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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姐姐,這個是什麼?”琉璃扯了扯柳夢璃的衣袖,指著一團正發出幽幽藍光的不明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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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夢璃雙眉微蹙,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搖了搖頭。
她從沒見過這個,描述不出形狀也就罷了,可偏生分不出它屬于何類。一般能有此光芒的都非比尋常,或妖或魔,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柳夢璃卻感應不到絲毫異樣,只覺得它如一塊石頭般,是個死物。
慕容紫英也走了過來,听到他們的談話,不免看了看那物什,隨後嘖了一聲,奇異道︰“是礦石……但我從未見過。”
琉璃和重離不知慕容紫英擅長鑒別礦石,還狐疑的看著他。而柳夢璃卻一撫鬢發道︰“也真是奇怪了,你也辨別不出的礦石會出現在柳府……柳府也非特殊之地,如何孕育此物?”
這倒是問住了慕容紫英,他搖搖頭,低聲︰“即是從未見過,有關它的細節更是無從知曉。”說罷蹲下身,將那礦石挖出。
琉璃見沒有什麼結果,高昂的興致瞬間去了一半,又拉了重離去其他地方走。
柳夢璃欲言又止,隨後兀自嘆了口氣。
時間漸去,日已見斜。
琉璃二人也覺此處沒什麼意思了,便提出返回,這倒是讓柳夢璃舒了口氣。她並不想驅逐客人,可他們二人實在不宜久留此處。于是便讓一直在研究那礦石的慕容紫英送了他們回去,自己則依舊在庭院之中,心事重重的心中計較起來。
拋開各種道德因素不談,設計殺一個人于現在的她來說,已是易如反掌,可設計一個人殺掉自己,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摯愛,簡直是如同天方夜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假,擒賊先擒王也是真,她了解慕容紫英,毫不夸張的說她甚至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可他的軟肋……
偏生也還是她。
他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再也沒有什麼是值得去過多在意的了。自上次瓊仙島一役後,天界更似拋棄了他,並未再有相見一次。而慕容紫英本更願獨行獨往做自己認定的事,成仙于他來說,不過是延長了他的生命,分明是非的繼續捍衛自己曾經的使命。只是他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執念,又何談其余的弱點。
若是放在之前,柳夢璃有一百個方法能讓他殺掉自己,最簡單的,她是他最憎惡的妖。
然而他已非當初,心中清明,更有自己的抉擇。
“在意……什麼?”柳夢璃不禁呢喃出聲,撫了撫鬢發,“莫非要用‘我’被擄走,然後我幻作那個‘擄走我’的人麼?”又搖了搖頭,“平白無故的,誰會擄走我?紫英他心里清楚得很……唯一跟我過不去的,也已經被我給除掉了。”嘆了口氣,緩緩走到亭中。
正好小圓走了過來,看到柳夢璃正在出神,小聲的喚了她一聲︰“小姐?”
柳夢璃訥訥回神,見到這張與芳怡幾分相似的臉龐,淡笑道︰“你……你是芳怡的女兒吧。”
“是呢!”小圓怯怯一笑,“奴婢叫小圓。”
“嗯。”柳夢璃面對孩子總是和善,“那,小圓你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事麼?”
小圓點點頭道︰“是時候用膳了呢,阿燦姐姐已經準備好啦,讓奴婢來請您!”
“嗯……知道了。”柳夢璃頷首,“你先去吧。”
“是!”小圓眯眼一笑,臉如滿月。
完成了傳話任務,她很是開心的蹦跳著走了。柳夢璃凝視著她小小的身影,腦子里突然閃現出一個想法。
既然自己不可能被人擄走,那,他們的孩子……
“唉,他們如今身在迷花之境,又如何……如何被擄走?何人會擄?差一個好的目的為借口!”柳夢璃蹙眉。又因久久想不到答案,索性掐住了自己的手背,痛越深邃,心越煩亂,一時間便陷入了無解。
慕容紫英回來時見到她如此模樣,頓時心中一沉,知道有事。卻也不敢多問,輕步走了過去,將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柳夢璃愣了一瞬,隨後莞爾,“回來了。”
“嗯。”慕容紫英簡單一應,見她不開心的模樣,遂轉移話題,“重離他們一到松客鎮立刻往山上去了……遠遠就看到好多人在山邊等著,還擺著祭台,對著山不停磕頭燒香。”
听他一番描述,柳夢璃瞬間想象出了那番場景,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那我這個法子其實還真不好,他二人一人怕麻煩,一人想解決麻煩。此番身份泄露,雖然免去鎮民亂闖鬼迷林的沖動,卻多了鎮民以為有求必應的糟心事。”頓了頓,“不過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幫扶他們一輩子呢,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慕容紫英附和了一聲,道︰“重離比以前穩重了許多。”
“嗯,是個好孩子。”見慕容紫英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怎麼了?”
“……”慕容紫英的唇角彎了彎,淡笑道,“你方才那語氣和神態,好像……”卻又不說下去。
“像什麼?”
“……”
柳夢璃忍不住輕輕一扯他的衣袖︰“你何時學會說話只說一半!”
慕容紫英便又一笑,道︰“罷了,我是想說,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母親看到孩子終于出息了一般。”
她張了張口,臉色微變。收回目光頷首,沉默了幾秒後輕聲︰“離焉和未離也很出色的……”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小腹。慕容紫英心情也是一黯,在心底兀自嘆了口氣。
“璃兒,我有一種感覺,不久之後他們就會回來了。”
本是一句帶著安慰和自我期待的話,卻不偏不倚的說中了柳夢璃的心思。她微微一驚,隨後唇角微揚著點了點頭︰“是,不久之後他們就會回來了。”頓了頓,“而且,迷花之境中,時間不起流逝,恐怕他們姐弟還是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慕容紫英听罷,欣喜漸漸浮上心頭,語氣中不察添了一絲興奮,道︰“這樣也好,待他們回來,我教他們劍術,你教他們琴曲,或者我教他們書法,你……”
柳夢璃看他這般模樣,知他也是迫切的想見到兩個孩子,便淡淡笑著,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夫君,我不教,你來教。”她輕聲,故作輕松的語氣,“璃兒想偷個懶,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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