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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明，位于天鬼宗西側的一片沙海中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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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一陣悶響，沙石滾落之際，縫隙變得越來越大，直至現出一片怪異的石壁。
埋在黃沙之下的石壁上，遍布著一個個洞窟，這些洞窟全都被巨大的鐵門封死，能看到里面一些目光呆澀的身影。
沙牢開啟，說明又有奴隸弟子被關押在此地。
“九號沙牢，進去吧。”
膀大腰圓的沙牢看守推了一把光頭女子，臉色冰冷地說道。
眼神里帶著無比的驚懼，林雨不想邁步。
面前的監牢里，那些目光呆澀的奴隸弟子，看到她就像餓狼看到了血食，一個個開始眼冒精光，有的甚至趟著口水。
一旦被關進去，她再也別想活著出來。
“王師兄，西區的斐老三找你。”崖壁的階梯上，走來另一個弟子，到了近前，低聲道︰“斐老三來撈人，好像是這個光頭。”
“斐老三？”
壯漢猶豫了一下，揮手示意將鐵牢關閉，將光頭女人留在了外面。
“我去瞧瞧，看住她。”
壯漢大步攀上階梯，很快來到沙牢外面，斐老三正點頭哈腰地迎了過來。
兩人嘀咕了半晌，叫做王師兄的沙牢看守接過斐老三遞來的儲物袋，瞄了一眼頓時大笑著拍著對方的肩膀，不知承諾了什麼，斐老三則嬉皮笑臉地奉承著。
兩人又說了幾句，壯漢離開，再回來的時候，帶出了一個光頭女人。
斐老三連連道謝，領著女人返回了西區。
路上，想著自己搭進去的十幾塊靈石，斐老三的眼皮都直跳，可是一想到徐言的凶狠，他頓時不心疼靈石了。
與小命兒相比，靈石算個什麼東西，這要惹得徐爺不高興，他斐老三的腦袋說不定也得混沒。
瞄了眼光頭女子，斐老三沒看出來對方有什麼迷人的地方，心說徐爺的胃口還真是特別，喜歡沒頭發的，西區里也有幾個長相標致的女弟子，徐爺卻從來沒看上眼。
把光頭女子帶到西區，斐老三親手將林雨送到徐言的住處。
再次見到了之前在藏書殿遇到的青年，林雨終于放心了下來，徐言更是松了一口氣。
斐老三早就退了出去，徐言來到窗前，看了眼外面無人，這才拿出解毒丹，擺在桌子上。
“能看到這粒丹藥里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麼？”
林雨看了許久，搖了搖頭，道︰“看不到，不過能感知到一種獸類的氣息，這枚丹藥有些古怪。”
連徐言都需要用左眼才能看到的黑蟲，對方看不出不算奇怪，當听到對方確實感知到獸類氣息，徐言先是一陣驚喜，因為這個林雨果然有著對于野獸的天生感知，可是很快，徐言蹙起了雙眉。
“獸類的氣息？”徐言沉聲道︰“丹藥如此之小，怎麼可能藏著野獸？”
徐言看到的是黑蟲，而林雨感知到的卻是野獸，兩人的看法截然不同。
“的確是獸類，不會錯的。”
林雨從桌子上抬起頭，凝重地說道︰“你幫我脫離沙牢，算我欠你一條命，我不會騙你，可以用性命擔保，這枚丹藥存在著獸類的氣息。”
靜靜地盯著對方的雙眼，徐言的目光顯得清冷無比，光頭女子並不回避，直視著徐言，瞳孔中毫無閃爍。
對方不應該撒謊……
徐言暗自沉吟，他和林雨昨天才相識，兩人無仇無怨，自己又耗費千塊靈石將其救出沙牢，對方應該沒有撒謊才對。
“能看出是什麼野獸麼。”徐言再次將目光望向解毒丹，道︰“難道不是蟲類？”
“蟲類？”
林雨微微一怔，再次俯下身子，仔細聆听，又聞了聞丹藥，搖頭道︰“絕對不是蟲類，我的感知能力並不算多強，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不會出錯。”
“能不能引出來？”徐言沉聲問道。
“必須先確定是何種野獸才行，然後再想辦法將其引出來。”
林雨看了眼徐言，發現對方的面色不太好，緊接著說道︰“我可以溝通尋常的野獸，但是未必能徹底控制住它們，在深山里，我可以與虎豹相遇而不受攻擊，甚至能讓狼狐之類的野獸替我探路，其實我的能力算是一種親近野獸的天賦，偶爾也能駕馭野獸，卻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強大。”
“蟲子呢，能不能控制得住？”徐言沒有多說，而是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蟲類最難溝通，以我的能力也不敢保證控制住一條普通的毛蟲，因為蟲類的神智太低，它們不會思考。”
林雨忽然看了眼徐言，問道︰“為何你認為丹藥里的是蟲子？”
徐言沒有解釋，沉默了起來，半晌後開口道︰“我有我的辦法，我能確定這枚丹藥里的不是野獸，而是蟲類。”
“不可能！”林雨反駁道︰“絕對不是蟲類，或許我的能力不強，但是分辨野獸的種類從未出過錯，丹藥上明明是獸類的氣息，不可能是蟲子。”
看到林雨如此堅持，徐言不由得詫異了起來。
既然林雨的感知沒錯過，而自己的左眼一樣不會看錯，難道丹藥里的那些細小的黑蟲，是某種野獸？
比發絲還細的野獸，徐言實在沒听說過，除了蟲類會有如此細小的身體，但凡是獸類，絕不會擁有如此縴細的本體。
即便野獸的幼崽也不會細如發絲。
回想著自己見識過的野獸與書籍上記載的各類妖物，徐言覺得頭大如斗。
思索了半晌，徐言開口問道︰“比發絲還要細小的東西，難道會是野獸的卵？尾巴好像還會呼吸。”
徐言給出的線索，讓林雨也是目瞪口呆。
“尾巴會呼吸？獸卵？”
女子低下頭，仔細地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她的修為或許不算太高，卻十分熟悉野獸的種類，只是一時想不出有什麼東西的獸卵會猶如小蟲。
能在天鬼宗的密地蛇巢中修煉的核心弟子，未必每一個都精通御獸之法，但是必定極其了解各類的野獸甚至妖獸。
屋子里沉默了下來，徐言不在打擾對方，再次以左眼觀察起解毒丹表面的那些細小的黑點。
徐言看得不算太清，除非切開丹藥，否則在表面上只能看到一個個無比細小的黑點兒，那是怪蟲的尾巴前端，輕微的扭動著，猶如在游水一般。
游水……
過了許久，林雨依舊苦苦的思索著，徐言的眼神則開始晃動了起來。
他想起了一個被忽略的東西，而那個東西的幼崽，的確與怪蟲相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