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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甦曉涵把門關上,房間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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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的房間里,沒有半點聲音。
一縷如霜的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灑落在門前的地板上,帶來了幾分光亮。
甦曉涵背靠著房門,靜靜的站著,望著床上的夏新,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悄聲說道,“她應該回房間了,你輕點說話,她听不到的。”
李嫣然就住在她的隔壁。這牆壁的隔音效果其實沒李嫣然說的那麼好,說話稍微響點隔壁都听的到。
夏新這才緩緩坐起身,苦笑著說道,“她們還真是……熱情,開放啊。”
幾個女生手直接就在夏新身上亂摸,聊的那話題實在……
剛剛葉綾居然還提議說,要不要脫夏新的褲子檢查下看看,他還沒從電影以外的地方看過男生的身體呢。
當時嚇得夏新渾身冷汗直冒。
好在被甦曉涵阻止了,其他人也感覺那就有點過了,雖然夏新是男生,也不能就這麼脫他衣服褲子啊。
夏新也算明白,難怪甦曉涵偶爾也會有點……那個了,都是近朱者赤啊。
自己差點被幾人生剝了。
甦曉涵笑笑,輕聲道,“你裝的還挺像。”
夏新也笑了,“我裝醉挺像是吧,我也覺得自己裝的不錯。”
“不是,我說你裝色中惡鬼非禮嫣然的時候挺像的。是不是心里就是這麼想的。”
“……”
夏新一下子語塞,無言以對。
那窘迫的樣子,讓甦曉涵一下笑出了聲。
“我開玩笑的。”
夏新干笑一聲,轉移話題道,“有水嗎,我有點暈。喝點水醒醒酒。”
“等下,我去倒給你。”
甦曉涵打開門,去客廳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杯水。
因為租房開門聲音挺大,讓隔壁一直豎著耳朵的李嫣然听到了,立馬也跟著開門出來看甦曉涵干什麼,還跟她聊了兩句。
等了一會兒,甦曉涵才重新回來,在床邊坐下,把水遞給了夏新。
夏新借著月光,伸手接過一次性杯的時候,踫到了甦曉涵修長的手指,溫溫的,熱熱的,異常的熱。
“為什麼不開燈?”夏新不解。
甦曉涵頓了一會才小聲回答,“因為我覺得黑暗更合適,黑暗中,……做什麼也沒人知道。”
夏新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喝了杯水,感覺稍微清醒了點。
哪怕是在黑暗中,他都能感覺到甦曉涵那雙美麗中帶著幾分含蓄的眼眸,綻放著不一樣的色彩。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嫣然就躲旁邊听著呢,你一開門她就知道,就穿幫了。”
“額……可是很晚了,我,室友可能還在等我。”
“我剛剛打電話跟他們說了,你喝醉了,會在包廂里睡一晚,明早回去。”
這就讓夏新沒理由了。
“咦,等等,你有他們號碼啊。”
“用你的。”
甦曉涵說著從包包里拿出了夏新的銀色6s。
這讓夏新有些驚訝,驚訝的倒不是甦曉涵撿到,而是,“你能打開?你知道密碼?”
甦曉涵熟練的用大拇指在上面按了幾個鍵,馬上就解鎖了。
“你的生日嘛,又不難猜。”
“額……”夏新干笑道。“你好像,比之前聰明了啊。”
其實心里邊驚訝的是,過了這麼多年,她居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日。
甦曉涵笑著把遞給了夏新,“里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他們一說看。你就這麼緊張的撒酒瘋。”
“當然,沒有。”夏新嘴硬,“我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剛要伸手接過,哪想到甦曉涵又把手縮回去了。
“是嗎,既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意思是讓我看看也不要緊咯。”
“……”
夏新愣住了。感覺今晚的甦曉涵有些不一樣,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里面的東西當然是不能看的。
不過,甦曉涵很快又把遞過來了,“開玩笑的。”
“額,呵,呵呵。”夏新再次干笑著敷衍過去,“本來就沒什麼嘛。”
甦曉涵垂下小臉,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一是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沒資格看,二是,我也不敢看。”
“啊?”夏新不解這不敢看是什麼意思,里面的東西有這麼嚇人嗎?
“因為,……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哪敢惹你生氣啊,回頭你再不理我了怎麼辦。”
“額……”
說完。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室內陷入一陣無聲的沉默。
一直到一陣鈴聲的響起打斷了這奇怪的沉默,甦曉涵拿出一看,馬上按掉了,而且是直接關機了。
夏新沒話找話的問了句,“怎麼不接。”
甦曉涵看了他一眼,說,“陳威的電話,……就是上次吃大雞腿踫到的那男的。”
“是,是他啊……”
“恩,常常會在大半夜打電話,過來說一些,……一些騷擾的話。”
頓了頓,甦曉涵又仿佛是為了延續話題般補充了句,“我不敢太得罪他,得罪他就是得罪這學校大部分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曾經,有女生,被他弄的。……再不能上學了。”
“額……”
就算甦曉涵沒說細節,夏新也能猜到,這不能上學的原因,是有多種多樣的。
兩人說話間,就听到房門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
是外面有人扭動門把手的聲音。
夏新連忙重新躺下。
甦曉涵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思,看了眼門口,也飛快的爬上床,鑽進了被窩里。
夏新躺在靠床的里側,甦曉涵躺在外側。
兩人都張著眼楮對視著。
從門外漏進一點光亮,以及李嫣然失望的嘀咕聲,“什麼嘛,就這麼睡了?真無趣。害我白等這麼久。”
然後是門被重新帶上的聲音。
夏新覺得就算不回去,跟甦曉涵這樣躺一張床上睡一晚,也太不合適了。
“那,我,我……我打幾場游戲吧,我常常通宵的,你睡吧。”
夏新說著,就要起身,不過被甦曉涵一把抱住了。
甦曉涵緊緊的抱著了他的身體,把小臉埋在了他的胸口,不讓他起身。
“那個……”夏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半天,才感覺到甦曉涵拿小臉在夏新胸口蹭了蹭,柔聲說道,“你,還是那個夏新嗎?初中時那樣子的夏新”
“當然,我還是我,又沒有變。”
“恩,那我也還是那個曉涵,你別多想,我也不多想,你別做什麼,我也不會做什麼,咱們就這樣說說話好嗎?”
夏新沒答應。
甦曉涵抿著嘴唇,顫抖著聲音說道,“就像以前一樣,懵懂無知,但是很快樂的說說話。”
“……”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了。”
“……好。”
夏新敏銳的從甦曉涵的聲音中听出了幾分哭腔。
甦曉涵的意思他明白,基本上,夏新不會回老家了,老家並沒有他的家,所以不管暑假,寒假,他也不會跟甦曉涵踫面了,至于來浙大,沒什麼事,他也不會來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夏新心中一軟,也就答應了。
甦曉涵松開了夏新,兩人就這麼並排躺著。
甦曉涵想了想,把被子拉了上去。把兩人都罩在了被子里。
然後點了點手表,那廉價的電子手表就發出微微的亮光,讓兩人勉強能在被子里看清對方的臉。
被子里很熱,夏新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能看到甦曉涵細長的睫毛上掛著些微的淚珠,晶亮晶亮的眸子里盈著霧氣。巴掌大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彷徨,那紅潤小巧的櫻唇在微微的顫抖。
甦曉涵蒼白的小臉努力的擠出幾分笑容,“像不像以前那樣?”
夏新頓了頓馬上想起來了,“……那次晚上回家下起大雨,我們被困在亭子里,然後一起躲在我外套下的那次?”
兩人的記憶仿佛都是伴隨著下雨,只有下雨天,兩人才會走在一起。
因為冷,當時兩人就擠在一起,躲在黑黑的外套底下,也是靠著甦曉涵手上的廉價電子表的微光,照著對方的臉。
當時。情竇初開的甦曉涵說冷,那初中時,懵懂無知的夏新也沒多想,就抱緊了甦曉涵的身子。
可能有點點悸動,有點點好奇,也有點點情愫吧。
反正當時的夏新。是不太懂男女之別的。
甦曉涵微笑道,“那個時候,你心跳的特別快,不像你現在這樣平靜。”
“……哪有。”
“有的,”甦曉涵肯定的說道,“我听的很清楚,因為,那時候我們的心跳是一樣快的。”
“……”
“我知道沒有如果,再怎麼去想,過去也不會改變,”甦曉涵長長的舒了口氣,柔聲道,“但有個問題,我真的很想知道,非常非常想知道,你能老實回答我嗎?”
“什麼問題?”
“你先答應,老實回答我。”
“恩……好吧。”
然後,在持續了大概三分鐘的沉默之後,才听甦曉涵?起勇氣問道,“夏新,你……曾經喜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