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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協助蕭唐南征北討時分掌軍旅,也是出力甚多的宿將劉法之子劉正彥,以及于齊朝大軍兵臨汴梁城下之時策動御前諸部將士發動兵變,大開城門放齊軍入城,而致使宋朝國君趙桓只得降從禪位,不得不說也是居功至偉的苗傅,蕭唐本來也未曾虧待他們兩個,而分別厚封苗傅、劉正彥為燕京兵馬使司都統制、副都統制...然而本性使然,本來劉正彥、苗傅若是安分知足,也能得享官身爵祿落個善終。
www.biquge001.com偏生他二人手高眼低,仍嫌蕭唐的封賞不足以匹配他們的功績,不免久怨生恨。
可是燕京與大名府相距不算路途遙遠,也是齊朝將會遷都的要地所在。腦袋向來不算如何靈光的劉正彥與又糾集些舊部的苗傅密謀合議,從商討發動兵變佔領燕京,關押住李志、裴宣等于燕京任職的朝廷重臣而要挾蕭唐就範,再到于蕭唐巡狩燕京時率軍進圍行宮,控制帝君又能否成事...八字還沒一撇,便教早已探覷得蛛絲馬跡的石秀緝捕從犯刑訊,隨即迅速捉捕劉正彥、苗傅乃至附和亂黨一並下獄......
儀鸞鎮撫司詔獄內審訊的過程中石秀使出的狠辣手段自也無須詳敘,核實罪名後劉正彥、苗傅罪無可恕,與一干從黨盡被處死。
至于一直隱居的劉正彥之父劉法听聞自己這不肖子意圖煽動兵變,而事發被處以極刑之後固然是痛心疾首。可他如何不知是劉正彥貪心不足、咎由自取?這要是宋朝時節犯下這等謀逆罪行,非但碎磔活剮,便是誅九族、夷三族也不為過。然而經蕭唐恩許,姑念劉法當年功績,而教劉正彥落得個痛快的死法,且禍不及親族,仍會許以劉法的常例錢糧用度,而保其劉氏宗族仍能安樂過活。
兼之劉正彥已有子嗣,劉法情知蕭唐已是法外開恩,遂也只是照托孫兒長大,且又未受牽連的劉氏族親照理家門。劉法這位被人贊作天生神將的帥才,也終究沒有因其子策動兵變而被朝廷抹除其功績與事跡,于《宋史》、《齊史》當中也都保留著他的傳記......
然而石秀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做派,無疑也使得不少臣子更是又恨又怕。
何況除了稽查審問亂臣賊子、巨貪濫官,涉及到朝廷權謀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無論是開國氣象的朝堂,還是末代昏聵的朝廷,諸如宋朝時節的新舊黨爭,朝臣當中也都難免出現政見不合的派系,相互攻伐彈劾,就連宋朝相對有作為的神宗當政時節也會鬧出烏台詩案等派系間黨爭事件,其中未嘗不會使些下作手段。而朝廷中但凡出現任何哪支派系一家獨大的造勢,這無疑也會威脅到皇權的統治,是以隨後幾年間石秀重點徹查的目標,也就不免轉到了朝廷文官集團。
隨後繼續把持著儀鸞鎮撫司清查不法群臣期間,石秀打抱不平、義氣深重、心狠手辣這三個最鮮明的性格特征也發揮的淋灕盡致。因為他好打抱不平,比起明朝時節紀綱等錦衣衛指揮使,石秀當然絕不會仗著蕭唐寵信便假傳聖旨、濫殺無辜、貪污索賄;
然而石秀江湖義氣深重,到底並非是明如鏡、清如水的秉公賢臣,也會拿捏人情遠近親疏。但凡是當初水泊梁山上共聚大義的兄弟,當中有些人隨著身份的轉變,為官之時當然也不可能沒有分毫污點,但石秀再得知梁山派系出身的官員有甚把柄時,只要不是甚危害到齊朝統治的小過小惡,他也不會似裴宣那般盡可能做到秉公執法不偏不倚,而是尋個機緣與自家兄弟相會吃酒時拿言語敲打一番,點醒其須知道分寸;
若論心狠手辣,石秀對待其他文臣武將,無論你是圖謀造反,濫貪斂財,還是營私結黨、譏諷朝政...甚至你自以為是秉持認定的公道大理,可但凡我認為這會危害到我家哥哥的江山社稷,我便要你不得好死!
如此這般,石秀在執掌儀鸞鎮撫司權柄近十五六年的時間里,緝捕審訊、定罪誅殺,包括受牽連身死者便達三四千多人。這個數字固然遠遠不及明朝以猛治國的朱元璋、朱棣爺倆當政時所殺的官吏,但石秀只是以蕭唐親信寵臣的身份大肆緝捕肅清,從重從快的手段忒過激進,其中也就難免會有些冤案...在官僚集團看來石秀又何嘗不是權焰燻天、膽大妄為?
既已惹煩眾怒,且石秀雖然多少年來一直對蕭唐忠心耿耿的執行著自己的使命,可也並非是清白到沒有任何把柄被人拿住。朝中甚至也有御使與眾臣子聯名彈劾石秀權柄過重、結納黨羽、亦曾冤殺錯害官僚性命,懇請將石秀罷黜定罪,以平眾怒。
明知石秀有蕭唐撐腰,且上疏所彈劾舉列的罪狀對于皇帝寵臣而言也是無足輕重。但仍有不少朝臣一並上書擺出副死諫的架勢,這也能看出代表著儀鸞鎮撫司制衡官員派系的石秀,與眾多文官之間的矛盾已處于無法調和的地步。
蕭唐當然不可能因朝中官員的彈劾便廢黜自己的心腹兄弟,可是賦予石秀儀鸞鎮撫司的權職,本來就是在打下天下初期做出的特殊抉擇。隨著時局的日漸穩定,而儀鸞鎮撫司權力之大又獨立于國家司法體系外,如今不但以激起被制衡的文官集團激憤之情,長久下去不加節制,也必然會導致弊端叢生,如今看來,也是時候抑制下儀鸞鎮撫司的權勢了......
大內皇城御書房內,石秀再度蒙蕭唐宣見,彼此推心置腹的長談一番過後,石秀思付片刻,也仍是開誠布公的說道︰“陛下...微臣當年便曾說過,要做大事的人,哪怕有些不願做、不想做的事,也勢必要做。既恁的,微臣便做陛下手中的刀,不便做的事,就由微臣來做。而如今陛下帶領我等眾兄弟已經成就大業,畢竟打天下易、守天下難,身為一國帝君更須殺伐果斷...而如今陛下若是覺得已是時候收刀入鞘,微臣自當奉命,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蕭唐感然望向石秀,驀的長嘆一聲︰“三郎你說願意做我手中殺人的刀,而這把刀若是動用得多了,也難免遭到朝中臣子的忌恨,可他們終究是不敢追究這把刀到底是為誰所用的。都說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漂櫓,帝王心術為謀全局、謀萬世所下的一些行徑,也不免為世人非議詬病...我等就算如今君臣身份有別,可兄弟情分仍是肝膽相照,這些年來實則是兄弟你替我擔下了許多罵名,我又如何不知?雖然這把刀是時候收入鞘中了...可我身邊也仍少不得你這好兄弟。”
眉宇間向來帶著股果敢狠戾氣的石秀微微一怔,驀的只覺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動,過了半響,他面露實誠欣慰的笑意,隨即感然說道︰“當初有幸能與哥哥聚義,我便已情願以性命相托,水里火里,縱死無憾...時至今日,而哥哥既然仍用得著小弟,我仍在身邊伏侍,無論君臣與兄弟情義,始終不渝......”
兩日後,石秀主動上書請求免除其儀鸞鎮撫司主管職事,蕭唐當庭準奏,並將石秀調任至宮廷內務府統虞司赴職。只是石秀雖然主動選擇辭去儀鸞司要職,也仍有朝臣不肯罷休,仍進言徹查石秀過失定罪。而蕭唐卻只一句話便將執意要治石秀罪責的官員給頂了回去,且非是按皇帝授意朝中臣子的口吻,倒更似是當年在水泊梁山時為兄弟撐腰的聚義哥哥的口氣︰“誰敢動三郎,便是與朕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