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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陷入神智有些不清的衛立，抓著扭曲變形的左臂，林森咬牙順著山道快速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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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骨骼錯位原來這麼疼嗎？打籃球那次明明沒有這麼厲害的！”
雖然在拳掌相交的瞬間，憑借龍牙戒瞬間將內氣轉化為罡力，借以擊敗了周越，但對方伏虎大手印的攻擊也被他的左臂承受下來，被打的骨骼錯位筋肉腫脹——伏虎大手印的本來威力可不止這些，如果不是龍牙戒的罡力戳破周越雙掌，打斷了對方血肉中的內氣運轉，那應該是整個手臂的骨骼都斷掉，甚至連左肩也要連帶著筋骨受挫！
“還是修為太低，如果我也是七品修為，這個伏虎大手印絕對不會給我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不，我都不會給他發動武技的機會，單憑基礎破敵拳就能把他打的倒地不起！”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足，林森打定主意，現在一切都以提升修為為第一要務！
好在武者到底不同與普通人，有專門蘊養肉身的內氣在，恢復力大大增加，林森此刻一邊行走都能感受到左臂受創處陣陣酥麻︰這就是內氣在自發的修復創傷。
當回到山谷時，他的痛感已經輕了不少，干脆將其置之不理，先處理起自家徒弟的問題。
“徒兒，就將你娘葬在湖邊吧。這里山清水秀，你娘應該也喜歡的。”
仍雙臂緊抱骨灰包裹的衛立左右環顧一圈，呆愣愣的點頭︰“娘應該喜歡這里。”
說罷他就跪倒在地，匍匐著扒開草皮土壤，雙掌交替挖出個一臂深的坑洞。
作為一個墓穴，這只能說是簡單乃至于寒酸，沒有墓碑，也沒有棺槨，甚至連個骨灰壇子都沒有，簡直可以說是對死者的不敬。不過現在誰都沒功夫注意這些，林森只想趕快順著自家徒弟的想法葬下衛母，使其神智歸位，而衛立現在就和半個傻子差不多，更不要奢望他來考慮這些了。
“埋上吧。”林森道︰“早些讓你娘安歇。”
衛立點頭，機械的挪動手臂，先顫抖著將骨灰包裹放入其中，又從懷中掏出那顆陪葬玉珠喃喃自語。
“這是娘你最喜歡的玉珠，應該陪著你的。”
說罷他手掌一扔，就將玉珠扔了出去。
然而這枚玉珠卻沒有掉入坑洞之中，一道白影閃過，有人已經將玉珠搶走。
林森一驚，轉頭一看認出來人，皺眉道︰“聶姑娘，你怎麼來了？”
原來悄無聲息間，一襲白衣的聶小倩竟然來到了兩人身旁，此刻正手捏那顆陪葬玉珠置于眼前，面色嚴肅的細細端詳︰“奇怪，這東西是什麼材質，竟然能凝聚陰魂？”
林森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只是正容道︰“聶姑娘，這是我徒兒母親的陪葬之物，請你馬上還我。”
雖然有心和聶小倩多交流片刻刷刷好感度，但可不是眼下的情況，沒看衛立已經雙眉豎起即將崩潰了嗎？
“陪葬？宗主見諒，妾身多問一句，您說的是給此刻這珠子上憑依的陰魂陪葬嗎？”
林森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你說這珠子上附有陰魂？”
“沒錯。”聶小倩點頭︰“這珠子材質奇異，不僅能夠凝聚陰魂，還能供陰魂憑依，當作暫時的依附之所，實在是頗為神奇。我正是感覺到有陰魂進入山谷，才出來看個究竟的。”
“那你能描述一下這陰魂的樣貌嗎？”林森豁然有了一個猜測︰“我懷疑這個陰魂和我徒兒有些關系。”
“這有些麻煩。”
林森愕然︰“你做不到嗎？”
“不，小女子的意思是，您為何不自己看呢？”
聶小倩輕笑一聲，將玉珠向身前一擲，又伸手一指，玉珠就停滯在空中急速顫抖，並綻放出薄霧般的蒙蒙白光。
“呼——哈——！”
悠長的呼吸聲響起，白光消散，一道半透明人影以玉珠為核心顯現出來。
這人為一中年婦人，一身粗布麻裙，五官端正神色溫和，乃是標準的溫婉婦人之像，一見就心生親近。
本來呆傻的衛立見了這婦人，身軀顫抖，雙目光芒閃爍，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剛剛還呆板毫無音調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娘？！”
“哎！”婦人眼圈泛紅，毫不遲疑的彎腰抱住衛立遍布血痕與泥土的背脊︰“我的好孩子，苦了你了！”
熟悉的聲音與動作讓衛立瞬間恢復正常，跪在地上抱著婦人的雙腿嚎啕大哭，婦人也抽噎不斷不斷撫摸衛立頭顱，淚水流淌不停。
毫無疑問，這婦人正是已經去世的衛母。
林森嘆口氣，自覺的走向一旁，聶小倩也善解人意的蓮步輕移，跟隨著走來，避開這里母子相聚的場面。
“這麼說來，衛母是和你一樣的情況？”林森要把事情問清楚︰“她現在也是陰魂之身？”
聶小倩先點頭，後搖頭︰“確實是陰魂之身。但這位夫人的魂魄本身其實很弱，正常情況下是不能主動凝結成陰魂的，只是那珠子本身有凝聚陰魂的作用，又能當作憑依之物，這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原來陰魂和陰魂也不一樣，對聶小倩這樣主動修行的陰魂來說，其實和人類也沒什麼兩樣了，頂多是生命性質上有些不同，完全能夠當作獨立的生命個體。
而衛母則不然，她能成為陰魂是托了那顆奇妙玉珠的福，現在能夠存在也是以玉珠為根基，只要將玉珠毀了，她只能煙消雲散，徹底消亡在世間。
所以相較于聶小倩，現在的衛母柔弱的很，連自己存在都要靠外物維持。
“有增強的方法嗎？”
“我可以教她一些陰魂的修行之法，雖然看她資質不是很好，不會有什麼大成就，但起碼獨立存在是可以的。”
林森大喜，沖聶小倩抱拳︰“那先多謝聶姑娘了。”
“宗主客氣了。”聶小倩聲音突然飄忽起來︰“听宗主之意，是要將這位夫人庇護在宗門之內了?”
林森理所當然點頭︰“對啊。”
“宗主對陰魂就沒有反感嗎？”聶小倩雙目轉開，目光眺望湖中的碧落亭，口中輕輕道︰“陰魂之類，常人避之不及，修行中人可采之用來煉制異寶，就算是不懼不用，這也總是些陰邪之物，宗主這樣收入宗門庇護，難道就不會顧忌？”
這有什麼好顧忌的？林森愕然失笑。
“聶姑娘想多了，我一不害怕這東西，二又不靠這東西增長修為，至于陰邪屬性，呵呵，我年輕火氣壯，正想找些東西涼快涼快！再者說了，衛夫人是我徒兒的母親，那就是宗門親人了，難道還能置之不理？事情沒有這麼辦的！”
聶小倩听了，一雙妙目眨動間熠熠生輝，神色也有些微妙，唇角微翹，笑道︰“宗主您是個好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