經只有四秒出頭。
這樣操作之後他所承受的反噬，現在看來並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持續性存在的。
一直在副駕駛觀察自己老大的雙杠，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老大……從剛才到現在你就是一副苦瓜臉，不就是那堆放在山頭上的妖怪你吃不到而已嗎？有這麼難受嗎？”
穆白作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跟這有個屁關系啊……我是揪心啊，你把這車撞成這個樣子……”
“又沒撞死人，怕啥……再說了，剛才時間停止，也不會有人開罰單……等等，話說這車都是偷來的，罰單也罰不到咱們吧……”
“問題是……咱們得賠錢給這輛車的主人啊……”
“啊？憑本事偷的車，還要賠錢？”
“讀書人的偷不叫偷，叫借，有借有還才是正常人的三觀，這車爛成這個樣子，還也不好還了，所以咱得賠人家一輛新車的錢才行。”穆白說完，分神看了一眼雙杠，而後重新看向前方路面說道︰“杠杠，吳永處這個人雖然大方面沒什麼問題，但是他有很多價值觀之類的都是錯的，你不要跟他學。”
雙杠似懂非懂地晃了晃杠身。
穆白並沒有跟雙杠說出關于他為什麼這麼難受的實情。
雖然雙杠可以絕對信任，但關于血脈的東西，目前他自己都搞不懂，跟雙杠說也沒有啥實際意義。
卡車開到了之前穆白換車的地方。
在穆白的授意下，雙杠悄悄溜進了此前停在路邊的五菱宏光上。
隨後，兩車一前一後行駛到了附近一處沒有什麼人的公路邊緣。
仔細觀察周遭確定沒人沒監控之後，穆白和雙杠將火車上還剩下的妖怪搬到了五菱宏光上。
盡管從山上帶走的妖怪數量不多，放在卡車車廂里還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但卡車畢竟是卡車，超過六米很多的車長已經符合重型卡車的標準了。
要把這些剩下的妖怪塞進五菱宏光里，空間實在倉促，好在穆白一陣重劍斬亂麻，分分鐘把體格過大的妖怪給切片，這才勉強塞進了五菱宏光里。
“快到你說你之前拿車的地方了，你現在馬上開車回家，把這些剩下的放到冰櫃里之後，再把我睡覺那屋那個保險櫃拿過來。”
……
幾分鐘後。
某處馬路牙子邊。
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大叔面色焦急地原地踱步，不停地大口抽著煙。
他開了幾十年車了，跑了整整三十年運輸，好不容易今年上半年才湊足錢自己買了輛解放牌j6的重卡，終于可以自己當老板不再看運輸公司那群人的眼色行事……
可在容城下完貨準備往家趕的路上，這車開著開著，上一秒雙手還握著方向盤，下一秒特麼人就在路邊了……
這真是活見鬼了……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疾病，之前在運輸公司干的時候，體檢都是一年幾次的……
然而這樣的事情就如此真實地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實在是……太扯了。
扯到剛才打電話報警他愣是跟人接線員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開著車，開著開著我車不見了……”
跑大貨有跑著跑著油被偷了的，也有輪胎被偷了的，還有貨被偷了的，但絕對不存在一輛正在駕駛的車開著開著人在路邊車不見了這種情況……
他把事實原封不動告訴人家接線員之後，對面愣是幾秒鐘沒吭聲。
好在，最終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叔叔還是決定過來實地看一下。
此時的他，正在等著警察叔叔過來。
將煙蒂熄滅扔進垃圾桶，他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焦急突然變成了懵逼。
他的車……回來了。
就在離他不到兩百米的路口處。
但……
好像有哪里不對。
明明是一輛新車，為什麼……破爛成這個樣子了？
一陣狂奔汗流浹背地沖過去，他發現了更不對的事情。
已經破破爛爛的駕駛座上，到處都是……
紫色的液體。
聞著有一股血腥味。
但哪有血液會是紫色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更讓他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駕駛座的旁邊，有一個超大的保險櫃……
下意識伸手過去，他看到了保險櫃上有一張卡片。
字跡寫的歪歪斜斜的，辨認起來頗為費力。
師傅你好︰事情是這樣的，我是一個來自m78星雲的外星人，之前路過你們星球，突發奇想來看一下你們原始文明的社會是什麼樣子的，剛才呢，看到你的車還不錯，所以就借著開了開，只是一不小心開到外太空去了，給你搞破了。
保險櫃里邊，是我給你的賠償，恩，都是你們這里使用的貨幣，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更不是假幣，你可以放心使用，作為一個外星人，我沒必要糊弄你。
至于你剛才為什麼上一秒還在車上下一秒就在馬路邊這件事……外星人嘛，誰還沒幾個超能力呢？
保險櫃沒有密碼，直接打開即可。
以上。
他愣的很徹底，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外……外星人？
足足十幾秒後，他才顫抖著用手打開了保險櫃，視線之內的東西，是一疊又一疊捆扎好的紅色鈔票。
……
容城，第七區，某座小山上的某處峭壁。
兩個老頭站在這里。
一位拄著掃帚，一臉糾結地望著天。
一位臉上破破爛爛的，一臉淡定地望著天。
突然，陳伯開口。
“他，正在趕過來……快了，馬上就會到了！”
“你和它拜過把子，它的妖源你最了解，知道你能很遠發現它，但……你能不能大概說個時間？”
“五秒之後，它會出現在你的感知範圍里。”
秦大爺瞬間緊張起來。
“老陳頭！只有五秒了嗎？”
他說完之後發現沒有回應，下意識朝旁邊看去，才發現陳伯已經化為黑煙飛遁離開。
秦大爺罵罵咧咧的。
“老陳頭你特麼也太虛偽了吧，上一秒把人家手下屠殺殆盡，下一秒又要裝作自己不在場……你倆這塑料兄弟情還特麼需要演嗎？”
幾乎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的感知中，出現了一股前所未有龐大的妖源。
這股妖源，正在以極快地速度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月亮已經完全被雲層遮蓋，整個天空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星點。
秦大爺握緊了手中的掃帚。
他的手心，在這一瞬間，被汗水完全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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