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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說。
www.83kxs.com不過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你說的是石大夫?”
“嗯,還不是拜某人所賜。”我揚了揚纏著發帶的右手。
“謝謝。”我接過發帶,但用不常使的左手纏繞,有些困難。
“是,小姐。”進寶拿著竹筒跑走了。
“我只是想不到幫你的理由。”
“那個被隱瞞的真相,或許會讓我無法接受。”
“告辭。”我原本打算拿了止血草就離開,便沒去理會他的反應。
“哎呀,我這絲帕有些髒了,忘了讓他拿去洗洗。小桃,替我拿去給他。”
“不,雖然我還不知你是否與香蘭失蹤有關,但是行醫救人是不分身份的。這藥草二十年才生長一株,而且和人參一樣會四處跑,尋找需費些時日。”
石昔白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我覺得自己確是有些偏執了。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各有長短。只要我在乎的那些人一如既往地對我,這就夠了。他們不在意我是否改變,我又何必那麼在意。近來府中的下人不像起初那樣畏懼我,小桃也不會動輒跪地求饒了,這樣……似乎也不錯。
我忍著刺痛,自己在溪水中清洗了傷口,又嚼碎止血草,敷在傷口處。起身想掏絲帕,卻突然記起為了支開小桃,已把絲帕給了她。
爹自然是派了家丁隨行,小桃也跟著同去。
“你怎麼了,莫非想要隱瞞什麼?”
“呃……”跌倒的疼痛讓我叫出了聲,此刻我卻沒有理會這疼痛,即刻起身喊道︰“石昔白,你站住!”對需要幫助的人置之不理的行為已經讓我無法苟同,而這半途將給予的幫助收回的行為,對我而言更是不可饒恕。我是真的生氣了,才不顧禮數,直呼其名。
我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拉住他背後的竹筐,重復了一遍︰“石昔白,你站住!”
“怎麼說我也是醫館的人,你的傷口需要先清洗……”
“剛剛你是故意的吧,把手收了回去?”
“為什麼?”
“好,你前面走著。”他走開幾步後,我才跟了上去,“說起來你這披頭散發的,就打算這麼進城?”
“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我走開幾步,嘆了口氣,“唉,原本失憶就不知是福是禍。我越是查得深入,越是了解許多過去的自己,有些事根本不堪回首。與我相識之人都說我變了性情,听著他們記憶之中的我,就像在听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我如今失去記憶,就連性格舉止也和原先大相徑庭,那麼我還能算是我嗎?還是那個杜嫣嗎?與其這樣煩惱,不如別去了解以往的自己,所有以往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好了。”
再行百步,突然听見前方有枝葉摩挲之聲。這深山密林,該不會又什麼野獸吧?我小心翼翼又向前邁了幾步,想探個究竟。撥開樹叢,眼前是一片銀杏林,周圍還算開闊,幾乎無處躲藏,可件活物都沒見到。
我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四處張望。從山腳開始,一路的景色都那麼熟悉。相比杜府,我竟對這里的一草一木更了如指掌。原以為是由于我過去常來這里爬山,但從身體狀況看來,並非如此。常爬山的人,不會像我這樣氣力不夠,休息半個時辰才緩過來。
“我自己懂得如何處理。”我站在原地周圍看了看,總感覺自己知道附近有一條小溪,卻記不清楚具體該如何前往。
“算是吧,你的藥筐里有止血草、綠芨、野薄荷、馬鞭草、夏枯草,都是些常見的藥草。”
“那……小姐,您在這兒歇著,小桃馬上回來。”
“查不查是我自己的事,你何以如此緊張?”
“好了。”他忽然發現我的目光,即刻起身退開幾尺,“我送你下山,不過離我遠點。”
“那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可听不懂。”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的記憶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昏迷之事……我也不想再查下去了。”
這回卻換他叫住了我︰“等等,你受傷了?我替你看看。”
“對了,你的記憶恢復得如何?想調查之事可有進展?”
我知道他這麼問並非出于對我的關心,而是想從我身上找到未婚妻失蹤的線索。
“什麼人?來這做什麼?”
“所以……你知道後決定不找了?”
我正專注于四下觀察,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雖不凶狠,平靜如水,卻著實被嚇到了。根本沒來得及分辨聲音的主人,卻也沒打算逃走,轉身想看清那人的模樣,未想忽視了腳下的石塊而向後跌坐。那人原本伸手想抓住我,卻在看清我容貌的瞬間收回手,就這麼看著我倒下,自己轉身走了。
不多時,我們已經走到了相遇的那片銀杏林。
“還是我來吧。”他不由分說,搶過發帶便替我捆綁起來。
由西城門出去不遠處,便是岐山。據說這山上生長著一種珍貴的藥材,似乎是叫做七葉七色草,可解百毒。卻不曾听聞有哪個大夫采到過這種藥草。我也想借著散步的由頭,順便找尋。倘若真被我找到,這身上的余毒便可一次清了。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隨即又向前走了起來。
由于馬車在山路上行駛,顛簸得厲害。于是,便讓車夫在山腳處等候,另一名家丁和小桃隨我一同上山。行至山腰的涼亭,我們三人略作休息。
“你也認識草藥?”他這才轉身看向我,似乎有些詫異。
“你呢?討厭原來的我,更討厭現在的我?”
“我可以自己回去。”
眼前出現一條深青色發帶,想也知道遞上發帶之人是誰。本以為他帶我來到溪邊便會離去,沒想到還在這里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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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還在認為,我與他未婚妻子的失蹤有關?就算我已經證明,在他眼中我仍舊不是清白的。跟這種不可理喻的人還有什麼好說。先前還覺得此人可靠,那一定是我體內的余毒作祟而產生的錯覺。
“雖然我和香蘭還未成親,但他二老對我有如親子,我自然也就視他們為父母了。”
“我根本就沒做過任何需要你原諒的事情。”
“幫助人需要理由嗎?”
“慢著。我今日來岐山的目的是尋找七葉七色草,是爹托我采回,原本不知是為了替你解毒。”
他走回我面前,有些激動︰“誰說那只是你自己的事,那個真相關乎香蘭……總而言之,你不可以放棄。”
“沒事,就一會兒工夫,這附近也沒什麼人。快點,再不去追不上了。”
“小溪在這邊,跟我來。”
“這麼說厭惡你的人,也只會厭惡原來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
沒想到自己的話卻給自己挖了陷阱,他有些為難,默不作聲。
這幾日我雖斷了重拾舊我的念頭,卻也無心繼續調查。心想既然回不到過去,不如拋開就好,那中毒的原因,也就隨一切共同消逝了。但終日在家無所事事,又很是煩悶。恰好今日天朗氣清,我便決定去郊外散散心。
“可是讓他們擔心的、關心的都是原來的杜嫣,而不是我。”
我松開手,這才感到手掌傳來的刺痛。攤開右手一看,兩道劃痕並不深,卻都滲出殷紅的鮮血,大概是被地上的石子劃傷的。恰巧瞥見他背筐中的藥草,我便取出其中一顆。
“不必了。”想起他剛剛的舉動,我斷然謝絕了那種隨時收回的好意。
“你既是中毒,也算大事,為何不想查下去?”
“這是今早才換的,不介意的話先用著吧。”
“看來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這顆止血草我要拿走了。”
“你這種富家小姐應該很少來山林,一會兒若是迷路,又要怨我見死不救了。”
“不必答復我,說笑而已。謝謝你,中毒的事我會繼續調查的,至于能查到何種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小姐您一人在這……”
我別開臉不去看他︰“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石姑娘,所以也不奢望你在乎我的感受,更何況我于你只是個可疑的凶手。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強人所難,你若想查自己查去,我不會阻止,也不想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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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期望他立馬相信我的話,然而他的表情和緩了許多︰“抱歉,原來中毒的是你。爹只說是一位病人,沒想到居然是你。”
“石大夫果然是守口如瓶的人,這事連你也沒說。”
“看你,總是分不清……”他說到一半住了口,卻像是被自己的話驚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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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有什麼在前方等著自己,想單獨去瞧瞧,可隨行的兩人確有些礙手礙腳,要想個辦法支開他們。
“你以為一直逃避下去就行了?你終有一日要面對,反正也回不到過去,不如好好做現在的你。人總是會變的,這點小事有什麼可煩惱?”
“那你下次何時采藥,我也來幫忙吧,畢竟也是為了我自己。而且我也听說過這藥草,今日本打算順便找尋,卻……沒什麼,這種事也急不來。”
見兩人相繼消失在彎路的那一頭,我提起裙擺,用盡全力沿山路向上跑。又過了兩道彎,然後鑽入了一旁被樹木掩藏的小徑。這小徑平常不易發現,又崎嶇難行,我一個大家小姐本不會走這種路,卻意外地有種熟悉感。今日的所見所感真是太奇怪了,好似有某種力量牽引著我去做一些無法理解的事情。
他的頭微微右轉,並沒正眼看我︰“放開,別跟著我。”
他回頭看我一眼︰“還不是拜某人所賜。”
“我每隔七日上山一回,倘若真不巧遇到你,便一起尋去。”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連我得了失憶癥這種不為外人道的事都告訴了你,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為了方便你調查,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並非得病而昏迷,是中了砒霜之毒。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信不信由你。”
“到這里就好,穿過小徑便是我原先的地方了。你也不願被人看見和我在一起吧?”
我抬眼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方才的不悅霎時煙消雲散。他的長發沒有發帶束起,散落在肩頭,飄來陣陣很好聞的氣味。並非因為香氣,而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這還是頭一回他沒刻意與我保持距離,近處看去,忽略了粗布麻衣的遮掩,越發讓人留意起他的相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雙眼,散發著從未見過的光芒。
“進寶,方才上山的路旁似乎有泉水,你去幫我打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