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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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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安樂天下 | 作者︰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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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老太太也不耽擱,隨即就讓人將顧霞兒叫了過來。www.biquge001.com

    紀老太太就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

    “我不會虧待了霞兒。”最後,紀老太太沉著臉道,“等霞兒回去了,你們好生勸慰著她。等過一陣子。我少不得再接她回來。”

    顧老舅見他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得忍氣住了口。

    顧霞兒不置可否。

    一句話,說的顧霞兒的眼淚仿佛是決堤的河水一般。

    “好孩子。你且放寬心,今後你的事姑母都放在心上,就是你爹娘,也不能委屈了你。”紀老太太這是安撫顧霞兒,也是對顧霞兒的承諾。

    “霞兒。听你姑母的話。”江氏恨不得上前就替了顧霞兒,“你姑母讓你拿,你不拿,讓你姑母不高興。好孩子,快拿。快拿 。”

    江氏就訕訕的。

    紀老太太和紀曉芸顯然想的並不是一個人。

    “是我自己要走的。”顧霞兒就道。

    “大姐,霞兒不懂事。這些東西。我替她拿著。”

    正是紀老太太打發她走的,但是這話,顧霞兒卻並不打算告訴紀曉芸。

    依著顧老舅看來,這件事是紀家、紀老太太對不起他們,對不起顧霞兒。顧霞兒並沒有做錯什麼,紀老太太憑什麼要將顧霞兒給攆回家。

    “霞姑,是誰欺負你,給了你氣受?”紀曉芸立刻就道。這府中上下,誰敢、誰能欺負顧霞兒,紀曉芸幾乎不用想,就認準了是紀曉棠。

    想到紀二太太。紀老太太就覺得堵心極了。

    紀老太太自然不能告訴紀曉芸真相,只說是讓顧霞兒回家陪顧老舅和江氏住上一陣子。

    就算是沒有紀三老爺,顧霞兒也別想進門,因為紀二老爺不肯點頭。

    既然是這樣,顧霞兒更不肯伸手。

    在紀曉芸看來,這世上除了紀老太太第一對她好,就是顧霞兒了。

    因為紀老太太要跟紀二老爺談納顧霞兒的事,因此早就讓顧霞兒回避了開去。顧霞兒這些時候一直跟紀曉芸在如意園中閑逛。

    紀老太太打發人來叫。顧霞兒的心就狂跳起來。她知道,事情必定是有了結果了。

    “姑……姑母……”顧霞兒的聲音也有些發飄。

    顧霞兒听紀老太太這麼說。就忙自己擦淚。

    顧霞兒還要不接,江氏的手早就伸了過來。

    顧霞兒只當沒听見一般,就是不動手。

    “就是。”江氏知道顧老舅在想什麼,就忙附和。

    紀老太太勸慰了顧霞兒半天,顧霞兒的眼淚卻一直流個不停。

    這樣的顧霞兒,讓紀老太太如何不喜歡。

    紀曉芸自小養在紀老太太身邊,顧霞兒也在紀老太太這里常住。顧霞兒比紀曉芸大許多歲,常將紀曉芸背在背上。抱在懷里,紀曉芸但有所求,顧霞兒沒有不應的。

    紀曉芸來了。(未完待續。)

    “是不是曉棠?”紀曉芸就問。

    “祖母不管,我就去找曉棠,找我娘,她們開口不讓霞姑走了,祖母也不用為難了是不是?”紀曉芸今天特別的有主意。

    “給霞兒的東西,你少打主意。霞兒跟你們回去住,我自然常送東西過去,你們不可虧待了霞兒。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刮霞兒,我可不饒你們。”紀老太太知道江氏的脾性,就唬了臉道。

    “這是姑母年輕的時候愛戴的,現在姑母年歲大了,也戴不得這些個。霞兒,你揀喜歡的拿。”紀老太太打開妝匣,就見里面珠光寶氣,直閃人的眼楮。

    ……

    紀老太太掃了江氏一眼,忙就抽回手,只將釵環硬塞到顧霞兒的手里。

    紀老太太這樣說,顧霞兒怎麼听不出來。這一匣子的東西,是紀老太太打算給紀曉芸的。現在是因為對她歉疚,所以特意拿出來分給她一些。

    “我不哭了。是我不好,惹的姑母傷心。”

    這落在紀曉芸眼中,就越發認定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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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兒有什麼尷尬的,她又沒做什麼事!”顧老舅就道,“大姐你這麼做,讓霞兒怎麼想,霞兒以後還怎麼做人?”

    顧霞兒就覺得兩腿發軟,如同踩著棉花一般地走到紀老太太的跟前,就再也站不住了。

    “祖母舍不得霞姑,為什麼要霞姑走。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家里有人容不下霞姑?”

    “姑母對不住你。”紀老太太就嘆氣道。

    紀三老爺的作用當然也很大,不僅徹底打消了紀老太太要顧霞兒進門的念頭,還讓紀老太太和紀二老爺之間不至于鬧僵,而且,還使得紀老太太主動打發走了顧霞兒。

    顧霞兒卻听的心里發涼。

    “我的好孩子。”

    “霞兒這些年,都在我這里。你們這撒手爹娘做的倒也便宜!讓她回去住些日子,也是為了她好!”

    “我爹娘在那,姑母留我,也只是一時的。”

    “曉芸,你別胡思亂想,我想回去跟我爹娘住些日子。”

    “霞姑你不說,我去問祖母。祖母留你,你就走不成。”紀曉芸這麼說著,不顧顧霞兒的勸阻,就徑直去找紀老太太。

    顧霞兒姐妹住在紀家,就省了家里的一份嚼咕。而且,他們對顧霞兒和紀二老爺的事,還沒有死心。將顧霞兒接回家去,這條路豈不是就斷了。

    ……

    顧霞兒就頓住了腳。

    紀老太太又好言好語地安慰了顧霞兒幾句,就叫了大丫頭芍藥進來,將她的一個妝匣拿了出來。

    “你這孩子。平時我怎麼就沒看出來,竟和曉芸一樣這麼多眼淚。”紀老太太拿起帕子替顧霞兒擦淚,“別再哭了,你越哭姑母這心里就越不好受。”

    “是誰?祖母就這樣縱容她?現在欺負霞姑,攆走了霞姑,以後就該欺負到我頭上了,也把我攆走了她才高興。”

    “顧霞兒走了?”紀二太太正在榻上吃安胎的藥,就听到消息,向前來看她的紀曉棠詢問。

    顧霞兒都不必問,事情的結果就在顧老舅和江氏的臉上寫的明明白白。

    紀老太太卻是吃軟不吃硬的。雖然提出讓顧霞兒回家她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但是顧老舅這樣的態度,更讓她不自在。

    “你怎麼就不學學你霞姑。……過一陣子,祖母自然再接你霞姑進來。”

    “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顧老舅就道,“霞兒怎麼了,大姐就讓她回家。”

    顧霞兒進屋來的時候,心中小兔亂撞,臉上滿是紅霞,一雙眼楮也水盈盈的。可是等看到顧老舅和江氏的臉色,顧霞兒的心頓時就是一沉。

    顧霞兒的臉皮畢竟比顧老舅和江氏都薄,听紀老太太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紀二太太心中滿意極了,雖不肯說什麼,但是臉上的笑容瞞不了人。

    顧老舅跟紀老太太嘀咕了半天,紀老太太咬死了,不肯改變主意。

    “霞兒一切都听姑母的。”顧霞兒低著頭道。

    “不關你的事。”紀老太太有些心煩。

    “好孩子,姑母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先跟你爹娘回家住一陣子。你從外面回來,還沒回家去住過。……等過了這陣子,姑母再接你回來。”

    到了紀老太太跟前,紀曉芸就纏著紀老太太追問,顧霞兒為什麼要走。

    紀老太太紀二老爺叫去,要逼著紀二老爺娶顧霞兒的事,紀曉棠就跟紀二太太說了。不過照顧到紀二太太的情緒,紀曉棠說的難免避重就輕了些。

    “是的。”紀曉棠點頭。

    紀曉芸不再讓著跟顧霞兒走,也不說去找紀曉棠和紀二太太,但是心里對紀曉棠和紀二太太的嫌隙卻越發的深了。

    紀老太太听見了,就覺得心里十分熨帖。

    紀曉芸自然沒能去找紀曉棠和紀二太太,最後還是顧霞兒勸住了她。

    顧霞兒不動手,江氏看的著急。

    “這是自然的。”紀老太太並沒有任何的推脫,很鄭重地點了頭。

    “我不讓霞姑走。”紀曉芸就干脆賴在紀老太太身邊 ,“霞姑要走,我也跟著一起走。”

    話是這樣說,但是顧霞兒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紀曉芸卻不肯听。

    顧霞兒是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如果紀二老爺答應娶顧霞兒,這該是一件多麼十全十美的事情。可惜,紀二老爺……

    “小叔雖有功勞,可爹爹的功勞更大。”紀曉棠在紀二太太面前就說紀二老爺的好,“爹爹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的。”

    看到顧霞兒果真在收拾包裹,紀曉芸忙就上前攔著顧霞兒的手。

    “這是姑母喜愛的東西,我不能要。”顧霞兒看著妝匣中的東西並不是不動心,但卻還是說道。

    其實紀老太太這話說的十分在理。如果顧霞兒繼續留在紀家,處境是很尷尬的。只是顧老舅和江氏都不這麼想。

    “好孩子,你別這樣,你這是戳姑母的心啊。”紀老太太的眼圈就也有些發紅。

    江氏催促顧霞兒。

    有些事情,即便是為了紀二太太著想,紀曉棠也不能瞞著她。

    “好好的,為什麼要走?”紀曉芸有些發懵。

    這一下,紀老太太就越發的難受了。

    紀二老爺是被紀二太太迷住了心竅了。

    “是姑母沒有福氣。”紀老太太這麼嘆息著,就又想到了紀二老爺。

    “多虧你小叔了。”紀二太太真心感激紀三老爺。

    “曉芸。”顧霞兒看見紀曉芸,忍不住眼角又滴下淚來。她忙抬手將眼淚擦了,故意露出笑臉來給紀曉芸。“住的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曉芸,我總有回家的時候。”

    “霞兒,你過來,我跟你說話。”紀老太太看見顧霞兒,心就又軟了,她特意將聲音又放的更輕柔了些,招呼顧霞兒到她身邊坐。

    母女倆正高興,就有小丫頭來稟報。

    紀老太太忙伸手出來。將顧霞兒摟進懷里。

    “霞姑,這就是你的家。祖母必定不會讓你走。”紀曉芸急道。

    顧老舅和江氏在一邊都張大了嘴,忍不住湊上前來。

    紀曉芸在紀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如何。顧霞兒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這首飾貴重,但是為此讓紀老太太和紀曉芸不高興,卻是得不償失。

    至于紀三老爺如何耍賴,將事情給攪黃了,紀曉芸卻添油加醋,說的紀二太太直笑。

    顧霞兒回了西梢間,紀曉芸听到了消息。忙就跑了來。

    最後,還是紀老太太親自動手,先挑了兩件瓖珠嵌寶的釵環,想了想,又添了兩件,拿帕子包了給顧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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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紀老太太就斥道,心中並沒有將紀曉芸的話當做一回事。

    “你這是責怪我!”紀老太太的口氣就也有些不好,“這說親的事,就是動了媒人,也有個不合分散的。霞兒這件事還是咱們私下里商量。你們不說,我不說,還能有誰知道。”

    紀老太太這麼說,是她跟紀二老爺的事完全沒了希望了。

    “哪能呢,霞兒是我親生閨女,我待她只有好的。”

    “姑母待我,只如同我的親生爹娘一般。只有我對不住姑母,姑母沒有對不住我。都是我不好,姑母……”顧霞兒一句埋怨紀老太太的話都沒有,只是在紀老太太的懷中哭泣。

    “……就住在後頭,你要來看我也方便。你跟了我去,誰陪著姑母呢。”

    “我不是說了。家里亂,霞兒留在這里尷尬。先讓她跟著你們回去住些日子,我自然會再接了她回來。”

    “大姐比咱們都疼霞兒。”顧老舅立刻就道。“往後霞兒一切都有大姐照應。”

    顧老舅似乎忘了,顧霞兒本就是他顧家的女兒,住在顧家才是本分。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父母俱在,卻常住在親戚家的道理。

    顧霞兒走了,沒有單獨留下顧雪兒的道理,因此顧雪兒也跟著走了。想到顧雪兒走時那般不情願,嘴巴撅的幾乎能掛住茶瓶了。

    “住的好好的,霞姑這是做什麼?”紀曉芸急切地問,她是真的舍不得顧霞兒。

    紀老太太為了補償顧霞兒,真是將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

    “你舍不得你霞姑,祖母也舍不得她。過些日子,再接她來。”紀老太太安撫紀曉芸。

    “姑母就是喜歡你這個貴重的性兒。”紀老太太喜歡道,“既然讓你挑揀,你就挑揀。本來這些東西我也不會再用,就是打算留給曉芸……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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