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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如此,徐嬤嬤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些,也不如方才與元香嬉鬧時來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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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嬤嬤很快便來到了甦念語的跟前,用粗糙的手踫了踫她的手背,好在是溫熱的,她這才放心了些,卻瞪了瞪元香︰“你個潑猴兒,出了門也不提醒姑娘把東西帶全,是不是又粗心了?”
平白讓甦念語又笑了,道︰“嬤嬤,還真不是元香的錯。今日日頭正好,又沒什麼風,我並不覺得冷,反而是有些出汗,故沒有帶了手爐。”
元香嗯嗯應著,早就哧溜一下鑽進屋里。
一邊從屋里走了出來。
徐嬤嬤一听,笑著點了點頭;元香得了甦念語的辯解,便長了氣勢,脆生生道︰“嬤嬤您看,您又誤會了我,這次若沒拿什麼好東西哄了我,我自是不理您的。”
甦念語也看了元霜一眼,沒再多說話,與徐嬤嬤一並進了屋。
大嬤嬤也就是徐嬤嬤,是甦念語的奶娘,對甦念語的疼愛和照顧,那簡直就跟寵溺沒兩樣。小的時候,若是她稍不小心打個噴嚏,或是嘴巴癟上一癟,大嬤嬤都會緊張備至,噓寒問暖半日,生怕她受了丁點的委屈。
……
因著給二姑娘盡心盡力“按摩”的緣故,出了不少的力氣,又沒有補回來,不免覺得全身無力了一些。
還真別說,這手啊,腰啊,腿的,酸的酸,麻的麻,她的心里卻是十分得意。
徐嬤嬤便朝屋里怒了努嘴,“自是帶了的,帶了一箱子的珍珠如意糕,可夠你吃的。”
徐嬤嬤哭笑不得,卻是一陣輕風吹得她回過神來,將將把嘴角的笑意一收,急急地掩著甦念語往屋里走。
元香卻是不搭理,嬉笑著問她︰“嬤嬤,您可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回來?”
甦念語見徐嬤嬤穿戴得十分整齊,就連那頭發都梳得油光滑亮,沒有一根是給亂了的,就知道徐嬤嬤應該是沒有睡下,頂多是和衣躺著閉了下眼而已。
元香歡喜得驚呼一聲,眼巴巴道︰“那能不能先給我幾塊?”
遂,甦念語喚住了元霜︰“不急,晚些時候吧。”
嬤嬤便會笑著說道︰“嬤嬤收拾不了的,還有您的外祖母,姑娘自是不用怕的。”
“嬤嬤,你最好了。”
甫一進院子,便看到了庭院的牆邊上不知何時搭起了小巧的三角架子,架子上面又搭著幾面絲網,元霜背對著她們,挎著個花籃子正仔細地把從水里撈了好幾圈的梅花鋪在上面,一股淡香隨風而來。
徐嬤嬤看著元霜直稱贊︰“元霜這丫頭就是細心。”
當時的她還年幼,嬤嬤說的話她似懂非懂,將將是覺得好奇。
徐嬤嬤自是驚喜,待看了甦念語一眼,將將變了臉色︰“哎喲,我的大姑娘,這天還乍寒乍寒的,您怎麼沒把手爐提了去?”
正說著,元霜把手從絲網上收了回來,把花籃子放在邊上的一張小木椅上,便準備去了大嬤嬤的屋里。
元香討好的話音剛落,已經等不及往嬤嬤的屋里鑽了。
因著惡整了庶妹一番,看著她又是疼又是暈,甦念語唇角微微翹著;又想到劉姨娘那憋氣憋得臉都青了的模樣,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丫頭!”
元香跟在甦念語的身側,顯得有些疲憊。
原本在晾梅花的元霜這會兒卻是從布置精致的閨房里走了出來,又把簾子挑得高高的,笑著道︰“屋里已經起了碳盆,十分暖和,姑娘快些到里頭來,否則徐嬤嬤肯定心里不踏實。”
元霜听到陣陣腳步聲,回頭一看,見是甦念語,忙噙著笑容道︰“姑娘回來了。”
徐嬤嬤抬了抬手,作勢要打了元香,元香機靈靈,從甦念語的一側跑到了另一側躲了開,使得徐嬤嬤忍不住笑罵道︰“幸虧你跑得快,要不非得打得你討饒不可。”
這一晃神,日頭都斜在了西邊頭上,也多了一絲寒風。
能整到二姑娘,吃這點小苦算什麼,下次若有機會,她還要掄著胳膊上去。
“萬一嬤嬤也收拾不了呢?”
她還小的時候,還時常抱著她在懷里,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小背道︰“夫人生前托老奴一定要仔細照顧您,不能被旁的人欺負,若有人膽敢對您不敬,一定要告訴嬤嬤,嬤嬤定幫您收拾了去。”
甦念語看了那絲網上白的,粉的梅花連成一片,笑道︰“元霜倒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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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是她身邊十分親厚的人,又離了甦府也有些日子,自然是盼著嬤嬤回來的。
自娛自樂。
“不辛苦。”元霜笑著道,又看了屋里一眼,“姑娘,大嬤嬤回來了,念叨著要找您,我說您出去了,估摸著還要一會回來。又看嬤嬤剛回來,免不了乏困,我便讓她先去睡會了,等您回來再去喊她。”
“我全放在了屋里的大圓桌上,最大包的那包就是你的,其他包好的你也拿出來,玉蘭苑當差的全部都有,你就也一並全分了下去。”
說起她的外祖母,倒也是好些日子沒見了。
這心情一好,看著什麼都順眼了許多,途經一處花圃,見里頭的各色海棠開得許好,便摘了兩朵別在發髻上,紅艷艷、嬌俏俏的。
卻不想,嬤嬤所住的屋子門簾適時被挑了起來,露出了一張剛正的笑臉,正是她的奶娘徐嬤嬤。
甦念語便悠閑踱著回了玉蘭苑。
甦念語自然不能說是因成功給姨娘庶妹添了堵的緣故,抿了抿唇,淡淡道︰“不過是想到了好笑的趣事罷了。”
甦念語走在日頭燦爛的庭間石板路,步履輕快。
因著元香比較活潑,還鬧騰,徐嬤嬤便時常喚她為潑猴兒,元香卻也不惱,在嬤嬤面前總是嬉皮笑臉的。
“姑娘是想到什麼開懷的事情了?”
“姑娘,快快,這又起風了,快到屋里去。”
元香平白受了冤,自是不甘︰“嬤嬤您好容易回來,卻是一回來就先訓了我。”
可嬤嬤的老家石周縣離京城要趕一天一夜的路,嬤嬤舟車勞頓,多休息些總會穩妥些,人都回來了,也就不急著見上一面。
徐嬤嬤搖著頭,邊看邊笑︰“你倒是跑得慢一些,猴里猴急的,又沒人和你搶……看看人家元霜,做事穩穩妥妥的,性子又好,你也不多學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