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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心忡忡的艾娜趕到那破敗不堪的廣場上時,一眼看到廢墟之中安然無恙的人影兒,滿腔的不安與怨懟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心中好像一塊大石頭落地,不由喜極而泣︰“帕克,你果然沒事!”
帕帕拉爾人一生天不怕地不怕,但這一刻卻慌了手腳︰“啊……你先別過來,等等,我能有什麼事?”
話雖這麼說,紅了眼眶的小姑娘還是一頭扎進後者懷中,她是橡蔭丘陵的主人,但此刻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了情的少女。m.biquge85.com
面對羅昊和大貓人等人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帕克一時也紅了臉,連忙擺動著小短手,“我和她還沒……”
“還沒什麼?帕克,你倒不必和我們解釋,我看領主小姐對你是真心的。”瑞德頗為揶揄地看了看對方,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
“可是……”
“你擔心你們的身份?倒也不用這麼擔心,”大貓人答道,“不妨看看你們的船長大人,希爾薇德和他不一樣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她們未必不能穿過星門。“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帕克舉起雙手,看向高台之上那個方向,“再說了,我和他可不一樣。”
大貓人只笑著搖了搖頭,知道他只是嘴硬抹不下面子,他們第一次離開巨樹之丘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就向對方伸出過橄欖枝。
但那時帕克一口回絕了,這帕帕拉爾人雖然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是個夜鶯之王,但卻不願背負污名留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灰白一戰之後,關于過去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眼下他們成為了巨樹之丘的英雄,艾娜也成為了七海旅團最大的資助人之一,但正因如此,對方反而過不去那個坎了。
不過沒有關系,那些都是年輕人們的事情,瑞德抬起頭,陽光照在他長長的鬃毛上,閃閃發光,像撩動了他心中的某幾根心弦。
昔日的幻象早已不再,暴風雨過後,雨後天空放晴,陽光正穿透雲層,灑落在城市的廢墟上,而天空上還留有幾個黑點,正是樞焰誓庭的後一支艦隊。
他們和誓庭的那位大主教打過照面,對方與一行人前往翠瑞爾的聖殿之中,不出意外那應當就是流浪者阿爾特。
其後兩人都不知所蹤,夜鶯小姐事先讓他們留意對方,但不知發生了什麼,那位‘幕後黑手’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不久之前,誓庭的艦隊出現了異動,看起來是那位主教大人又回到了艦隊之中,不過出人預料的是,羅塔奧人的艦隊原本擺出了攻擊姿態,但不知收到了什麼命令,很快又退了回去。
眾人也鬧不準誓庭的人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不過艾德既已經掌握了沃—薩拉斯提爾的控制權,此刻核心又回到他們手上,倒不慮對方會如何行事。
大貓人心思越飄越遠,不由用爪子握了一下冰冷的劍柄,他很清楚而今的誓庭會如何行事,正如同在羅塔奧那段難以忘懷的時光,還有那幾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他不得不在依督斯放走其中一個,對方看起來不如說是在試探他實力是否有所恢復,要不是為了其他人的安危,他在那時就應當留下對方。
那些人看起來還是沒有忘記他這個被流放的‘前聖騎士’,不過好在,他同樣也沒有作此打算。本來原本按計劃,在忙完巨樹之丘的事之後,他就應該返回那個地方,不過艾德說服他與艾緹拉一起留了下來。
“看起來,是時候和大伙兒,與那小家伙一起談談了……”大貓人看著天邊那黑點漸漸淡去,心中如此想道。
而與此同時,高台之上的愛麗莎也正看著天邊那個黑點,樞焰誓庭奇怪的操作同樣讓其他人一頭霧水。
“他們真走了。”
“興許是因為他們的目的是利夫加德,但那惡龍已經不在了,這里自然也失去了他們關注的價值。”
金盞花提出了一個假設,二團的一部分人也和七海風暴號一起抵達,先前他們與愛麗絲、姬塔等人一同行動,此刻也和森林等人一道來到廣場上。
“何況,之前與利夫加德對峙時,他們也蒙受了不小損失,那位大主教差一點就折在那地方了。”
“但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又擺出一副要進攻的樣子?”妲利爾問道。
“因為貪婪唄,”金盞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道,“這里是傳說中的浮空要塞,銀海之上霸者的證明,傳說幾十年前一位海盜王曾經靠它……”
夜鶯小姐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這位口無遮攔的小姐。
不久之前她和奧維利亞合作,見證了在第二條時間線內所發生的一切,並在那里以聖劍‘黑鋼’擊殺了龍王利夫加德的其中一個投影。
但她知道,在這片空間之中存在多重時間線,而其中一條正與三十年前那位海盜王的發跡息息相關。
她看向一旁的凱瑟琳,以及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用眼神詢問對方——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愛麗絲無辜地攤了攤手。
這她可不知道,她也是臨時收到來自于方 的命令,讓他們前往翠瑞爾的聖殿,並去攔截流浪者一行人。
而之後他們在那里撞上了那位海灣人的大探險家賽爾•吉奧斯,其後又遇上了龍後阿萊莎,至于那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還是我來說吧。”
凱瑟琳這時抬起頭來,打斷眾人道。
這位海盜小姐翠色的眸子里好像鍍了一層憂郁,自從離開那個空間之後,她就一直顯得有些消沉。
凱瑟琳拿出那枚缺了一個口子的星軌儀,交給一旁的愛麗莎,正是這個動作,讓夜鶯小姐看了看對方,徹底放下戒心來。
愛麗莎話語柔和地開口道︰“如果這關系到你的個人隱私,凱瑟琳小姐……”
“沒關系,”凱瑟琳勉強笑了一笑,“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正如你所見,我來這里並不是尋找什麼霸者之證,因為從一開始它就在我手上。”
她指了指愛麗莎手中的星軌儀,“它就是這座城市的核心,擁有它,就等于擁有了沃—薩拉斯提爾的控制權。”
“我和那位銀鏈海上的海盜王的關系如你們所知,但關于他將我遺棄在島上其實不過只是一個托詞,他是被仇敵所追殺,將我托孤于一位承蒙受他恩情的商人之手。”
“那位商人曾是他的手下,也是海盜團之中的一員,後來在一場戰斗中落下殘疾,再無法經營這個行當。這樣的故事在海盜之中千千萬萬,並不希奇,這樣的人通常不得善終,但他給了那人一大筆錢,讓他從此洗手不干,有了一個合法的營生。”
“對方因此感恩于我父親,才會接下撫養我長大的委托,並帶著我輾轉各地,直到我長大之後成為考林人的一把尖刀為止。”
“傳聞中的海盜大多殘忍、惡毒,我也不打算為我父親辯護,他們的確是這樣的人,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事實上我自己手上,又何嘗沒沾染過無辜者的鮮血。”
凱瑟琳同時舉起自己的左右手,有些冷淡地看了看這雙修長的手掌,“我為考林王國干髒活,打擊帝國人甚至是羅塔奧人的航線,殺過不少人,當然這些人當中的大多數也談不上無辜,他們有時候是合法的走私商,有時候又搖身一變,干上和我們一樣的活計。”
“我父親就是這樣一個海盜,他早年其實是銀風港的一雙白手套,干的事情和我如今干的差不太多。不過這雙手套不久之後就被銀風港的貴族們拋棄,他被原本是自己人的銀風港海軍追殺,最後又差一點落在秋日林地的精靈海軍手上——”
“但陰差陽錯,走投無路之下,他穿過一片迷霧,抵達了如今這個地方。”
“那之後空海之上就有了關于這座要塞,霸者之證的傳說,憑借著手上的力量,銀海之上的海盜王再一次東山再起,並在銀鏈島這片海域呼風喚雨許多年。”
“這些都是我出生之前的故事,但繁花盛錦終有盡時,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與一位惡魔簽訂了契約。在那個雨夜,那些如同鬼魅一樣的人找上門來,讓他履行約定,但就和大多數因為貪婪而迷失了心智的人一樣,我父親拒絕了這些人,並讓他的水手們將這些人丟到海里。”
“結果可想而知,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其實是利夫加德派來的手下,他們是拜龍教的信徒,一頭叫做托拉格托斯的綠龍操縱著他們。他們輕而易舉就收回了我父親從那污穢的黑暗之中得來的力量,然後並沒有殺死他,而是告訴他︰‘你必須親自回到那來時的地方,求它寬恕你的罪孽……’”
“但他當然不敢回到那個地方,而是帶著還在襁褓之中的我逃離了自己的海盜團,因為失去了力量之後,失去了那霸者之證的‘祝福’之後,我父親不再是那個人所共知的海盜王,而是頂著這個誘人頭餃的靶標而已,他清楚自己的手下是怎樣的一群人,正如同他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一樣。”
“他帶著我,倒也不是因為犢情深,而是因為我就是他與那頭惡魔的約定——那個約定是,有一天我會帶著這枚鑰匙,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我猜他原本想以我與那把‘鑰匙’為籌碼,他知道那‘惡魔’無法離開這個地方,這是他討價還價最大的余地,至少他原本是這麼以為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找上門來的並不是這位惡魔的爪牙,而是他曾經的手下。”
“正如他所想,海盜們都是一樣的人,他們拔出刀子,殺了他,然後頂著他的名頭,繼續在銀鏈海之上呼風喚雨,直到後來終于因為內部不合而四分五裂,衰落之後為秋日林地的精靈海軍徹底剿滅在海上為止。”
“這就是我父親的故事,接下來是我的故事,”凱瑟琳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地方,仿佛這座殘破的要塞,曾經是她無數場噩夢之中的重現。
但現在,它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父親死得突然,以至于那個接過他委托的商人其實並不清楚其中的內情,而那些昔日的他的手下們,也並不在意我這樣一個遺裔,或者在那些水手們看來,一個小女孩兒能成什麼事?”
“總而言之那個商人帶著我偷偷逃出了那個地方,隨後我們在四處輾轉,他倒也盡心盡力,或者成為商人消磨了他原本的性子,只想過一個正常普通人的生活,他把我撫養長大,但也沒迎來善終。”
“我前往考林之後不久,就得知他和自己的船隊被血鯊海盜所剿滅,一位曾經的海盜,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同行手上。”
愛麗莎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在成為考林人的白手套之後,這位女海盜頭子吸收了自己父親曾經的一部分勢力,又奪得了自己養父的資產,從此才成為一方海上霸主。
而她的主要競爭對手,也正是血鯊海盜,傳聞這位女士在面對這些自己的同僚時冷酷無情,從不留任何活口。
凱瑟琳表面上似乎對自己養父的死,說得並不太在意,但事實上,對方又何嘗潛意識之中不是懷著復仇之志。
凱瑟琳感受到愛麗莎的目光,像是意識到什麼,搖了搖頭道,“仇恨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按理來說那人是我的父親,我應向曾經背叛他的手下復仇,但那些人早就死在了精靈的手上。”
“但精靈與銀風港,又曾經是毫不留情將他拋棄、並真正背叛他的人,而那些貴族,其實時至今日也早已煙消雲散。”
“至于我父親本身,才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但他也早已身死,甚至連我的養父,也沒逃離我們這一行的宿命。”
“理論上我應當遠離他們的命運,但陰差陽錯地,我又不得不回到這個地方,”她有些唏噓地轉過手背來,擼起袖子,夜鶯小姐才看清那里有一個黑色的印記。
像是龍焰,像是一個紋身,只是此刻正在一點點淡去,“我父親臨死之前,才將那枚霸者之證交給我,我知道他是想讓我為他復仇,完成他的未竟之志。”
“他叮囑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人,所以連那位‘商人’也不曾知曉這一切。理論上這是他留給我的唯一遺產,但對于我來說卻是一個詛咒的開始。”
“因為這東西,我才不得不逃離巨樹之丘,前往考林求學。因為我在夢中再一次見到了那雙金色的眼楮,它向我呼喚,稱我為一個我從未听過的名字……”
“涅塔莉,或者伊萊恩……”
“它告訴我原本是它的一體,是它被分離的靈魂與力量的一部分,只有回到這個地方,我才能與它合而為一,成為真正的自己。”
愛麗莎屏息無聲,此刻她早已知曉了這個名字背後代表的含義︰“凱瑟琳,所以你其實是……?”
“不,”凱瑟琳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我,與曾經的她並沒有關系。”
她低頭盯著那個印記道︰“這也是我最深的恐懼的由來,十幾年的過往告訴我真正是誰,但我手上的這個印記中卻有一個聲音,提醒我我並不是自己。”
“隨著我成長,我逐漸與那星軌儀建立了一種奇特的聯系,我能從中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這也是我從考林人之中脫穎而出的原因,也是我後來完成復仇,奪回我父親與那位商人的遺產與地位的緣由。”
“但這一切並不是沒有代價的,除了不斷地誘惑我走向那個深淵,在不久之前,我再一次見到了那些人。”
“那些人,拜龍教徒?”
“不全是,”凱瑟琳再一次搖頭,“還有帝國人和他們在一起,他們聯合血鯊海盜一起擊敗了我的艦隊,並策反了我身邊的人,對我設伏。”
她眼中罕有地露出恐懼之色,“不,那應當談不上是一場背叛,不如說我原本熟悉的那些人,一時間像是變了一個樣子。”
愛麗莎一下就想到了影人,她不由看向一旁的艾琉西絲,這位公爵小姐顯然也想到了什麼,面色不由變得很差。
凱瑟琳繼續說下去道,“在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最壞的結局,那個人曾經擁有遠強于我的力量與權勢,但最終還是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我無法真正信任身邊的人,不過好在我在你們之中還留有一些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渠道,而其中的一個,與你們認識的某個人有關。”
“敏米爾!”愛麗莎早就在懷疑這個人了,凱瑟琳與他們的相遇被偽裝成一場巧合,但怎麼看當時的疑點都太多了。
“這不怪他,”凱瑟琳有些疲憊地笑了一笑,“雖然我那時欺騙了各位,但他答應為你們找一個牽線人,而我確實也有能力讓你們逃離帝國海軍的追捕,不是麼?”
“何況他其實也沒打算耍花招,只不過是不小心把你們的行蹤漏給了我。因為那時我走投無路,不得不出此下策,替代那個原本的‘牽線人’,托庇于各位——因為你們既然與帝國人勢同水火,那麼出賣我的可能性自然不大。”
“那之後,”她思索了一下,“就是後來的事了,我明白那些人無孔不入,我無休止地逃亡不過只是暫時之計。因此我必須得回到這里,真正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所以你才會慫恿我們去尋找那‘霸者之證’?”
“我也沒騙你們,它的確在我手上,而我確實可以將它交給你們。”
愛麗莎默默地看著對方,看的這位海盜小姐有些心虛,只好換了一個說法,“我選擇你們其實是因為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曾與那惡魔定下的契約,其實是為了幫它解開被封印在依督斯地下的靈魂,而這件事其實你們也清楚,還要從考林—伊休里安那場龍魔女之災說起。”
“就是在那場人盡皆知的災害之後不久,曾經為流浪者從此地帶走的那枚‘鑰匙’,也就是你手上這枚星軌儀——或者霸者之證,不知為何會從對方手中遺失,並輾轉為我父親所得。”
“雖然後來來看,這應當是綠龍托拉格托斯的安排,而我父親受鑰匙之中力量的蠱惑,又恰巧在精靈海軍的追擊之下走投無路,才來到這個地方。”
“但那時候,利夫加德的靈魂早已被封印在依督斯的地下,”姬塔這時忽然想到什麼,第一次開口,“因此星軌儀之中承載的它的力量雖然回到這里,但利夫加德卻並不能完全恢復力量,何況它還要依靠外人為它打開封印。”
“因此它才會和那位海盜王訂下‘契約’,並‘寄希望于’借助于海盜之手,完成自己的最後一環布置。”
“可你父親拿到力量之後,卻選擇了背信棄義,並沒有打算真正履行承諾,直到綠龍托拉格托斯的手下找上門來。”
“而這一切,或許本也在利夫加德的計算之下,”學者小姐或許見慣了關于惡龍與飲下龍血之人的故事,那許多的悲劇之下,都有著近似的緣由。
以利夫加德的狡詐,自然不可能盡信一位海盜的承諾,但那對它來說並不重要。
因為一切的關鍵,其實在凱瑟琳身上。她並不僅僅是那位海盜王的女兒,更是那枚鑰匙之中力量的載體。
她是它的另一半,曾被賽爾•吉奧斯親手殺死的,他妹妹涅塔莉的靈魂。
而也只有依靠這樣的手段,賽爾作為一介凡人,才能利夫加德力量徹底從它身上剝離,並帶離這個地方,與它的靈魂分離。
它把這力量給予那位傳奇的海盜王,但這力量的本質卻屬于它,因此終有一天,它會帶著它的主人前往依督斯的那片封印之地,並尋回它的靈魂。
然後,再一次復歸于這片廢墟之中。
正如同此刻的凱瑟琳一樣,雖然哪怕是這位海盜小姐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但對于力量與靈魂的奧秘有更加深刻認知的姬塔,看得卻十分分明︰“利夫加德唯一沒料到的是,自己的靈魂會提前解封。”
“當它靈魂先一步從依督斯的地下脫困,並回到這個地方,如此一來,它就更迫切地需要自己的‘力量’也再一次回到此地。”
“而一旦兩者回歸,那麼它計劃的最後一塊拼圖——即蠱惑綠龍托拉格托斯與流浪者阿爾特前來‘利用’這座島上的法陣,並解開它的封印這一計劃,便可以得以實現。”
“這一切,都是依托于凡人的貪婪,”學者小姐看向不遠處的女海盜︰“而你,原本也是它計劃的一部分,凱瑟琳小姐。”
“同樣是出自于自私的目的,你仍舊選擇了欺騙我們,”姬塔冷靜地答道︰“因此在所有人都懵懂無知的狀況下,實際上你已經悄悄將那枚‘鑰匙’,帶回了這座島上。”
凱瑟琳一下子變了臉色。
她這時其實已經意識到,如果不是阿萊莎與艾德提前一步改變了計劃,讓她和愛麗絲帶著那枚鑰匙前往另一段時間線之中。
那麼事實上,靈魂與力量,以及法陣本身,所有的條件都已經集齊,利夫加德本應早已在這場謀劃之中脫困而出。
她不由脫口而出︰“是阿萊莎女士……”
但姬塔的臉色並未因此輕松多少,反而更加嚴肅。
學者小姐真正擔心的其實正是那位龍後。
她心中明白,自離開長尾環嶼以來,正是阿萊莎在背後謀劃了一切。
那一天晚上團長、阿萊莎與奧利維亞進行了一場密談,那之後,三人就帶回了那個名叫艾琉西絲的帝國女人。
她看向那位公爵小姐,事實上現而今看來的許多安排,在那時皆已定下。而一旁的愛麗莎此刻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
夜鶯小姐回想起了自己在第二條時間線之中遇上奧利維亞的那一刻。
“這座要塞之中封印著龍王利夫加德,我已經聯系過艾德,眼下仍有幾個辦法可以讓我們脫離困境。”
在那片風雪之中,那少女對她們的第一句話,是如此說的。
她那時沉默了片刻,反問道︰“艾德,你是怎麼聯系上他的?”
“不是我,”那位少女在雪中向她笑了一笑,“是阿萊莎,你應當清楚她的身份,是她主動出手幫我們在時空之中建立起聯系,並定下這個錨點。”
對方一邊說,一邊讓開身來,讓握劍的箱子從自己身後走出。
箱子淡淡地說道︰“是艾德讓我來的。”
因此她那時才選擇了相信對方。
“所以,你們前往的那條時間線,也是由阿萊莎安排的?”愛麗莎這才問道。
凱瑟琳點了點頭。
夜鶯小姐略一沉吟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利夫加德與那位海盜王的約定是靈魂回歸之時,契約便宣告完成。
也就是說,那是借與那位海盜王力量的期限。正因此,對方才會選擇拖延不歸還利夫加德那原本屬于它的力量。
但利夫加德顯然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切,因為沒有人比它更明白自己的力量會歸屬于何方,所有飲下龍血之人都難于善終。
而反過來說,當靈魂歸回的那一刻,契約也宣告完成,那麼原本借出的力量,自然就會回歸于自身——只需要等到,那力量的容器復歸于這片封印之地。
也就是說,當時凱瑟琳只要再踏出一步,進入翠瑞爾的聖殿之中利夫加德的謀劃就算徹底完成。
可就是它的女兒,龍後阿萊莎卻先一步攔下了愛麗絲與凱瑟琳,並遵照與方 的約定,將她們送往另一條時間線。
那是那位海盜王還未與利夫加德訂下契約的時間線,因此契約自然不可能先于時間的洪流而達成。
而在那個地方,他們逆轉了因果,阻止了那位海盜王與利夫加德訂結契約,並提前殺死了利夫加德。
“可問題是,”妲利爾這時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怎麼殺死利夫加德,只有兩把屠龍劍啊?”
“是三把,”一旁的梅伊忽然答道,“曾經擊殺利夫加德的聖劍摩亞始終在這片時間流之中,它本來就已經死過了一次,因此這個概念是始終存在的。”
“因此黑鋼與殲敵者殺死了它前兩次,而阿萊莎用摩亞這個概念殺死了它第三次,她不過是借用凱瑟琳女士與利夫加德之間的關系,錨定了第三個時間節點而已。”
“因此在那個時間節點之中,無論凱瑟琳女士和愛麗絲小姐使用什麼樣的武器,都一樣會被視作摩亞聖劍的一部分。”
“還能這樣?”妲利爾听得雲里霧里。
“對不起,”凱瑟琳此刻顯得十分坦誠,有些慚愧地道,“我沒想到這麼多,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可能賭將自己的未來寄希望于他人的承諾之上,卻沒想到會被利夫加德所利用。”
“我明白這很自私,但我所拿得出與之相匹配的報酬也僅只有這個霸者之證而已,所幸而今一切也已塵埃落定,如果各位對我還有什麼別的怨言……”
“還沒有塵埃落定。”
愛麗莎忽然開口道。
夜鶯小姐和其他人並不一樣,事實上她不會去計較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因為既于事無補,也不會帶來任何實際的好處。
眼下這座城市的核心,墜落的第一枚星辰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上,比起那些許的欺騙,七海旅團付出的代價可謂微乎其微。
但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阿萊莎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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