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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什麼，四面牆圍著塊地，建幾間屋，擺幾張床，能夠安心睡覺、遮風擋雨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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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城是天下第等的繁華之地，不過當6塵和老馬呆在自己現在的這套屋子里時，那堵牆便似乎將他們與外界的喧囂熱鬧隔絕開來。
兩個各自挑了臥房，6塵又去庫房那邊拿了大塊也不知是什麼妖獸的肉塊丟給阿土，這貨果然就叼著肉塊跑到院子腳牆邊的草地上趴下來，獨自大口享受美食，副美滋滋的表情。
等6塵與老馬分別收拾好自己的屋子，安頓放好行李後重新回到庭院中時，已是黃昏時分了。他們在院子中原有的石桌石凳邊坐了，只見老馬跟變戲法似的還拿了套茶具出來，前頭廚房燒著熱水，也就並泡上了。
6塵倒是有些驚訝，笑道︰“你隨身居然還帶著這些東西啊，我記得以前你不是喜歡跟我起喝酒的麼？”
老馬點點頭，為他斟茶滿杯，口中道︰“也就這幾年養成的習慣，歲數大了，不太愛喝酒了。”
6塵正在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放到口邊喝了口，笑道︰“你才什麼歲數，也好意思說老了？”說著嘴巴吧唧下，似有回味，片刻後“咦”了聲，道︰“這茶不錯啊。”
老馬嘿嘿笑，然後嘆了口氣，道︰“怎麼不老，都干這行十幾二十年了，咱們兩個人其實算是長命了吧。”
6塵想了想，點頭道︰“嗯，應該算了。”
老馬嘖嘖兩聲，雙眼微眯，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往事，道︰“記得當年我剛入行的時候，別人跟我說的可都是，做好了，就有權勢富貴，是登天捷徑什麼的，可沒人跟我說過做這行的人很多都短命啊。”
“哈哈，當初不是死光頭拉你入行的嗎？”6塵笑著問道，見老馬在那邊搖頭，似乎也被他這番話勾起了記憶，微笑著說道，“我當然就是被死光頭拉上賊船的了。當初他倒是沒跟我說什麼權勢富貴，從頭到尾，他就跟我講什麼天下蒼生正義天道的大道理啊。”
老馬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連連搖頭。
6塵笑道︰“很可笑是吧，不過你別說，當初我還就真信了，而且如果沒這份信念，說不定我還不能從魔教中活著回來呢。”
老馬笑了笑，看著6塵的目光溫和而帶著絲隱秘的憐憫，拿起茶壺又為他倒了杯清茶。
6塵用手指輕敲石頭桌面，舉頭眺望著天邊的黃昏景色，怔怔出神，有好會兒都沒有說話。過了陣子後，忽然听到老馬在旁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不信這些東西的？”
6塵翻了個白眼，斜眼看了他下，指著他笑道︰“就是跟你這貨起住了十年的時候。”
老馬連忙“呸”了聲，道︰“快別胡扯了，跟老子有屁的關系。這話你可不敢出去亂說，萬傳到了真君耳中，他非宰了我不可。”
6塵哈哈大笑，老馬搖頭嘆道︰“老了，老了，確實不太想干了。你呢，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似乎也沒什麼勁頭了啊，怎麼這次大老遠的跑過來和真君相見，然後又決定再做次？”
6塵仰頭，喝盡了杯中茶，就好像正豪飲了碗烈酒般，然後輕呼口氣，笑道︰“死光頭求我了啊，我撥不開面子。唔……說不定剛才說的那些蒼生正義的大道理，其實我心里還有信點也說不定啊。”
“信你才怪了！”老馬笑罵了句。
※※※
夜晚來臨，各回各房，房門關上後便只剩下了片寂靜的黑暗。阿土的身子現在長得太大了，已經不能再跟以前樣賴在床上跟6塵起睡了，所以就理所當然地被趕到了地上。不過好在這只擁有天狼血統如今又是聖獸的大黑狗皮糙肉厚，完全不怕地上的那點涼意，再加上今天吃了那大塊妖獸血肉，精力充溢飽滿，所以很快6塵就听到了阿土那邊傳來的呼嚕聲，看起來是沉沉入睡了。
只是6塵睡不著。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楮，靜靜地看著這片黑暗。
直到天明。
※※※
“今天我要去找血鶯，你去不去？”第二天早上，老馬找了過來敲開房門對6塵說道。
這個時候，6塵剛起身，阿土那只懶狗還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
6塵招呼老馬走到院子中，問道︰“什麼事這麼急啊，昨天我們才住過來，今天你就要去找她？”
“找她要錢啊！”老馬理直氣壯地道。
6塵怔了下，道︰“什麼錢？她不是已經幫我們安頓好了這里麼，那些吃的用的也安排得足夠好了。”
老馬冷笑聲，道︰“咱們這次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手頭沒錢沒靈石怎麼行？再說了，你以為她就那麼好心，沒來由地為我們安排這麼多東西？”
6塵頓時有些好奇起來，笑問道︰“怎麼說？”
老馬用手指了指北邊，遠遠望去，那里雄偉而高大的天龍山巍然聳立，就像是位巨人守護著這座巨大的城市。而在天龍山下，就是真仙盟的總堂所在。
“那是我前頭去向真君稟告你來了之後，真君親口答應了這次定會讓我們滿意，只要好好干活，切待遇從優款待。”
6塵眼前亮，擊掌笑道︰“原來如此，看來能拿到手的還不止這些……”
“廢話！”老馬翻了個白眼，道，“你看著吧，若是我們不說，血鶯那邊斷然是不會主動給咱們送錢的，我這次過去，起碼也得要個兩千靈石回來先花花……”
6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傻啊，個化神真君的承諾，你居然才要兩千，再加十倍！”
老馬倒吸了口涼氣，瞪大了眼楮道︰“要這麼多，會不會太過分啊？要是觸怒了血鶯，也許她當場就把我踢出門也說不定。”
6塵冷笑道︰“這錢財又不是她自己的，不用說，肯定都是從真仙盟那邊撥下來的，咱們不要，自然就花到其他地方去了。再說了，你想不想手頭多個幾萬靈石，然後去仙城里咱們瀟灑走圈？”
老馬臉上神情變幻，片刻後，猛擊掌，狠狠地道︰“你說的太對了，沒有錢我們還怎麼做事？那等大事，非要有大量錢財才能做到啊。”
6塵連連點頭，道︰“你終于悟了，恭喜你。”
老馬嘿嘿笑著，轉身向外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後，他忽然又回頭看了6塵眼，道︰“喂，6塵。”
“嗯？”
老馬道︰“你昨天跟我閑聊時，有說過句什麼‘天下蒼生正義’雲雲的大道理，你心里說不定還有點信的話吧？”
6塵皺了皺眉，道︰“是說過啊，怎麼了？”
老馬正色道︰“忘了這些東西吧，相信我，你心里已經完全不信這套了！”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