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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慶善從王家出來，被風一吹，渾身竟打了一個冷戰，酒就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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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慶善卻擺擺手。
那伙客人在王嬌兒家里竟然打听紀家。王嬌兒或許將這當做是尋常的事情，但是江慶善卻並不這麼認為。
“爹爹，你有沒有……”紀曉棠抬起頭，問紀二老爺。
這一天，剛吃過朝食，外面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紀家，紀家竟然真的是……
又是一陣風過，江慶善又打了個冷戰，酒就全醒了。
“你也知道茶的好壞？”紀二老爺瞧著紀三老爺。
老爺子又好酒又好賭。據說，當時將自家墳地賣給紀家的那位老祖，更是個爛酒鬼、爛賭棍。紀家卻一直家風嚴謹。
江慶善握著拳頭對著空中揮了幾下，隨即就垂下手來。他前後左右看了看，見周圍無人。這才加快步子，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
可為什麼不能是真的呢？
紀二太太雖然不是出身書香門第，不能同紀二老爺吟詩唱和，但確實是賢惠能干。幾樣點心都精致可口，有紀二老爺愛吃的咸酥，紀曉棠愛吃的豆沙，還有紀三老爺愛吃的牛油。
“江慶善打發了人滿城的找人，竟然連個影子都沒找到，听說根本就沒人看見那伙人出城，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紀三老爺突然說道，“這江慶善，枉人們還說他是地頭蛇。”
難道老爺子以前喝醉了酒說起的那些話，並不是胡話？！
“曉棠來的正好。”紀二老爺從詩卷上抬起頭來，看見紀曉棠來了，就笑道。
“娘自己操勞，也是為的爹爹。”紀曉棠就道，“如果不是娘能干，將一大家子的事情都料理的清清楚楚的，爹爹想要這般清閑，只怕也不能夠的。”
“嘿，你們讀書人可不要欺負我。”紀三老爺故意怒道。
他也不用人跟著，出了胭脂巷，並不往石牌坊走，而是拐了兩個彎，繞道翠柳河，就沿著河岸慢慢地走。
紀二老爺本來是邀了紀二太太同來的，可紀二太太偏就不大稀罕這個調調，只說要看賬本、料理家事。讓紀二老爺自己來。
這一切，說到底，都是因為紀家。
這件事，他得趕緊去告訴那個人知道。那個人，應該是非常願意听到這個消息的。
如果這樣想想，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江慶善想到這里，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
很顯然，那伙客人想打听的是紀家的過去，應該也是想著行院人家消息靈通的緣故。他們甚至還想找城內的老戶，深挖紀家的過去。
如果不是江興龍出事。甄氏也不會死！
紀曉棠隱隱有些疑心。
清遠縣城里，有人收容了這伙人。放眼清遠，能將這伙人的行跡遮掩的滴水不漏，瞞過江慶善的，實在屈指可數。
“曉棠這是拿了什麼好東西來？”紀二老爺心里有些猜著了，卻還是問道。
紀二老爺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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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這也太讓人想不到了。
紀家憑什麼待他江家幾代人都這麼好！
這邊說著話，紀二太太那邊就打發小丫頭送了剛出爐的點心過來。
這樣一來，要扳倒紀家，可就比他原先設想的要容易的多了！
“我來的巧，哈哈。”紀三老爺進了听雨軒就笑，“曉棠，好茶也給小叔來上一杯。”
“爹爹這用的是城外的山泉水？”紀曉棠看了眼紅泥小火爐上吊著的銀提壺，笑著問道。
……
紀二老爺心情不錯，吟了一句春雨貴如油，就讓小廝打了傘，往花園的听雨軒中來坐了，一面吃茶。一面拿了一卷古人的詩文慢慢看著。
“我來討爹爹的好茶吃。”紀曉棠走進听雨軒，笑著給紀二老爺行禮道。
對于胭脂巷那伙跟江興龍起了沖突的客人，紀曉棠本沒有太過關注，但是衙門和江慶善都找不到人，紀曉棠就留了心。
三個人圍桌而坐，紀二老爺也放下詩卷，跟紀三老爺和紀曉棠閑話家常。
紀曉棠在倚霞居跟著程嬤嬤做了一會針線出來，知道紀二老爺在園中吃茶，就打發了錦兒去取了東西，打著傘到園子里來。
“你先回去，我自己慢慢走走。”江慶善吩咐小廝道。
“對極，曉棠說的對極了。”紀二老爺呵呵笑。
早有心腹的小廝牽了馬過來，就要扶著江慶善上馬。
莫非……
“好，好。”紀二老爺很高興，一面就吩咐燒水的小丫頭快將水換了。
如果是縣衙，如果是那個人，這些就都不是難事。
這伙人自然不會憑空消失。
這打听紀家，盯上了紀家的人，來頭肯定不小。如果不是紀家。這些人也不會來清遠，就不會去胭脂巷，不會跟江興龍起沖突，從而打殘了江興龍。
“是前年臘月。從梅花上收集來的雪。埋在地下一年多，現在煮茶正當時。”紀曉棠就道。
紀曉棠這邊剛燒好水，煮了第一壺茶，紀三老爺打著油紙傘來了。
“這更好了！”紀二老爺很是愜意，“可惜你娘不喜歡這個。”
“小叔什麼時候也愛喝茶了？”紀曉棠就笑。
那伙人的樣貌以及在胭脂巷的行事，紀曉棠都已經問過了紀三老爺。
紀曉棠正在倒茶的手就頓住了。
夜深人靜，四下漆黑，只有幾點星光。江慶善摸黑慢慢地走，一邊心下琢磨。
“我正要跟你們說……”紀二老爺放下手中的茶盞。
清遠的四月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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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情已經過了幾天，沒人看見這伙人出城，但是江慶善在城內搜索了個遍，也沒找到這伙人。
“不用她們伺候。我來煮茶給爹爹吃。”紀曉棠就走過去，換下了服侍茶水的小丫頭，她親自洗手煮水烹茶。
不管在早年間紀家和江家有什麼親戚，隔了那麼多年，紀家搬回來的時候，兩家之間就跟天和地差不多。紀家人難道僅僅是因為念舊情，就這樣拉拔他們江家嗎？
“正是。”紀二老爺點頭。這個時候他就看見錦兒跟在紀曉棠身後，手里捧了只大肚的白瓷罐子。
這都是因為，紀家有把柄在他江家的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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