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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大觸
陳正謙放下碗筷，抱著抱著戚小語去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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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戚薇薇強調了很多次，說不要在家里這麼慣著她，她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但是陳正謙依然樂此不疲地抱著戚小語走來走去。
對他來說，戚小語還是個什麼都需要大人幫忙的小孩子，獨立自主是要的，但是這個不能急，得慢慢來。
再說了，抱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戚薇薇感覺好無力，已經放棄對他的說教了，他們父女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她開始收拾餐桌的殘局，把垃圾都分類好，明天出門的時候好打包帶走，然後開始清洗廚具。
陳正謙想要幫忙，被她拒絕了。
理由還是那一個，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
好吧，何等強大的一個理由，陳正謙自然無從反駁了。
“飯是你做的，菜是你炒的，難道我連洗個盤子都還能不樂意？”戚薇薇淡淡地問了句。
陳正謙不敢回話了。
對起很多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來說，戚薇薇確實算得極為賢惠的。
本身在她看來，女人做家務也是應該的，誰有空誰做，這有什麼好爭執的。如果連家務分工都要分得那麼清楚，那樣的家庭能夠順利走到最後？
戚薇薇表示不相信。
不光是廚房，整座房子在戚薇薇手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條。不需要什麼保姆阿姨，一切都是她自己包辦，照樣弄得很好。
只是手洗著盤子，戚薇薇卻不禁想得更遠了。
自己跟他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系呢？
師生？
他都已經畢業了。
朋友？
貌似有些逾越了。
戀人？
自己和他都從沒承認過。
至于其他的更過分的關系，戚薇薇無心去想了，感覺現在挺亂的。
雖然小語喊他爸爸，自己也不曾介意，但是總感覺兩人之間，好像存在著一條看不見的巨大鴻溝。
這條鴻溝徹底隔絕了自己和他光明正大走到一起的可能。
是年齡？
不是。
是學歷？
也不是。
還是家庭背景？
有可能。
更多的，戚薇薇覺得應該是世俗的眼光。
畢竟自己可是他的老師，而且他大那麼多，還帶著個孩子。
自己真的能夠放下一切負擔，勇敢面對各種流言蜚語？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如果是外國，或許那些人可以做到，別說男方大十歲，算大二三十歲的都有，如法國總統馬克龍，直接娶了自己同學他媽。
然而在這個國家，有個成語叫做人言可畏。幾千年的傳統，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抗衡得了的。
越想越苦惱，戚薇薇的眉頭都快糾纏在一起了。
至于陳正謙，他現在在干嘛？
他在悄悄畫畫呢，對象是在廚房洗盤子的戚薇薇。
一個姣好的背影側面，讓陳正謙心念一動，直接拿起來戚小語的本子和筆，對照著畫了起來。
“爸爸，你在干什麼呀？”戚小語好地問。
陳正謙頭也不回地說︰“爸爸在研究人類藝術的前進方向呢。”
戚小語︰“？？？”
不到五分鐘時間，一副好的作品在陳正謙手誕生了。
盡管只是鉛筆素描，但是畫的那個人，卻畫得形神具備，傳神至極。
“爸爸大壞蛋，你賠我作業本……”戚小語癟著嘴很委屈。
自己還要拿來寫作業的呢，這下子要被老師罵慘了。
陳正謙連忙說︰“好好好，爸爸錯了，爸爸給小語買新的成不？”
戚小語才哼哼地不生氣了，轉而拿著陳正謙畫好的話跑去獻寶︰“媽媽媽媽，快看！”
戚薇薇看到作業本的素描，頓時愣了，感覺有種在看另一個自己的錯覺，只是有些面紅心跳。
“畫得還可以。”
她瞥了一眼陳正謙，淡然道，強忍著把這張紙撕下來好好保存的沖動。
何止是可以，明明是很好好麼，起碼自己畫不出來。
雖然把女兒送去美術班學畫畫，但是戚薇薇自己是不會畫畫的，屬于畫雞蛋都畫不好的那種人。
對那些天生會畫畫，而且畫得極好的人，自然是羨慕的。當看到陳正謙三兩下，能畫出一副好看的作品，一時間竟然也心生妒忌。
更重要的是，畫里面的人是自己呢。
陳正謙听到這話，自己心里還是有點小得意的，畢竟男人嘛，虛榮心始終是有的，關鍵是看在誰面前。
戚薇薇居然當著面表揚自己，想想還是挺開心。
“你要是喜歡，那我多畫幾張。”陳正謙大包大攬地說。
戚薇薇很想說不用的，但是心里實在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鬼使神差地點頭了︰“好！”
陳正謙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老師表揚一下，能高興半天的年紀。
差點脫口而出︰好的老師。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都不是學生了，只能遺憾地把這句話塞回肚子里。
但是嘛，老師也沒什麼不好的，自己還打過戚老師的屁屁呢。
陳正謙轉眼又很得意了。
不理會戚小語的抗議，陳正謙又開始拿著她的作業本，開始了自己的藝術創作。
在他眼里，戚薇薇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可以輕松地構成一幅畫，居家美人圖。
經過他的一番描繪，戚薇薇的形象已經躍然紙，而且是一連串的那種，類似于連環動態畫。只是那種簡單的動態畫更復雜，因為陳正謙畫得很快的。
戚小語已經不鬧了，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爸爸不停地畫呀畫的，感覺自己爸爸真是厲害，教美術的老師都畫不出這麼漂亮的畫呢。
陳正謙唯一覺得可惜的是，戚薇薇的表情始終很淡然，如果能夠笑得好看點，那更好了。
“要不，笑一個？”陳正謙試探性地問了句。
戚薇薇看過來，搖搖頭︰“今天笑不動了。”
陳正謙有些無語，什麼叫做笑不動呀？
莫非是那個來了？
不過不笑不笑吧，也不是什麼大事，這種溫婉恬靜的氣質神情，挺適合她的。
當畫完最後一個動作時，陳正謙感覺自己已經向著大觸層次前進了不小的一步。
戚薇薇把作業本拿過來一看，面滿滿的都是自己的畫像，一時紅了臉，翻動著紙張的時候，那股怦然心動的感覺，愈發的強烈。
“畫得真好。”戚薇薇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
“戚小語，這是你要交的作業嗎？”王老師皺著眉頭問戚小語。
戚小語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作業本一連串的畫像，委屈得想哭︰“老師，我把作業本拿錯了。”
王老師很無語，看著作業本滿滿的都是戚小語媽媽的畫像，哪里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自己批改個作業，都能被喂滿滿一嘴的狗糧，也是夠了！
/b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