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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獨孤宸看不見她已變的墨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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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侖派的最後一個晚上，嵐妁輾轉反側。
“我在。”獨孤宸的心驀地懸起。
“誰。”獨孤宸先一刻冷靜下來。
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怕吵醒你我還特地用了妖體躡手躡腳的。”嵐妁羞赧一笑，好在最近昆侖派上妖物頻出，她偶爾顯露妖氣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這些年來他都是這樣睡的麼？時刻都處在防備之中……
“那便什麼也不用說。”獨孤宸淡笑，“我們現在就可以下山，有你母親的消息後找一處你喜歡的地方長住，你的此生，我來照顧。”
獨孤宸伸手，將她垂遮眼簾的一縷鬢發輕輕攏到耳後，道︰“難道你是在擔心，我獨孤宸是那不負責任之人？”
有一些片段不斷在腦子里回放，她的臉驀地一燙，雙手抓著被子就把腦袋埋了進去。
嵐妁抱著獨孤宸，用力的點了點頭。
“也沒有什麼想說的……就是……”嵐妁從她手里抽出了衣角，但又坐回他的身邊，“睡不著。”
“……”獨孤宸有些苦惱，昨晚還真怨不得他。面對心上人的主動，他一時間也私心驟起的拒絕不能。
“現在五更，你要不要再睡會兒？”獨孤宸見她這個模樣不免低低笑開，又怕女孩子臉皮薄，便不再多談之前的話題。怎知就算如此，嵐妁也不聲不響。
“……”獨孤宸搖了搖頭，走到了她面前，“妁兒，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嵐妁的吻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息，伴隨著肌膚的灼熱將獨孤宸的理智一一逼退，前一刻還在思考的他下一秒卻驟然淪陷在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又如同穿梭入了最高的雲端，四周迷迷茫茫，都看不真切，也無須顧忌。
“……好。”獨孤宸知道在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要說什麼的好，她說什麼他做便是，否則照她的性子，恐怕她真的可以很久不同他說話。
“獨孤師叔，山門有人找。”一個童子的聲音。
回頭看到嵐妁一臉又羞又怕，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瞬間又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也只有獨孤宸，她敢隨便去打擾。
“那……”獨孤宸伸手幫她攏了攏鬢發，“我陪你出去走走？”
“笑什麼！”嵐妁兀自皺眉，下床拿過外衫穿好。
側目，她柔似無骨的手近在眼前，輕掠過自己的眉間，他看得怔了一秒。
“睡了，但是你一來我就醒了。”獨孤宸坐了起來。
她若迷失了神智，他又如何能夠一直清醒。
小心翼翼的去了他的房間，屋內昏暗，除了一點月色從窗戶透入灑在床前，再無其他。好在嵐妁夜視力一向比較好，不用燭光也能摸索到獨孤宸的位置。但見他雖然睡著，一手卻輕按在劍鞘上，心里頓時微微一澀。
獨孤宸察覺到她突然一僵的身體，不免問道︰“怎麼了？”又擔心的靠近了一分。
“……我。”嵐妁雙頰酡紅，稍轉的身子面向他，卻還是垂眸不敢看，“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罷了。”
原本是想和他說會兒話，如今見到他這個模樣，反而是更希望他能做個好夢。無意識的嘆了口氣起身，卻發現衣角被他牽住了，瞬間輕聲︰“你……沒睡？”
“阿宸……”嵐妁定定的看著他，語氣里卻帶了幾分焦躁。
獨孤宸笑了笑，道︰“有話想和我說？”
“好，知道了。”獨孤宸淡淡回應，隨後門口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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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極其尋常的動作，嵐妁卻驀地心跳加快。他袖子里不經意帶出的一絲男子的清冽氣息，竟讓開始她渾身不自在。
“妁兒，你……”他隱約覺得這樣似乎不大好，可哪里不好卻又說不上來。下一刻，他亦迷失在她的溫暖香息里，恍惚中伸出自己的手，將她的五指輕悄分開，與自己的一一貼合。
眼見著他起身，嵐妁立刻拽了里衣在手，就在被子里將就著穿了起來。
“……哼。”嵐妁輕輕哼了一聲，突然瞥到他腰間還枕著自己的里衣，“你……下床去。”
之前的嵐妁從未這樣過，莫非還是小酌的妖毒所致？那他又需要做些什麼來化解……
但嵐遙和僖樂以及小酌已經去了山下住宿，桫欏已經熟睡，雲翹還不太熟，想來想去，竟然還是只有獨孤宸。
是，她想找個人聊聊不假，哪里知道後來會這樣不受自己控制？她一個姑娘家竟然這麼主動……想想她都羞得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嵐妁這才察覺到哪里不對，他們兩個同床共被也就罷了，而她竟然……
“嗯，沒想起來？”獨孤宸的聲音幾分低啞，但他精神還是頗佳，伸出手將她裸露的肩後一截被子給往上拉了拉。
“……”嵐妁微微一滯，繼而低頭不語。
“妁兒……生氣了嗎？”獨孤宸拿不準的問。
嵐妁鼻尖一酸，闔目，眼淚竟不自覺的盈盈落下。獨孤宸知她想起了之前一個人的過去，心疼的攬了她入懷，輕聲道︰“以後我都會陪著你，你不用再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了，乖，別難過。”
突然好想找個人聊一聊。
難道是生氣了？獨孤宸心里劃過一絲不安。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無光嵐妁也能感應到他的唇近在咫尺，就算他此刻滿懷擔憂，在她眼里卻都化作了誘惑。她的神思開始不可抑制的恍惚，伸出手想去抓住些什麼好讓自己的頭別那麼昏沉，但身體卻不受自己意識支配般，竟然收腿直徑跨上了床，還一手按到了獨孤宸的肩膀上，重重把他壓回之前他睡著時候的位置。
“你……在我房里……”話說了一半嵐妁便發現了這並不是她的房間。
這一段時間以來經歷太多，但卻從來沒有細細回顧過，一昧的被迫往前走罷了。可真當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她又覺得自己心里都是空蕩蕩的，如同手邊的空氣般抓不住，什麼都沒有。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了溫柔繾綣。
嵐妁再有知覺時，發現獨孤宸竟然就躺在自己身邊，雙目淡然的卻帶了幾分笑意的看著自己，不免很是一愣。
“……”嵐妁在被子里眨了眨眼楮，不答話。
怎料剛穿好就听得門外叩門聲起，不止是嵐妁，獨孤宸也嚇了一跳。畢竟他們在昆侖派弟子眼里是師徒關系，這要是被傳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