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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8章 金色點位
讓兔子女孩有些訝異的是，外界大殿並非安格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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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瓷也在，正好奇的打量著剛出來的她。
“團長，剛才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是誰啊？我剛出來，就看到她化為金色光點，融入到你的身體……”
一听灰瓷的話，兔子女孩便明白灰瓷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手輕輕按住自己的胸口。
明明金光融入到了她胸口中，但是她自己卻沒有感到任何的變化。
她以為自己會得到“記憶”或者“技藝”，可以一窺不同之我的想法，但什麼也沒有……這讓她有些悵然若失。
安格爾似乎看出了兔子女孩的想法，輕聲道︰“其實這樣才是最真實的。”
兔子女孩抬起頭，臉上帶著疑問。
安格爾︰“如果她們融入你身體後，卻冒出了她們自己的思想，冒出了完全超出你知識庫的疑問……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她們還是你嗎？”
“我擂台這個考驗，本身就是在討論存在形式，討論本我、自我與超我。”
“你選擇的通關之路，不是超我，所以最終只是在本我與自我中完成了一次整合與回歸。”
“雖然最後你的‘變量之說’，以及她的‘變量實踐’，讓我感到很驚訝，甚至驚喜。但……這依舊不是超我的程度。”
因為真正的超我，需要未來的你去定義。她只是幫你整合了現在，而超越現在的，只能是你自己。
安格爾的目光靜靜注視著兔子女孩，見她埋頭思索，確定她听進去了，才繼續道︰
“她們沒有留下獨立的思想，這才是最合理的結局。因為她們的思想，本就源于你，是你自身潛藏的無數可能性。”
“如今，她們只是將這份可能性實踐了一遍，然後將過程中的體悟……比如那份對自由的向往、對真實的執著、對理解的渴望，化為了最純粹的經驗，重新匯入了你的靈性里。”
“你雖然沒有多出任何不屬于你的記憶，但我相信，當未來你面對藝術表達、匠心造物或者言語交鋒……你會發現，你會比以往更從容。”
“那不是知識的灌輸，而是境界的提升。你走過的路，已經成為了你腳下的基石。”
或許在其他時候，兔子女孩听到安格爾這番話，會覺得是一種心靈雞湯，繞半天其實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但此刻，安格爾的聲音卻如同一道暖流，悄然撫平了她心中那點悵然若失的褶皺。
兔子女孩沉吟片刻，輕輕點點頭︰“……謝謝。”
安格爾笑了笑，“不用客氣，你這次做的很好。就像我剛才說的，雖然沒有走‘超我之路’，但是我從你身上不同的側面，更加看到了你的本質與韌性。”
尤其是融入了前六層的“自我”。
哪怕她依舊只是一個側面，卻能突破桎梏，在恆定的規則中創造變量，這是非常困難且有意義的事。
而“自我”源自兔子女孩，所以，“自我”的選擇其實也可以當成兔子女孩的選擇。
“自我”能在不變中創造變化，兔子女孩同樣也可以。
所以，以側面為鏡，更能看清兔子女孩的本質是多麼的……璀璨與不凡。
另一邊，兔子女孩被安格爾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強行轉移話題︰“比起我的情況，我現在更在意的是你接下來的挑戰。”
當她說出這話時，就連在一旁吃瓜的灰瓷也忍不住點頭。
它從黑色點位出來後，便發現自己腳下的點位上空，浮現出了白獅女武士的巨大虛影。
它只是看了一眼其他點位，就明白了這些巨大虛影代表的意義。
它剛出來時，外界還只有四個點位出現了巨大虛影，後來加上自己，以及團長通關的挑戰，如今已有六個代表信仰錨點的虛影。
換言之，一共九個點位，已經通關了六個。
目前還差的就是兩個黑色點位，以及一個淡金色點位。
黑色點位都是加百列的，按照它現在的進度，應該是可以拉滿的。
而唯一的淡金色點位，則是安格爾的。
而這個點位，是九個點位中最重要也最核心的……因為，挑戰者會直面魔神神念。
灰瓷不知道魔神神念會給出什麼樣的考題，但從邏輯上來說，絕對不會簡單。
畢竟，封印儀陣本身就是為了封印魔神神念的， 在知情的情況下，不可能出簡單題目，讓來者封印自己……
當然，如果不知情那就另說了。
但 可能不知情嗎？
灰瓷覺得不太可能。
所以，當兔子女孩將話題轉向金色點位的挑戰時，灰瓷眼中也流露出了明顯的擔憂。甚至，它此時都已經沒有心情去講述自己通關時的英姿了……
安格爾倒是沒有那麼擔心，畢竟，他不是第一次直面魔神。
上回他直面的還是魔神本尊，甚至親眼見證了魔神的消逝；而這次只是直面一縷神念，魔神本尊被殺都會死，更遑論一縷神念。
所以何須畏懼？
而且他非常清楚，面對魔神時，若是內心畏怯只會讓你顯得容易拿捏，甚至放大自己的錯誤行徑。
只有保持冷靜與自信，才能從容面對任何挑戰。
“時間還剩下五十分鐘，我也該進入這最後的挑戰了。”安格爾看向流光圓盤，此時的加百列也即將完成他的第二次黑色點位挑戰。
他輕聲呢喃︰“希望我在加百列完成第三次點位挑戰前出來，這樣，我就不算是最後一個了。”
畢竟，灰瓷和兔子女孩此時都完全了自己的挑戰，就剩下他和加百列。
所以要比肯定只能和加百列比。
灰瓷撇撇嘴︰“加百列的挑戰難度，肯定不能和安格爾先生你比……就算，就算先生後出來，也是你贏！”
安格爾聳聳肩︰“我可不覺得黑色點位的挑戰就簡單……還是說，你在否定你挑戰白獅女武士的英姿？”
灰瓷一愣，連忙擺手︰“白獅女武士很強的！我，我……不過我還是覺得，從難度上來說，肯定比不上先生和團長的挑戰。”
安格爾揮揮手︰“在我看來都一樣。”
“不說了，我先進去了。”
安格爾話畢，朝著大殿中心的漂浮紙頁走去。
兔子女孩︰“加油，我會隨時待命。”
安格爾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便帶著箴言走入了中心的金色點位……
……
當安格爾從失重中站定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大殿中了，而是來到了一個異空間內。
他對此倒不意外，只是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次的異空間並不是純黑或者純白。
腳下的地板是玻璃質感的，而這層“玻璃”下面，則是一片用語言難以形容的金色海洋。
“海洋”里流動的並非真正的液體，而是無數細微的金色發光顆粒。
這些顆粒並非單一的金色，它們閃爍著從淡金到橙金，乃至暗金的微妙光譜，如同被碾碎的流金歲月，調和成了這片統一而又層次分明的金色海洋。
而頭頂之上，也並非天花板，而是一片極致深邃的夜幕。
夜幕之上瓖嵌著點點星辰。
它們以一種令人心悸的密度緊密排列，構成了這片絕對秩序卻又無比壯闊的星空。
星光冷漠地灑下，與腳下流淌的金色海洋交相輝映。
安格爾身處其中，有一種既輝煌又孤寂的史詩氛圍。
“這就是金色點位所在的空間？”安格爾低聲呢喃，試圖在這片夢幻的空間里尋找到“考題”。
但四周什麼也沒有。
沒有擂台，也沒有人影。
就在安格爾疑惑的時候，突然一種奇異之感籠罩在他身周。
這種感覺他並陌生，之前的在倒置擂台和懸殊擂台中，他都感受過。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這是進入過場劇情了？
安格爾的眼神默默游移，想要看看劇情在哪里出現進展？建築和nPc又在哪？
可半天後，他卻什麼也沒看到。
就在安格爾準備動用上帝視角時，文字欄卻突然跳出了對話選項。
「“我們又見面了。”」
看著這個選項，安格爾一臉懵逼︰“？？？”
誰？
他和誰又見面了？
人在哪兒呢？
安格爾默默的用“眼動”操作，點擊了一下對話選項。
“我們又見面了。”安格爾的聲音，憑空出現。
緊接著，一道聲音回了他。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我還記得你們團隊的那個小茶杯頭，很有趣也很厲害的小家伙。”
對方說的毫無疑問，是灰瓷。
不過安格爾更在意的是，對方的聲音好像是從地板下方傳來的？
難怪之前看不到，因為他現在無法動彈，連頭也不能低。自然也沒有發現地下的“nPc”。
這個nPc既然認識灰瓷，那麼或許是他們路上見過的人？
說來，它的聲音好像也很耳熟啊……
安格爾正回憶的時候，文字欄浮現了一個選項︰「低頭」。
毫不猶豫的點選。
俯首一看。
只見玻璃下方的金色海洋深處，一個龐大無比的輪廓正緩緩浮現、凝聚。
那赫然是一尊人面獅身的巨大影像，通體由流動的金色微粒構成，氣勢磅礡，仿佛是這片金色流麻之海的意志化身。
它的面容微微低垂，帶著一種悲憫與威嚴交織的古老神情，靜靜隔著玻璃，與安格爾進行對視。
安格爾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認出了它的身份。
——諾美芬斯。
之前無論是在普通關卡亦或者完美關卡中，他們都在機關長廊里遇到了這位“人面獅”諾美芬斯。
且每次它所掌握的挑戰“諾美芬斯的嘆息之牆”，都是由灰瓷去完成的。
所以，它對灰瓷有很深刻的印象，也很正常。
不過，讓安格爾有些意外的是，諾美芬斯居然會出現在金色點位的挑戰中……
它到底是什麼身份？
……
安格爾面對諾美芬斯的時候，外界流光圓盤的直播間中，也將這一幕投映了出來。
“是諾美芬斯！”灰瓷驚訝的道，“它好像在和安格爾先生說話……可惜听不到他們具體說的什麼……”
“不過為何諾美芬斯會出現在考驗關卡里啊？難道金色點位的挑戰，也是嘆息之牆？”
“嘆息之牆不算是知識類的考驗。”兔子女孩低聲道︰“應該不是嘆息之牆。不過，諾美芬斯的身份，的確有點存疑。”
說起來，在他們還沒有抵達封印之地的時候，諾美芬斯就已經將這里的封印儀陣情況告知了他們。
就連具體的點位都很清楚。
之前，他們以為諾美芬斯屬于仙境權能造出來的nPc，知道一些情報很正常。
但現在，諾美芬斯出現在了金色點位關卡中，這讓他們忍不住生出了新的猜測……要知道按照規則，金色點位是會直面魔神神念的。
諾美芬斯該不會和魔神神念有關嗎？
或者說……
“你就是魔神神念？”安格爾看著地面，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當安格爾低下頭與諾美芬斯對視的時刻，他的語言禁錮便解鎖了，但身體桎梏並沒有解鎖。
所以，他第一時間直接詢問。
他的思路和兔子女孩差不多，諾美芬斯的身份成迷，又出現在金色點位的考驗中，自然會讓他產生疑惑。
“我並非魔神神念。”諾美芬斯的聲音宏大、清晰但並不擴散。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安格爾疑惑︰“而且，我記得你之前對灰瓷說過，你不知道金色點位的挑戰是什麼。但你現在為何又出現在了金色點位的挑戰中？”
諾美芬斯︰“真正的挑戰還未開始，我也並非挑戰的一環。”
“我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我臨時得知了一些情報，並獲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權限，所以才會來這里為你解惑。
臨時得知情報？微不足道的權限？來為自己解惑？
諾美芬斯的每一個字，安格爾都能听懂，但連起來就感覺很迷惑了。
諾美芬斯似乎也注意到了安格爾的疑惑，它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她曾告訴我，如果你有疑惑的話，可以報出書妖精的名字。”
書妖精？
安格爾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書妖精讓你來的？”
諾美芬斯點點頭︰“算是，但不全是，我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安格爾︰“？？？”
諾美芬斯︰“如果你願意花時間傾听，我倒是不介意說說。但是，你現在時間緊迫，你確定想要傾听我的想法？”
安格爾看著玻璃下諾美芬斯那金色的瞳孔，輕聲道︰“如果太花時間的話，那就算了。你說你會為我解惑，你的意思是，你會幫助我？”
諾美芬斯輕輕點頭︰“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情報，解析這個挑戰的規則……但更多的，我沒辦法幫忙。”
安格爾了然點頭。
明白了，諾美芬斯其實是臨時充當了規則解釋的nPc。
就和之前的面具裁判、鏡中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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